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冰玉島會鬥天英界首,雖說兇險萬分,但陸青有天乙劍和鎮域劍兩件先天至寶在手,修爲又到了神通期,所以還是有些自信的。況且還有澹臺嫣兒隨行,兩人合力,可保無虞。他對冰玉島之行倒是沒有多少憂慮,最最不放心的還是西麗山宗門這塊,現在安排了祝三娘坐鎮,他心中也安定不少。
他又喚來亞龍王、威猛龍、忍神龜、蠻妖兒等諸大妖王和珠絲絲、辛懷仁、童七虎、王三金等一起到了廳中,鄭重說道,“我此番到冰玉島去,可能要些時日,你們可帶着麾下諸妖和衆邪門弟子,小心守護好西麗山的門戶,職責重大,可不能疏忽了。”
一聽陸青不帶他們一起去,這些人立時不幹了,紛紛的反對,亞龍王扯着嗓子喊道,“主公,此去冰玉島數十萬裡之遙,怎麼能不帶小龍一起同行呢,若要是有個閃失,小龍可就悔之晚矣了。不行,萬萬不行。”
蠻妖兒因爲一直都追隨陸青左右,此番卻被排除在外,她心中覺得委屈,卻眼圈紅紅,“主人,是小妖什麼地方做的不好麼?”
珠絲絲、辛懷仁、王三金等本就多年未見陸青甚是想念,此番剛剛聚首便又要分開,都覺心中難受,也是極力的反對。衆人吵吵嚷嚷,碩大的廳堂幾乎要被掀翻了。
陸青沉了臉說道,“現下西麗山是咱們的根基所在,古通天塔祭臺又重現天下,惹來的麻煩不少,別看真清教主他們被擊敗退去,但難保不會另有覬覦的小人偷偷來下手。你們守在左右,我才能放心出行。”
陸青好說歹說,他們也是不幹,最後亞龍王居然出言威脅,“主公,旁的人小龍不管,反正我要追隨,否則小龍就將你在天魔界上與那乾家小姐和歸思雲姑娘的那些事統統報給主母,看你怎麼解釋?”
這王八蛋竟敢威脅我,陸青腦門冒火,吼了一聲道,“若有人再敢囉嗦,不但冰玉島不許去,便是日後去泛光海小幽境,也統統不要去了,永遠待在西麗山上老死吧!”
見陸青動怒,這些人立時住嘴停言,都在暗暗責怪亞龍王,心道你個蠢龍,當着主母面提乾家大小姐和歸思雲的事情,本來沒什麼事情也會被你說出事來,主公不惱纔怪呢。冰玉島看來是去不成了,留在這裡也甚爲不妙,若是主公遷怒起來,便連小幽境也給取消可就得不償失了。衆人心同此心,都悄悄的溜了出去,只剩下亞龍王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陸青面前。他乾笑幾聲說道,“主公、主母,小龍剛剛是說笑了,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小龍乖乖的守在西麗山上便是。”說着也不等陸青點頭,便灰溜溜的走了。
終於打發了,陸青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長長鬆了一口氣。澹臺嫣兒噗哧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陸青一眼,調皮的問道,“青哥,剛剛亞龍說起乾家小姐和歸姑娘來,到底是些什麼事啊?青哥,你說給嫣兒聽聽唄。”
“啊......是這樣,”陸青抹了一下額頭,心說這事無法解釋,越描越黑,當下擡腿向外便走,轉了話題,“我去找澹臺師兄他們,看看西麗山各處的殿宇修繕的如何了。”說着出了門,奔着煉器堂方向急急走脫。
陸青安撫了亞龍王等人,又請歸思雲帶着天縱奇火宗的弟子也駐紮在西麗山上,幫助祝三娘他們一起守護古通天塔。接着又見了夜叉鬼尊、俱留魔王、陰鬼老祖和熔岩五巨魔等,詳細囑咐安排一些事情,讓他們先行出發前往冰玉島。自己攜着澹臺嫣兒,這纔來見澹臺月明辭行。
澹臺月明說道,“八師弟,此行兇險自不待言,爲兄修爲不足也實是無法前往助陣,你和嫣兒兩個要多加小心。”
陸青和澹臺嫣兒點頭。陸青說道,“師兄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擔保此行有驚無險。”澹臺嫣兒道,“父親,你和虎臣在山上,也要小心在意。”
“在自己家裡,又有什麼好怕的。”澹臺月明一笑,“前些日子我在山上,也聽真清教主他們常說起冰玉島的事情,對冰玉島的情況略有了解,冰玉島老巢在一片冰原之上,冰川環繞,有七重殿七重門的重重阻礙,戒備最嚴密之處便是第七重殿‘使者魂殿’。島上修士修爲高深莫測,還真沒有探過究竟。你們若是覺得兇險,到時候要及時脫身,保住慧命要緊。”
“打不過,想跑還不容易。”陸青笑了答應,帶着澹臺嫣兒辭行離開煉器堂。
收拾好行裝,陸青當天便帶着澹臺嫣兒和陸無雙林若南等神霄派的人馬離開西麗山。眼下天英界上靈力充裕,天明水淨,風光大好。衆人架起法寶遁光來,一路飛行,好不愜意。
向北飛了大約五六百里,有一座山峰橫亙前方。山峰險峻,綠林密佈,卻有一道清冽劍氣從一座山谷中沖天而起,劍勢鋒利霸道至極,卻又清冷孤寂。陸青心中一動,對這劍氣熟悉無比,脫口說道,“是寒月,流風冷焰電怎麼在這裡?!”
