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終於微笑着看向一旁的景元桀,傳音入密,“親愛的,你怎麼看。”
景元桀一直坐在那裡,蒙宛心向雲初發難時,原本就冷的氣息更可見微涼,似乎正要動作,卻陡然聽到腦中雲初如此調笑般的話,當下,面色一緩,由眼底開始到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流恣。
親愛的……
“雲初。”
“嗯?”雲初微微挑眉,衝景元桀笑得如三月雪白梨花開。
“以後都這麼叫。”景元桀道。
“看你表現,適當獎勵。”雲初輕挑眉宇,不容商量,她就知道,這廝肯定會又看上這幾個字。
二人有這裡你儂我儂的深情對視,旁人雖然不知景元桀和雲初暗暗的在說着什麼話,可是從二人的面色上就可以看出,必定是讓人愉快之事,而且,似乎所有人都有一種錯覺就好像,這兩人這般眼神示意的無聲交流中,似自動屏離所有,好像,那一片傾光璀璨,璨,嬌陽流瀉下,錯過所有人的目光,更甚至越過阻隔的空氣,成一個無人可以打擾走近的世界。
而無疑的,這一幕傷了一些人的眼睛。
南容凌本來是不喜這蒙宛心的動作,不過,如果真的能在此時此刻,讓雲初在他的選妃大典上做些什麼,那不管是如何說,也會與他的名字脫不了關係,如其美好的事,他怎可破壞,是以,坐旁靜觀。
而一旁,雲楚原本欲沉的面色,也在看到雲初和景元桀二人流動間的情意時一退。
謝餘生直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杯清酒,一飲而盡。
季舒軒面上不論何時何刻都掛着那溫潤如三月暖陽照世間一切陰霾的笑容,此時依然淺笑垂眸,滴水不漏。
坐在那裡極其安靜的名玲瓏擡眸看着雲初和景元桀,心中自有羨慕嚥進肚。
而一旁,蒙宛心就有些尷尬了,不過,到底是襄派的女子,面色不變,聲音輕脆間盡是善解人意,“雲初姐姐你是不想讓妹妹們見識嗎,或者說,是這舟車勞頓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過來。”
雲初聞言,這才收回與景元桀對視的目光看向蒙宛心。
這是成心鬧事嗎,這都一晚過去了,此舟車勞頓趕路而來南齊的又不止她一個人,別人都沒特殊的喊聲累,她這一言,不是把她往溝裡帶。
嘖嘖嘖,太陰險。
蒙宛心被雲初那止步我看着,當下,不自覺的微微後退半步,不知爲何,這一眼分明沒有帶着任何森寒凌厲,卻讓她心底發涼,那好像就是一種天生而帶的鎮定的讓人心驚的氣勢,讓人的心底發涼間感覺心臟好像都驀然一瞬被什麼給揪緊了不能動彈。
而這氣勢,從一個女子身上散發而出,讓蒙宛心這個自詡在襄派也算是看過大風大浪,陰謀詭計的女子,也不免有些不爽。
“宛心妹妹初來南齊,卻如此關心我,讓我有些不適應呢,而且,看上去嬌弱弱的卻一點不打生,可真是稀奇。”然後,雲初收回目光,清清靈靈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蒙宛心面色一暗。
這不是變相在說着她,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嗎。
而云初不過一句話,周圍方纔還和她站在一起的女子盡皆看向她,是啊,本來就聽說南齊太子對這位雲初小姐有意思,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旋,這樣一說來,不是更讓雲初在衆人面前露臉嗎,這個蒙宛心當真是故意的?
