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微微笑, 在英國就有許多的貴族夫人不管是爲了打發無聊還是爲了跟風頭紛紛出來提供金錢開辦私人寄宿學校,專門招收出生貧困家庭的孩子,給他們衣服食物教他們讀書認字, 有的還包括音樂和繪畫。
就好像泰坦尼克上的那個傑克·道森, 可能就是靠着這個途徑學習了繪畫基礎。對他們這樣的出身來說, 這些帶着慈善意義的學校是一塊跳板, 脫離貧困全靠着這個。
卡爾想做的更好一些, 泰坦中倖存下來又沒有了親屬的孩子滿打滿算也沒有超過二十個,有大有小,要把這件事做漂亮並不容易。報紙新聞需要更多的材料來炒作。
沈蕊說得這些正在他的計劃當中, 但她最後的那句話又讓他想要發笑了。她原先生活在什麼地方?只宣揚美好的國度嗎?
但是“孩子”觸到了卡爾的神經,他古怪又火熱的看了一眼沈蕊的肚子。卡爾知道自己會有孩子, 會有一個出色的繼承人, 但他沒有像現在這麼期待過。
麗思卡爾頓酒店的夜晚很美, 庭院裡裝點着燈飾,仿熱帶叢林的花園裡還燒着火把, 從頂層看下去星星點點景色怡人。卡爾拉着沈蕊到陽臺上吹風,從背後摟住她:“明天我們搬回家,艾倫已經安排好了。”
只要報紙上一刊登,記者們就會蜂涌而來,趁着明天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搬走正好。卡爾想要建立起在紐約的關係網纔會選擇了衆多富豪出入的麗思卡爾頓酒店, 更多的生意更多的錢, 這些首先要靠着更多的人脈才能累積出來。現在他利用着沉船給自己造勢, 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一大步。
此時的他不需要在留在酒店裡來獲取這些人的消息, 等待一個適當的見面機會了。不論大衆對他的評論將是好的還是壞的,他都已經有了知名度。
“就是你在第五大道的房子?”沈蕊收回眺望的目光轉過頭來問他。
“是我們的, 我們的家。”卡爾不滿意沈蕊的說辭,好像還跟他分得很清楚似的,扳過她的身體懲罰似的對着臉親了她一口。
沈蕊不好意思的笑,雖然她跟卡爾已經很親密了,但她總覺得沒有儀式就不能算成一家人,就算有了儀式,現代那些分得清楚的夫妻也不是沒有。
沈蕊家隔壁鄰居就有一對這樣的夫妻,坐電梯的時候就能聽到他們在討論上次誰付了尿布錢,這一次又該誰去買奶粉了。按她想的,分那麼清楚還不如不結婚呢。
“艾倫專門從費城趕過來,一直在爲了裝飾房子忙碌。”以後的生意大多會在紐約展開,定居在這裡對他來說更方便一些。卡爾問沈蕊的意見:“如果你想,我們可以留在紐約定居。”
沈蕊試探着問:“那……媽媽呢?”她對住在哪裡沒有意見,反正對她來說都是異國它鄉。要建立起一個家首先是家人,她已經把卡爾當成了家人,至於凱伯特夫人,最好是能離多遠就多遠。
卡爾挑挑眉毛:“她當然會留在費城,那裡的氣候適合她的身體。”傻姑娘,難道他沒有告訴過她,永遠不必爲了任何事情擔心嗎?凱伯特夫人當然也算在其中。
沈蕊努力讓自己高興得不那麼明顯,她漸漸發現不論她幹些什麼,卡爾都不覺得奇怪,她推測卡爾以前可能從沒有認識過肉絲,從電影裡肉絲的態度來看卡爾對她更像一個陌生人。她現在在卡爾的面前從不掩飾什麼,他也沒有覺得奇怪不是嗎?只要不多接觸凱伯特夫人,就不會有人發現肉絲妹換了一個人。等時間再長點,凱伯特夫人也不會計較女兒變了樣,少女和少婦本來就是不一樣的。
這個危險沒有了,沈蕊對未來的生活就充滿了美好的期待。她反身抱住卡爾的脖子,覺得他實在是順眼極了,湊上去“吧噠”親了他一口。
卡爾一用力把她抱起來回到房間裡,他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努力生孩子。卡爾不喜歡孩子,但自己的就另當別論。繞着他轉圈叫爸爸,撒嬌要他買漂亮的衣服玩具的小女兒或者是能騎馬跟他一起去打獵的兒子,他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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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房子沒有準備長住,自然也沒有像費城那樣精心打理,可它的豪華程度還是嚇了沈蕊一跳,卡爾把放着工作資料的箱子交給管家,拉着沈蕊的手對她介紹:“這是艾倫,媽媽嫁過來之前,他就已經是霍克利家的管家了。”
沈蕊向他問好,艾倫馬上對她行禮,他像所有的英國管家一樣,雪白的襯衫黑色西服一絲不苟的頭髮,筆直的挺着腰。只看一眼,沈蕊就知道他是個厲害的老人,他看卡爾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個小男孩。
艾倫又慈愛又嚴厲,像半個長輩那樣打量沈蕊一遍之後說:“夫人想先休息還是先看看房間。”沈蕊想先參觀房間,她跟在艾倫後面,拉拉卡爾西服的一角,他轉過頭來衝她眨眨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艾倫很喜歡你。”他早知道艾倫一定會喜歡現在這個露絲的。
雖然艾倫只來了兩天功夫,房子裡的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本來這所房子只有兩個看屋子的人。艾倫又帶來了花匠廚師裁縫和三名女僕三名男僕。
屋子被整理一新,新的地毯新的傢俱,全是沈蕊喜歡的那種風格。艾倫本來以爲會見到一位挑剔的夫人,光看電報他沒有看到這位小姐討人喜歡的地方。在見到沈蕊後艾倫不那麼想了,看來挑剔的是她的母親,她本人則是一位溫柔的淑女。
有一個好管家就意味着沈蕊什麼事都不用做,回到房間休息的時候她發現艾倫連第二天卡爾要出門穿的衣服都準備好了,從西裝背心到領結皮鞋,完全沒有她插手的地方,這跟她曾經想像過的舊時代妻子的職責不同。
管家管家已經管住了整個家,卡爾明天該做什麼,跟誰有約會,該穿什麼衣服,對方又有什麼樣的喜好,艾倫全都瞭如指掌。更別說家裡所有的僕人全都聽他的安排在做事。沈蕊除了坐享其成什麼也不用幹,她無聊到跑到花園裡身後跟着拿着籃子的女僕剪下整所房子明天要用來插瓶的所有玫瑰花。
夜裡沈蕊躺在牀上用指尖在卡爾露在被子外面的胸膛上畫圈圈,很認真的問:“我該做什麼呢?”卡爾捉住她不安分的那隻手抓到嘴邊親了一口:“你還想再來一次?”
