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櫻花等五十名遼縣年輕女人的鬼子軍卡,鑽進了寒冬夜色中,西北風呼嘯着,卷着白色的雪花,直掀翻綠車篷,往車裡撲,櫻花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鬼子這是要往哪裡拉咱們哪?真冷呢!櫻花?櫻花??你咋啦?”慧琴嘟囔着,渾身都在發抖,嘴脣凍得發紫。
櫻花縮在衣服裡,難以抑制心頭的難過,抽泣了起來。
“妹子,你咋啦?咋哭啦?”慧琴抱住她的頭,摩挲着她的頭髮問。
“八嘎——不許哭!”車上看守的鬼子士兵擠過來,一槍托子打下去,櫻花整個的被戳倒在地。
“別打啦,別打啦,她身體不舒服!”慧琴擋在櫻花的身體上。又小聲對櫻花說:“妹子,別哭啦……咱們要活着,要活着……”
這時,鬼子的車子突然停了下來,車上的鬼子跳下車,哇啦哇啦叫喚了一頓,把車上的女人們都趕下了車。
第三輛軍卡車,滿車護送的鬼子也跳下來。
鬼子把女人們集中在一起,上刺刀,看起來。另外的鬼子去拾了些柴,生起了兩堆火,一邊烤火,一邊搬出兩箱東西,喝酒、吃肉罐頭,還唱起來了日本歌曲。
其中一個鬼子哈哈笑着,朝女人們走過來,衝她們問:“你們滴,誰會唱歌……”
“我會!”慧琴猶豫了一下,勇敢的站起來,大聲衝鬼子說。
女人們都綿羊一樣縮成一團,不敢吭聲,慧琴小聲說:“是個機會,我去灌他們喝酒,等他們醉了,你們就找機會逃跑,記住,往西跑!”
“慧琴姐,那你呢?”櫻花低聲說。
慧琴輕聲說:“傻瓜,等他們喝醉了,睡着了,咱們一塊跑!”
女人們都用驚恐的眼睛看着慧琴,眼睛裡充滿着不敢相信、欽佩、驚訝……大部分人還是不能相信,她們能從豺狼的口裡逃跑得掉。
“要西,花姑娘滴,大大滴好!”鬼子喝了一口酒,又點了幾個姿色不錯的女人,哈哈大笑着:“你們滴,都來助興,哈哈!”慧琴機靈地堵在了櫻花的面前,但櫻花還是被鬼子點了名。
鬼子用刺刀逼着她們幾個,送到了鬼子的篝火前面,慧琴帶頭跳起來,學着曾經看過的胭脂樓頭牌婉約跳舞的樣子,其他幾個女人則縮成一團。
鬼子用刺刀逼着那幾個女人:“你們滴,和她一起跳,否則,死啦死啦滴!”
“俺……俺不會跳啊!”一個女人瑟瑟發抖地說。
“啪”一聲,鬼子的巴掌重重捱上了她的臉。
坐着的鬼子少尉,憤怒地跳起來,一腳將那個扇巴掌的鬼子士兵踹倒在地,罵道:“八嘎——這些女人不能打臉,她們是慰安婦,是慰問大日本皇軍前線勇士們的,臉蛋必須漂漂亮亮滴,哈哈哈——”
同時,返過身對着她們幾個面目猙獰的吼:“花姑娘滴,跳舞,助興,待會兒有肉吃,哈哈哈——否則,今晚,在這個地方,拿你們先慰問我們的士兵,聽明白了嗎?哈哈哈——”又跳到正在一邊唱歌一邊跳舞的慧琴身邊去,也跳起來,“要像她!哈哈!——”
慧琴給她們遞了個眼色,她們跟着櫻花,也隨着慧琴的歌聲跳了起來。
鬼子吃着肉喝着酒,死死盯着她們看着,交頭接耳的交談着什麼,陰邪的笑着。
慧琴跳到鬼子堆裡去,拿起鬼子手裡的酒瓶,一邊唱,一邊給他們倒酒,慧琴雖然是個年輕的寡婦,但是她的那張臉蛋還是迷人俊俏的,尤其是她的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精巧的瓜子臉,杏兒眼,雙眼皮,櫻桃口,歌聲也婉轉,好像要勾人魂魄似的。
鬼子離開了鬼子司令部,就像出了寺廟的和尚,渾身的骨肉癢癢的,真恨不得撲進女人堆裡去,縱情享受一番。但是臨走的時候,板垣文三郎下過命令,必須將這些女人們完好無損的送到前線去,否則,軍法處置,鬼子們蠢蠢欲動,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慧琴給鬼子們一邊倒酒,一邊看着鬼子們喝。
櫻花壯了壯膽子,代替慧琴唱起來,慧琴則拿起酒瓶朝看守女人們的那幾個鬼子飄去,給他們唱起來跳起來,又喂鬼子士兵酒喝……
鬼子也跟着慧琴拍着手,跳起來。
“你倆,看着她們,走,咱們過去喝酒吃罐頭!”