“雲姐姐說笑了,宛心不過是一直聽於雲初姐姐的傳言,所以,今日一見心裡高興,倒是忘了別的。”蒙宛心也顯然也是個反應快的,當下輕盈盈道,姿態那叫一個婉約。
果然,這世道上,聖母少有,白蓮花就是多。
“身爲襄派女子,又是來參選南齊太子選妃大典人選之人,這健忘……”雲初很遺憾的搖搖頭,說話間面上還帶着似有所指的笑意,“忘事,可真不好。”
聞言,蒙宛心神色一瞬尷尬。
“今日是南齊太子的選妃大典,宛心你就想開眼界,也萬不該在這時候提出,宣賓奪主越了規矩的,難道你不懂。”時,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大長老突然道,聽上去對蒙宛心是責備,可那語氣,那調調,好像說者無意,聽者卻能有心的認爲雲初讓人有種自恃甚高的感覺。
雲初心頭泛起冷意。
蒙宛心也真識趣,當下頭一低,恍若才覺得自己失禮,當即對着雲初道,“是宛心逾矩了,還請雲初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對於無關人的話,我從來不放在心上。”雲初道,極其乾脆,倒讓蒙宛心神色一變,隨即面色微微變,肩膀都輕微的抖了抖。
“雲初姐姐……”
“南齊太子的選妃大典,你讓我這個大晉太子的未婚人來獻藝,是想無端引起所有人誤會嗎?”語氣凌厲,雲初這句話已經直接是明明白白的指責。
指責蒙宛心不懂規矩,指責她不識禮術,指責她故意爲此。
大殿中似乎一靜。
蒙宛心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低着頭,將心頭怒意斂住。
“不過,倒是也對,既然跟着太子來了南齊,如今南太子選妃,我作爲大晉太子的未婚人,既然來了,表示一點心意也是可以的。”在所有人怔於雲初那輕緩間卻殺人不見血的話之後,雲初卻又陡然話鋒一轉。
然後,所有人都幾乎錯愕的看着雲初。
雲王府大小姐要獻藝?
南容凌心頭也陡然一動,雲初,真的會在他的選妃大典上爲他……這不是她的風格。
不僅如此,就連一旁的雲楚此時也定定看着雲初,眸中似有不解,不知道這個妹妹想做什麼,而且……好像,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真的不算是出衆……不算特別出衆……真的不,不出衆。
雲初卻不理會所有目光,而是又看向一旁的景元桀,卻見其好像並不意外似的,姿態優雅,眉目矜貴,如山巔上一捧晶蒙的雪正凝落她心頭。
他,最懂她。
“哦?”此時,就連上首的南齊皇上好像都有些意外,看着雲初,“雲初小姐要表示?”
雲初當即起身,對着南齊皇上微微一禮,“就當爲南齊太子的選妃大典添磚加瓦了,也正好,成全我的心意。”
前一句話好像沒什麼,後一句話,南齊皇上一雙精光盛盛的眸子頓時輕微一眯,“心意?”
“回皇上,就是心意。”
“倒有幾分意思?”南齊皇上一笑,將眸中華光掩盡,身子微微往後一仰,看樣子,是作好了欣賞的準備了,不過,側眸間,目光卻是向下一望,朝自己的兒子南容凌看了一眼。
南容凌卻偏開了目光,面色明顯暗了幾分。
心意?
與此同時,大殿內也私語紛紛,皆不明雲初這話到底是何意。
而云初沒有走出座位,無視於衆人的表情,然後偏開頭,對着身後的太監耳語吩咐幾句,那太監聞聽出初的吩咐,又看向上首的南齊皇上和對面的南齊太子,見二人都對他點頭示意,這才快步走了下去。
不過一個請示的眼神,雲初卻是自有計較,看來,南齊皇上是相當信任南容凌這個太子的,難怪昨夜親自給這個兒子撮合。
而衆人雖不知雲初想做什麼,卻突然無端的被調起一絲好奇,見上首皇上都溫和的等着,自然也更有耐心的候着。
蒙宛心此時再站在那裡也不太好,緊了緊手指,然後轉身,回了自己座位。
大殿裡所有人也不寒暄了,更不喝酒了,竟都看向大殿門口,不消半會兒,衆人便見那太監拿出七個青色花紋且大小不一的瓷碗,另外還有一隻翠綠欲滴的笛子。
吹笛子?
可是,吹笛子,要瓷碗幹嘛?
