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香亮晶晶的眼眸望着我看得我一陣陣發虛。
奇怪,明明我和薊雲之間的種種她並不知情我卻有種被人看透的心虛感:“本太師同薊大人只是泛泛之交他的事本太師並不是很清楚。”
這次不光是花香香阿七也沒忍住瞅了過來,花香香莫名一笑起身行了一禮:“奴家還有事要忙,太師慢用。”
門關上我的一顆心有些亂。
回了太師府天一抹黑我又溜了出來。
趴在牆頭上腿有些抖,本太師生平第一次爬了牆頭爲的人正是薊雲。
冷清的院子中一個清瘦的人影立在那裡,幾點銀輝灑落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
他仰面望月看不到表情,手中居然拿着酒壺。
他本是極少喝酒的。
心中覺得暖呼呼的,他這般消極肯定是因爲那日我丟下他去騎馬,原來我在他心中這般重要。
上元節,我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上元節,看花燈,也看郎情與妾意。
老人小孩兒看花燈是習俗,姑娘公子看花燈是情意。
上元節的花燈一向別緻,除了街上賣的水上飄的還有船上掛的。
和阿七擠了半晌終於擠出條路,我拽着阿七躲到一處角落裡很不爽看了他一眼:“阿七,讓你給薊大人送的信可是送到了?”
阿七拍着胸脯保證:“太師交代的事阿七幾時馬虎過?”
聽了這話心中稍微穩了些:“說得也是,都過了約定時辰爲何他人還沒來?”
阿六也搭了話:“太師,薊大人應該是有事抽不開身我們再等等看吧。”
“恩。”
從懷中掏出親手做的花燈我檢查了下上面的圖案還好沒有損壞,阿七狡黠笑着湊過來:“太師這花燈可是要送給薊大人的?”
我笑着應下隨即又可以板起一副面孔:“就你知道,多嘴。”
阿六也笑着學着我的語氣附和:“多嘴。”
阿七雙眼將阿六瞪了回去:“就你多話!”
“讓你給花香香的信可送了去了?”
阿七一張臉又是通紅,阿六看得一陣歡快:“吆,還害羞了?”
被阿六這麼一鬧阿七越發害羞:“胡說八道。”
我忍笑:“送了就好,你這性格不逼着你做些什麼怕是憋死也不會多說半句話。”
阿七臉上的紅色慢慢褪去有些蔫兒,我自是知道他的想法:“你們二人雖然是太師府的家丁但在我心中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手拍了拍阿七的肩膀我衝他一笑,“本太師的親人難道還攀不上香香樓的一介女子,若論高攀也是她高攀纔是。”
阿七眼中亮亮的:“謝太師,不過……我沒敢去送。”
……
扶不上牆的阿斗我能說啥?
阿六提議我們上街轉轉,邊轉邊等。
街上姑娘公子居多,小孩子跑來跑去一路的歡聲笑語。
幾個小孩子在塊兒空地上玩瞎子摸魚的遊戲,一個孩子眼睛上蒙着層麻布其餘的孩子在他身邊起鬨做着鬼臉。
還是小孩子好,童真又無忌。
摸了摸懷中的花燈我繼續往前走,衣角被誰拽了一下低頭看去竟然是那蒙着眼睛的男娃。
男娃白嫩嫩的小手緊緊拽着我的衣角邊拽還往下摘麻布:“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看到我臉的瞬間男娃眼中稍有遲疑隨後揚了揚稚氣未脫的臉霸道宣佈:“大人也作數!”
此刻,我居然不忍心壞了孩子們玩遊戲的興致。
喧鬧聲此起彼伏我在中間轉着圈始終抓不到一個人。
“這邊,這邊。”
“是這邊,這邊,哈哈。”
方纔是腦子鏽了纔會和些孩子們玩兒這個,懊惱之際手心順手抓了一角布料。
猛地拉下麻布我高聲歡呼道:“被我抓到了吧?哈哈……再……”
半口氣含在嘴裡吐不出來我望着面前的人晃了晃神:“殿,殿,你怎麼在這裡?”
在外面定要顧及身份是不能隨意暴露王爺身份的。
乾淨的狐皮大氅混在萬紫千紅的花燈中是那獨樹一幟的一抹清流,元邑神色淡定沒什麼表情:“這裡怎的我就不能來?”
手中的麻布被旁的孩子搶走繼續玩兒遊戲,我整整思緒鬆開元邑的衣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元邑轉身就走:“我怎會知道你的意思?”
語氣不對啊!
趕忙趕上去走到一處安靜的街角見元邑還沒有要停的意思我伸手抓住他衣角:“殿下莫要誤會微臣。”
冷寒月色傾瀉下來撒了一地,寒風一吹樹影微動抖動滿地的細碎。
元邑轉過身看着我許久突然來了句:“太師喜歡拽人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