兩個年長一點的鬼子跟着慧琴回到篝火旁邊去,和鬼子少尉說了幾句話,好像在獲得鬼子少尉的批准。
鬼子少尉點了點頭,他們也坐下來吃起了肉罐頭,喝起了酒。
慧琴在兩個篝火中間飛舞着,就像一片美麗的雪花。
有的鬼子已經倒下了,說起了夢話。
櫻花趁機也拿了一瓶酒去給那兩個看守的鬼子士兵喝,忽然聽見一聲尖叫,櫻花看見,一個醉醺醺的鬼子揪住了慧琴的胳膊,拉扯着,“花姑娘滴,大大滴花姑娘——哈哈哈——我要花姑娘,花姑娘——”
慧琴推開了那個鬼子,去灌他酒喝,誰知被那鬼子搶過酒瓶扔掉了,幾個鬼子獸性大發,同時揪住那幾個女人,死死按在地上,撕扯衣服,女人們瘋狂的掙扎着,無濟於事……
櫻花掉了手裡的酒瓶,嚇呆了——
那兩個看守的鬼子,也搓着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被看守着的女人們縮在一起,恐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是誰一把將櫻花揪到了女人們中間來。
那兩個鬼子看着縮成一團的女人們,眼睛搜索着,揪出櫻花,摔在一旁地上:“花姑娘滴,哈哈——”大笑着,向櫻花逼近,突然,像兩隻餓狼一樣撲想櫻花……
太原城郊,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奔逃着,突然,杏花拿槍對着閻誠的腦袋,“站住!閻誠,你還是要死!我必須親手嘣了你!”杏花甩開閻誠緊緊拉着她的手。
“杏兒,我不叫閻誠!”他在黑夜中回眸,平靜地對杏花說。
他的這一聲杏兒,讓杏花的心頓時顫抖了一下。“不管你是閻誠,還是當年的李晉,我不管,現在,你把你身上的情報交出來!”
“情報?什麼情報?”閻誠假意拋出一串反問。
杏花恥笑一聲:“你還想裝傻,我的任務,就是套取你的情報,結束你的生命,我很榮幸,來執行這項任務,你該死!”杏花從牙縫裡擠出最後三個字!
“杏兒,你聽我說,那天,我後來馬上就回去找你了,而且我瞞着你我的身份,也是爲了保護你!”閻誠解釋着,試圖向杏花走近。
“站住!不許再靠近我!”杏花怒斥,又質疑:“保護我?你是在利用我,你利用我的真心,你騙了我!”
“不,我是愛你的,杏兒!”閻誠向前挪了一小步。
杏花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你愛我?可是你棄我於不顧,又和別的女人結婚,你愛我嗎?你哪裡愛我?你只愛你自己!”
“我在執行任務!這只是假結婚,你相信我!”閻誠解釋。
“我沒辦法再相信你了!”
“相信我最後一次,我必須活到後天凌晨,到時候,我再來找你,死在你的槍下!杏兒,相信我!你我都是任務在身的人,你明白的!”閻誠真誠地說,貌似是真的!
“可是,我沒耐心再讓你活着了,我恨不得你立刻死在我面前,我恨你,恨你!”杏花不耐煩的說。
閻誠深深嘆了口氣,低聲說:“那你打死我吧,我願意死在你的槍下。”
“情報給我!”
閻誠從上衣內口袋裡,掏出一卷微縮膠捲,遞過來。
突然,“叭”一聲槍響,響徹了夜空,血腥味瞬間瀰漫開去,紅色的鮮血,像一朵一朵濃烈的玫瑰,絢爛的開放在夜色下的雪地中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