衆人好奇心大大的頓起之時,坐在大長老身邊的蒙宛心也滿是疑惑之色,而一旁的南容凌的眉峰微微擰起,當即掃眼看去,卻見景元桀就像是明白了什麼般,雖依然還是沒有絲毫情緒的模樣,可是面上到底多了一些溫柔的讓他心悶的東西。
雲初也不看任何人,而是親自將那七個大小不一的瓷碗依次在面前的桌案上擺開,然後,將玉笛拿在手中,這纔對着衆人很是謙虛又隨意的開口,“許久不爲,試試吧。”
話剛落,衆人便見雲初輕拉袖子,拿着那竹笛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那些碗上,玉笛輕擊瓷碗,頓時發出聲響,雖說,還算悅耳,可是,連着敲了幾下,好像也沒有什麼出衆之處。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衆人面面相覷,頓覺有些無味,難免露出期待太深之後失望的神色,不過,到底是大晉未來的太子妃,衆人多少還是很給面兒的將情緒掩飾得極好。
“雲王府大小姐這技藝果然與衆不同。”終於,一道微含嘲諷的聲音卻響起,雲初尋聲望雲,正是之前聲援蒙宛心的那位南齊公主,此時坐在南容凌身邊,一臉倨傲。
而此時此刻,站在南容凌身後的墨月,面上也露出一絲極淺的笑意。
雲初都不予以理會,依然顧着手中的動作,稍傾,雲初敲了幾下好像沒感覺似的,頭一偏,看向一旁也正一直看着她的景元桀,“好像有些手生,要聽嗎?”溫溫柔柔的語氣,一改方纔對宛心的森寒凌厲,讓人頓覺春暖光生。
景元桀卻看着雲初,頓時一笑,笑意一點一線,自嘴角到眉梢,如美玉初生皎月如畫。
“你要我聽嗎?”景元桀說,同樣溫柔的語氣,好像眸子裡只有着雲初一人。
何曾見過大晉太子這般姿態,這般溫柔……
有人無限唏噓。
而一旁的南容凌,不知爲何,心情不太好,與雲初相識這般久,他知道,她不會無的放矢,更不會在這般多人的場合,毀自己。
關鍵是,她方纔所說,是問景元桀要聽嗎?
那所謂的心意,就是她是彈給景元桀聽?
“好吧,我想要你聽。”雲初這時卻道,一貫清靈的聲音,卻在此時帶着一絲絲嗔軟的味道,讓人莫名心生隱動,而云初話落,又偏眸,看向面前大小一不一的碗,擡起手,卻又停在半空沒有敲下去,只是極其純澄的看着,眸光一瞬如溫雨暖玉煙雲翠,然後,纖皙的手指最終落下,似一枚羽落進某些人的心中。
翠色的玉笛落在瓷碗口上,輕輕敲擊。
“叮……”輕微的一聲,再一碰,頓時流暢。
衆人原本不覺如何的神色一怔。
緊接着,聲聲起,聲聲周,不再方纔那般雜亂無章,高底不一,流暢如天空流雲般的音符,輕輕叮咚如水溪潺潺而流,劃過人的心間,讓人神識清明又氤氳,似乎一瞬間,便將人帶去了山間田野,鳥語花香。
原本正喝酒的也在此時停下,開始輕輕閉上眼睛。
而靈臺清明的雲初掃了一眼大殿,卻輕然擡眸,指尖玉笛輕微一動,當即一股強大的勁氣直擊向同樣看着着她,雖然沉浸其中卻並不全然癡於的襄派大長老。
敢算計景元桀,敢傷京二,之前還跟蹤她,新仇舊恨,先討點利息吧。
而原本聽得認真的大長老察覺有異,眉目陡然一閃,放在桌案上的手隨即一翻,不被衆人所察覺的一個輕輕轉動,頓時,更爲強勁的氣勁在接住雲初的氣勁這時,又反打回去,不過,這道氣勁只飄到半道,便被一股力氣打得煙消雲散。
大長老擡眸看向依然坐在那裡的景元桀,目光沉暗如夜。
而趁着這當夫,雲初另一隻空着的手當即對着大長老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擊,明顯是直逼向蒙宛心。
“嗯。”大長老身旁正一臉複雜看着雲初聽着雲初手中流暢樂線的的蒙宛心始料不及雲初這突然出手,不過一怔之時,一道悶哼聲掩消於雲初指尖下的曲調中。
而一旁大長老方纔正欲以反擊加力,卻陡然見得雲初另一隻手擊向蒙宛心,當下氣息一動,一隻手起,若不是大長老反應快,護持及時,只怕蒙宛心不是悶悶而是立即就要暈死過去。