流風冷焰電是陸青凝了十二道魂煞,在大東海虛極寶殿中以風魂火魄鼎煉製的慧光法寶,當年在西麗山九殺殿逃走時,澹臺嫣兒引發了九殺殿魂煞禁制,流風冷焰電爲了擋住魂煞驚天一擊,當時就墜落遺失了。現在冷焰電那熟悉的劍煞寒氣又出現在跟前,不能不讓陸青感到心情激盪。
陸青催動遁光前行,疾速向着那山谷掠去,澹臺嫣兒也看出端倪,“青哥,這劍光和從前那法寶好像。”
“嫣兒,我也這麼覺得。”陸青興奮莫名,“若真是寒月,當真妙極。”
陸青攜着澹臺嫣兒前飛,陸無雙和林若南等人便隨後緊跟,一行人眨眼睛便飛到了山谷上空。山谷內寒氣砭骨,殺氣凜然,草木盡皆摧折,好似經歷了一番激戰。只見一個白衫修士跪伏在一塊山石之上,氣息全無,似是已經死去多時。旁邊一道冷光斜斜的插在一塊巨石之上,這劍氣不見實質,有如月之光華,清冷凜冽。正是名刀寒月那慣有的風範。
陸青等飛落近前,那劍光猛然掠起,光華閃耀,清冷如水,向着陸青便飛了過來。陸青一笑,伸出併攏的食中兩指,那劍光便繞着他指頭盤旋,七尺五寸的冷焰電劍身現出,便輕輕的落在陸青掌中。
陸青以神識一探,發覺這劍靈力流轉無礙,靈智活潑,威力比之從前大爲增加,一晃數年不見,冷焰電居然有化神法寶的品階了。陸青甚是欣喜,暗忖,難道這劍被那位仙家巨擎給重新煉製過了,短短數年進階化神,當真是奇怪的很。
他的注意力只在劍上,絲毫沒留意石上那死去的修士何等模樣。陸無雙走了過去,擡腳將那修士踢得翻了過來,一看之下驚道,“三哥,真清教主怎麼死在這裡了?!”
陸青仔細一看,果然是真清教主,不禁吃驚,還以爲通天塔重立峰頂之上,幻境消失的時候真清教主偷偷跑了,誰知道卻把個臭皮囊扔在了這裡。
陸青忙以煉寶訣調動了一下冷焰電的禁制,發現這劍依然是當初自己煉入的禁制,完全沒有被人重新煉化的痕跡。接着冷焰電上光華一閃,身披黑袍的靈智幻形寒月便現了出來。
寒月現下不過是法寶劍靈,靈智幻形一個,不過是保留了寒月的形貌罷了。他只認得陸青,當下拱手說道,“當年我在九殺殿外被九大長老魂煞和真清教主合擊,禁制剝落,法力喪失。卻正巧墜入魂煞撕開的空間縫隙,直接遁入古通天塔中,我在重巒疊嶂幻境中雖不得出,卻也藉着幻境中藏着的庚金靈力重煉了劍身魂元,不但修補了損傷,功力也是大爲進益。剛好那日,真清教主誤入了重巒疊嶂幻境,我和他仇人相見,自是一番激烈廝殺。後來幻境消失,他便一路遁逃至此,被我一劍斬卻,連他的元神真魄都一併煉化在劍器之中了。了了此仇,寒月實是開心不已。現已在此等候多時,願意重新追隨與你。”
原來是這麼回事,真清教主也是死得其所。陸青笑道,“寒月,我當年遺失了冷焰電,時時還在懊惱,實是痛心不已。現在能與你重逢,老天對我真是眷顧,能有你隨行,我當真是增加許多助力啊。”
寒月淡然一笑,也不言語,重新化入了劍光之中。百鍊鋼化繞指柔,冷焰電繞着陸青手指飛旋一陣,便自動的歸入陸青的金剛指環之中。
“嘿嘿,自作孽不可活,你這傢伙死在這裡,當真是活該啊。”陸無雙又踢了真清教主幾腳解恨,問道,“三哥,這傢伙的屍身該如何處置,不如扔到山裡喂狼吧。”
“真清教主修爲深湛,他是身體早已練到了化去血肉非金非石的地步,狼是不會吃的。”陸青擺擺手說道,“他也曾是一代仙家巨擎,若是任由遺蛻暴之荒野,實是不妥,不若就此煉化一了百了。”
說着他打出一道真火,將了真清教主遺蛻一燒,就此化爲灰燼。塵歸塵、土歸土,真清教主最後的歸宿卻由陸青替他打點,實是令人唏噓。
衆人離了山谷再行,向北一千里,便進入了千葉湖六島地界。陸青等從千葉湖上空飛過,周圍風光盡覽無餘。千葉湖六島現在人跡罕至,草木重生,早沒了當年的繁華景象,陸青從前的林林總總,不勝感慨。
再飛數個時辰,神風山已到。陸無雙和林若南跟陸青和澹臺嫣兒告辭,定下日後重會之期,帶着神霄派弟子落下雲頭,自回宗門去了。
陸青拉着澹臺嫣兒小手立在雲頭,向北望去,一片晴空萬里無雲。澹臺嫣兒說道,“青哥,就剩咱們兩個了。”
“就咱們兩個,甚好。”陸青笑道,攬了澹臺嫣兒細腰,在她脣上輕輕一吻,放了大化渾天爐出來,駕光向北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