僅僅半年的時間過去,可林肯閣下已經根本不敢再睜眼看他的這個美利堅合衆國了。
整個的中、東部地區,幾乎都被戰火燒的是滿目瘡痍。
尤其是東部地區,所有有點兒小名氣的城鎮,都被你來我往的敵對雙方狠狠地蹂躪過,而諸如什麼費城、紐約、波士頓等等的這樣的大名氣城市,則更是被大戰的雙方蹂躪了何止一次兩次。
而作爲美利堅合衆國總統的林肯,也是相當地悲催。
當那位“僞總統”格蘭特不僅把他定性爲了美利堅的叛徒,還公然夥同大英帝國的軍隊,開始向着他這個美利堅合衆國的真正合法代表發動起全面的大討伐戰的時候,並在經過了最初的幾次憤怒抗爭,又飽嘗了捱揍的苦果之後,林肯不得不做出了這樣的一種選擇:
迅速將他的正牌美利堅政府的核心繼續向北“轉移”,即“轉移”進太平天國紅軍的控制區,以便在絕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狀態下,繼續領導全國的、全方位的全民“抗戰”。
然而,林肯這個在他看來絕對是個上佳抉擇的計劃,卻被隨後發生的,接連兩次的意外徹底打亂。
最初的那次,林肯帶着他的美麗堅政府核心,其實就是他和他臨時又拼湊起來十幾個幕僚,外加上百來個的隨從和跟班,在根本沒有與太平天國紅軍方面進行過任何溝通的情況下,就直接闖進了對方的控制區。
很自然,當他們的腳纔剛剛踏入太平天國紅軍控制區沒多少步,即很快被一隊紅軍士兵所“俘獲”。
由於林肯和他核心們從前都沒有用功,誰也不會說哪怕是丁點兒的漢文,因此,無論他們喊破了喉嚨,還是把“啞語”玩得多麼的準確到位。但決心要將“死心眼”進行到底的紅軍士兵們,就是逼着他們趕緊哪來的再哪去。
結果,不僅人被趕回來了,還搭上了隨從和跟班們攜帶的所有武器裝備。
奸細,他們肯定是將咱們當成了奸細!
對於幕僚們的這樣的揣測,林肯顯然也深以爲是。
而當再一次準備把腳踏進對方的控制區之前,林肯提前好幾天就派出使團,趕着去向對方的高層——太平天國工農紅軍美洲戰區總部的大人們(起草公文的那個幕僚,曾很是偶然地聽說過,中國官所喜歡的對其尊稱。可不是閣下,而是“大人”),遞交一份很是正式的避難請求函。
可讓林肯不得不要再遺憾一回的是,儘管他的使者們還加了格外的小心,並沒有再去闖前一次已經觸過了黴頭的那條老路,而是採取了另闢蹊徑的聰明方式但結果依舊很無奈。
因爲,就像他們在漢語根本沒有用過功一樣,他們所遇到的這些跨洋過海地來到了美洲的紅軍士兵們,不僅也在英語上沒下過任何的工夫。而且還都是與前番一樣的“死心眼”。
他的那份請求避難的公函雖然被收納了,但使者卻被撂在“邊界線”的另一面,並還得嚴格按照對方的要求,直退到距離“邊界線”的一千米之外(這是美利堅總統使者們根據紅軍士兵的那比比劃劃的實踐之後。最後猜出來的結果)。
這一撂,就被整整地傻撂了好幾天。
盼星星盼月亮地他的使者們,最終盼回來,竟然還是他們曾經畢恭畢敬遞交出去的那份他們的總統閣下的親筆公函。
幾個使者再通過一起使勁、絞盡腦汁地猜測。終於從對方那先是指天,接着就拼命搖手的樣子中,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那就是對方根本不明白他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怎麼會是這樣?
苦熬苦等,卻得到了如此一個回信兒的林肯,徹底地暈了。
那一刻的林肯,可真是把腸子都悔青了。
他後悔,後悔無論如何都不該將他的那位老友加幕僚的方靜波,親手送到太平天國人的虎嘴裡。
要是能一直將他的這位方靜波老友留在身邊兒,留到現在,那該有多麼的好!
因爲,即便就是太平天國方面現在依舊還可以給他的這個老友加上漢奸的頭銜,依舊予以嚴懲,但他畢竟就能夠得以順利地擺脫眼下的這個困境。
但後悔也好,惋惜也罷,一切都已經晚了三秋了,必須撒開腳再繼續地跑,卻是眼下的林肯的必須選擇。
伍德福德和格蘭特的英美聯軍,已經殺上來了。
此後的數個月中,這位美利堅合衆國的正牌總統閣下那可是悲催到家了。
他跑到哪裡,如同是癩皮狗似的格蘭特叛軍們,就會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追到哪裡。
即便到了最後,就算是他開始沿着太平天國紅軍控制區的“邊界線”跑(按照曾經的使者們的特別指點,絕不進入距離邊界線一千米之內),格蘭特的叛軍們,都敢放着膽子依舊在後面緊追。
當然,在這期間,被叛軍們追的猶如受驚了兔子般的林肯,也還是有過那麼幾次的驚喜的。
驚喜的由頭,是他親眼看到那些咬在他屁股後面緊追不放的叛軍們,曾經幾次遭受到來自“邊界線”另外一邊的太平天國紅軍士兵的猛烈射擊。
其實,這種情況僅出在這一時期的最初階段,原因是此時的格蘭特叛軍們在無意識間,很不幸地觸碰到了對面的太平天國紅軍的底線,即誤入了太平天國紅軍士兵心目中的那道一千米的警戒線。
可這個時候的林肯彷彿才終於地恍然大悟,唉……全都是語言惹的禍啊!由於語言各異所引起的溝通上的障礙,使得太平天國方面竟然把他也當成是了格蘭特那類的美奸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
由於後勤補給上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不僅是原本已有前移打算的譚紹光的紅軍美洲戰區總部,依舊留在了渥太華沒有動,就是曾參加了馬西山會戰的各部,大都也已撤回到了加拿大境內等待補給。
因此,在林肯眼中的那道太平天國紅軍控制區的邊界線上駐紮的,其實都是一些連排級的小部隊,而在此控制區內的最高指揮機構,也不過僅僅只是幾個營級的單位,並還分屬着各個不同的軍、師。
最關鍵的,由於各部都在抓緊利用這段等待補給的時間,對其部隊進行着一次全面的大休整,諸如語言、涉外政策等等的專門培訓也風起雲涌,原本配備在各部的懂英語的人才,就都被抽去做了培訓班的教員。
可偏偏不巧的是,就是這樣一個紅軍一線各部極度匱乏基層英語人才的罕見的空檔期,竟也被悲催的林肯給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