而爲了救蒙宛心,原本空氣中就與景元桀正相對峙着,這下一收手,大長老也受了不少反噬,當下,也不說話,似在自我調息。
空氣中,雲初與景元桀對視一眼,不動聲色,不過是聲東擊西而已,大長老現在動不得,蒙宛心,卻是動得的。
而蒙宛心面色剎時都白了,隔着空氣極其痛恨的看着雲初。
“不過是小小教訓,如果長教訓,你會活得久一些。”雲初警告的聲音直接在蒙宛心腦中響起,不帶一絲感情。
蒙宛心渾身一怔。
“還有,我和你不熟,也沒有你這樣的妹妹,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雲初又道,語氣森寒。
蒙宛心咬了咬脣,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疼痛,只得死死的緊着一張臉。
而方纔發生一切,除了少數極其敏感而武功高之人,旁人自然不知曉。
而這其間,雲初手中的玉笛卻沒有半絲出錯,仿若輕樂自指尖流瀉,輕挽一片柔波的碧水繚過衆人心間。
然後,雲初面上輕輕一笑,掃一眼大殿衆人那沉醉的神色,眸光一定,手指又輕輕快速一動,輕揚的曲子輕快又更趨於溫和。
而云初這時脣瓣輕啓,有輕語而出,和着指尖的七彩旋律,聲音清透空靈,一瞬如一抹清光讓衆人心間一亮,或高或低,讓人如沐浴一片風山和煦之中。
我在樹葉落下的時候等你帶你去見我的初心
那是一如兒時的晴朗天氣有人唱綠草如茵
我要多麼的努力才能換來你的心
我想我應該非常確定你是我唯一
我想你說你不要再孤單讓我做你的伴
有苦我爲你分擔
我想你說你不要再孤單讓我做你的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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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完好的曲調似悠悠青草讓人覺春意盎然,青水長流,歲月靜好。
所有人驚於雲初開口間,卻又沉默於雲初所字語間,在場中人皆是勳貴名門,地位不低,亦有自恃甚高,自以爲謹守禮度,矜冷清貴的人,此時也不禁怔住了。
怔於,這所唱的……她口中所唱之詞。
好像很簡單,卻又如此不簡單。
讓他們神色放鬆間,一瞬神思飄渺,好像就回到了曾經那瀟縱恣意爲愛的年紀,好像想到了曾經的幼時情趣,好像想到了曾累的溫暖與希冀……
雲初眸光明亮,眸中綿綿情意真真。
素手纖纖,玉笛再起,櫻脣潤吐,一字一字在脣間如水般流逸,指尖玉笛輕移,脣間清靈之聲不斷。
霞光親吻的山峰有你的身影還有你愛我的勇氣
那是夢裡都不曾路過的風景你說的永遠沒有距離
我們要多麼的努力
來交換彼此的心
我想你應該非常確定我是你唯一
我想你說你不要再孤單讓我做你的伴
有苦我爲你分擔
我想你說你不要再孤單讓我做你的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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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說你不要再孤單讓我做你的伴
有苦我爲你分擔
我想你說你不要再孤單讓我做你的伴
給你的愛愛不完
洋洋盈耳,或高或淺,卻俱是給人溫軟的感受,於字裡行間,溫情解意的表達着自己的在乎,自己的心聲。
一曲罷。
滿殿靜寂。
平靜沒什麼轉高而揚的調子,可是,卻如此的震人心神。
一字一句,看似淺顯,卻深意費猜,仿若還餘音繞樑,如癡如醉,沉靜其中。
這不是才情,卻勝是才情,只叫人心底無限唏噓。
這不是技藝,卻勝是技藝,只叫人由衷聲聲贊贊。
如果,最開始,會讓人覺得一名女子唱這樣的歌詞,會顯得太過悱惻情綿傷風化,那到最後,那情真意切的聲音,也足已讓所有人爲之動容,爲之震撼。