沈蕊撓了他一下,氣呼呼的轉過身去。卡爾拍着她的背哄她:“寶貝,你想監督孤兒院的財政嗎?”他相信她能做好,就算做不好還有經理們呢,她有事情做的時候整個人神彩奕奕,迷人極了。他喜歡看她有活力的樣子,再說做慈善也並不出格,沒有越出社會給女人定出的條框。
只要她喜歡,沒什麼不行的。
沈蕊果然高興了,她在工作忙得四腳朝天的時候的確夢想着有一天過上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日子,但現在擁有這些時候,她覺得乾點想幹的事情更好。比如給“泰坦尼克倖存者委員會”幫忙。
卡爾很得意自己兩句就哄好了她,他湊過來對沈蕊上下其手,油腔滑調的說:“現在我們能再一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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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照着卡爾設想中的那樣發展,《紐約時報》的成功讓其它報紙嗅到了機會,以《華爾街日報》爲首的幾家報紙很快做出了迴應,他們抓住報道中那些有爭議的人物,以當時社會最主流的價值觀對他們進行了批判。
其中爲首的就是有卡爾,小報上還不客氣的稱他是“英國佬”。他們把卡爾最近做的那些事單獨拎出來,說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僞善人,他做的那些事只是爲了讓人家忽略掉他“掠奪了一位女士的生存機會,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求生。以愛情來粉飾卑鄙。”
《紐約時報》馬上進行了反擊,動作快的像是已經準備好了的,指責同他們打擂臺的報紙只看到了規則卻沒能看到災難中反應的人性,將美好的感情當作是垃圾,甚至還用嘲諷的筆調調侃那些持反對意見的名人“對爲倖存者奔波的霍克利先生口誅筆伐,卻不見他們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子兒來幫助那些可憐人。”
於是報道這些的《紐約時報》又被批評是“富豪的傳聲筒”只因爲有利可圖,就矇騙大衆。也有報紙和雜誌站出來聲援《紐約時報》,一時間支持和反對的聲音此消彼長,吵鬧紛爭不休,越演越烈。
這樣的報道把沈蕊氣壞了,這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傢伙,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首先想到的都應該是活下去,而不是接受所謂的命運去死。
真正讓出救生船位子的也還是些上流社會的男人們,沉船的時候只有他們站在了旁邊。有穿着女式大衣裹着頭巾的想要趁亂上船的男人,也有哭泣哀求賄賂大副二副的男人。這些男人就因爲沒被報道就被公衆給原諒了?
卡爾卻一點也不在意,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明明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卻依舊故我的準時赴約同政要們吃飯喝茶,有時還會一起下下棋。
“用不着爲了這些事生氣,”卡爾從煙盒裡抽出雪茄煙放下鼻子下輕嗅,搭着腿坐在長沙發上。沈蕊把報紙扔在桌上坐到他的身邊,抱着他的胳膊說:“真該把這些人全都抓去受審。”
卡爾對這樣的親暱越來越習慣也越來越享受,他空出兩隻手抱住她:“這些傢伙哪一天不咬人呢?泰坦那麼大的一塊肥肉,連白星公司都借這個發了財,他們當然也想撈點肉渣。”
審判的日期定了下來,上流社會活下來的貴族富豪們各自聯絡,他們很清楚審判之後會發生什麼事,而爲了共同的利益,他們決定集體撒一個謊。
卡爾不會讓沈蕊去法庭參與審判,就算只是最簡單的問詢,他也不能忍受。她應該被照顧得好好的,不爲這些事煩心。更何況,她還是太天真也太善良了,骨子裡就是正義的,他不想要勉強她,乾脆就讓她呆在家裡,這對她來說是一種保護。
“比起這個,你應該好好想想婚紗的款式了,霍克利夫人。”卡爾笑眯眯的轉移話題,沈蕊卻被他提醒了,她偏着臉看卡爾,嚴格來說,他還沒有求過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