“景元桀,好聽嗎?”雲初將手中玉笛放下,偏頭看向一旁的景元桀,眉眼溫軟,讓景元桀生平第一次如此的,激動,激動到,即使再如何鎮定,可那掩在袖中的手指,卻在輕輕的,緊張的,如此急切的,想要將只是幾步之遙的如詩似畫的女子抱進懷裡。
從他的主動,到她看到他一切後的終於接受,再到後來的心心相惜,他沒想到,雲初會給他這般大的驚喜,方纔她口中所唱每一字一句都是她對他如此情意篤篤,海枯石爛,天地崩塌,亦不變的情意。
她不說,她從不說,可是,她總是讓他這般,深切的好像天地一片都將心臟充盈。
這幾可謂,當着天下人面的表白。
雲初,雲初,我要如何待你,纔會更好。
“好聽。”好久,景元桀輕輕開口,兩個字,語氣一貫的從容,卻更是無限的溫柔,那是自胸腔間將所有溫柔與寵溺催化而終吐出的溫柔極致。
“啪。”有什麼細碎的聲響,在空氣中響起,又好像沒有。
南容凌不理會那那掛在腰間被他震壞的玉佩,一雙狹長而豔魅的眸子裡竟是陡然而至的陰沉。
雲初,你果然,如此與衆不同。
在我的選妃大典上,如此不遺餘力和向另一個男子表達你徹底的傾慕與在意。
季舒軒從雲初輕啓脣瓣吟唱時,原本就要送出嘴中的酒便停在脣邊,一直在雲初一曲罷,這纔將已經停滯許久的酒送進口中,一飲而盡。
謝餘生卻是終於收回了看向雲初那定定的目光,嗯,果然還是擔得雲王府小姐,未來太子妃的稱號,不過,嘴角一絲枯澀微微掠過。
而云楚還有點發愣,清雋儒雅的面上,難得的失神。
雲初,竟然還會這一手,而且,自己這個妹妹唱歌還這般好聽,雲楚心頭無比的訝異隨即又欣慰,微微一偏眸間,目光與正投過來的名玲瓏的空氣中一對,不過一瞬,二人又當即退離開。
“啪啪啪。”還是上首的南齊皇上率先打破這一片劃名的沉寂,朗笑着鼓掌。
這時,衆人這才如夢反醒般,紛紛擡手鼓掌。
雲初不驕不躁,面上始終掛着那恰如其分的笑意,對着上首的南齊皇上微微一禮,“讓皇上和各位見笑了。”
“如此風彩,可不是誰能見笑的。”南齊皇上誇讚,一旁的南齊皇后也跟着應和,頓時,大殿裡一片齊樂融融之象。
雲初也坐回座位,不過,剛一坐下,便覺一旁一道極其強大的勁氣襲向她,當下心思一冷,正欲以擡手,卻覺那股勁力被兩道力量纏住了,一個自然是景元桀,另一個……
而一旁大長老此時面色卻極爲沉怒,雖說知道這個雲初狡詐,他之前也跟蹤觀察過,可是沒曾想,方纔竟然敢偷襲暗算,自然怒不可遏,這位襄派衆所敬仰聽命的大長老,幾十年來,還從未有人敢如此違逆於他,在他頭上造次,心緒自然不好,只不過,沒曾想,這道強大的力量還未觸到雲初,卻一前一後,同時被兩道力道同時一阻。
景元桀會阻止這是必須……
大長老當即偏頭對着南容凌傳音入秘,“太子這是作何?”
“這是我的選妃大典,不可生事。”南容凌道,語氣含威。
大長老面色不變,“南齊太子不要爲了女色而誤了大業。”
“大長老也不要逾過了自己身份。”南容凌明顯不悅。
空氣中,大長老看着南容凌,雙方目光對視良久,終於,大長老收回手,可是看向雲初的目光,卻是如此的銳利森森。
雲初不以爲意。
既然已是敵人,何必斂鋒芒。
“景元桀,將方纔我所唱的記下來,改明兒唱給我聽。”雲初也懶得搭理對面那些人,直接對着景元桀傳音入秘。
“好。”景元桀也不着痕跡的收回方纔與大長老對抗的手,回以雲初一笑。
“哎,像我這麼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打得了惡人,治得了小人,中間還能治腹黑狼兒的奇女子,你真有福。”
“嗯。”景無桀面色含笑,語聲輕輕,“的確有福。”
“必須的。”
“叫我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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