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臉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蕭子泓不由伸手摸了摸,手中竟然有血跡。
他一怔,忙快步走到錦屏外的銅鏡前一看,竟然被闞依米剛纔那一巴掌打出了一道長長的向外冒着小血珠的紅痕,在他這白淨的俊臉上就像是一條新出生頗顯得意之色的紅蜈蚣,顯的尤爲突兀。
他看着那醒目的一道,咬牙閉一下眼,深深地長兩口悶氣,又走向內寢殿,目光落在闞依米那蔥白的手指上,十指尖尖,指甲長長,水紅丹寇妖嬈,繪有好看的花朵,竟然有兩個禿了,估計是兩人打鬥中的結果,這臉上的傷罪魁禍首就是她那長長的指甲。
“打傷太子,罪同謀殺,你可知罪!”他冷冷地威脅那牀上的人道。
闞依米毫無懼色地骨碌着眼珠,裹了裹身上的薄衾,稍垂了頭似乎像有悔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可聲音出賣了她的不服氣,“是你偷襲在先。”
“我是太子!”
“我是太子妃!”
“忘了《女誡》上所講的了?”
“《女誡》上也沒說太子就可以爲所欲爲隨便殺人打人啊,難不成就因爲你是儲君,就可以恃強凌弱!”
蕭子泓冷笑一聲,伸手摸一摸臉上的那一道“紅蜈蚣”,看着手上的血跡,瞪着闞依米,“這是我的恃強凌弱?”
闞依米張張嘴翻了個白眼把頭扭到了一旁,嘟着嘴不吭氣。
“削甲代首!”蕭子泓說完目光直勾勾地盯闞依米的頸部,直到她感覺到他的目光,纔不懷好意地扯了扯脣角轉身出去了。
闞依米看着自己的十指丹寇,默然不出聲,心生不捨。
玉良娣這幾日一直到她這兒陪她說話,她見玉良娣那十指丹蔻非常好看,紅紅的姿色上面還繪着白色梅花,就讚賞了一番。
玉良娣便好心地也爲她把指甲繪上了好看的丹寇,沒想到這剛剛繪好的指甲,才一日便斷了兩個,還要削甲代首,可惡的蕭子泓。
見蕭子泓不等宮娥服侍,自已穿好衣服要出寢殿,她忙好心地提醒他,“那個,你的臉用水粉遮一下就不丟人了。”
蕭子泓嘴角抽動兩下,一聲冷哼,走了!
門口正碰上安姑姑帶領着卓娜等宮人候着呢,等着爲兩人淨面,備早膳呢,一見蕭子泓沉着臉出來了,臉上還有長長的一道向外不時冒着小血珠的紅痕,像是剛被撓的,安姑姑大驚,忙上前道,“殿下稍候,奴婢去請太醫,給殿下上些丸藥。”
“還嫌不夠嗎?此事不須聲張,否則掌嘴!”蕭子泓沉聲說道,說完向自己的寢殿方向去了,候在一旁的徐全趕緊跟上,問着,“殿下,今兒還,還去勤政殿……”
“休沐!”
安姑姑忙吩咐衆宮人禁言此事,趕緊進寢殿看闞依米,太子都被撓成那樣了,那太子妃……安姑姑皺了眉頭。
想到了上次在皇宮中兩人的情況,直嘆氣,她在宮中二十多年了,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牀第之歡總是把臉傷到,這真是讓人難以琢磨!
這太子妃也真是長不大,撓殿下臀部也不能撓臉呀,只是一想到這兒,安姑姑趕緊心中呸呸兩聲,自己真是爲老不尊了,怎麼能這樣想呢,該罰,殿下哪兒也不能撓啊!
只是,明日就是“浴佛節”,這讓殿下如何示人?太子妃還能陪着去嗎?想找個藉口說貓抓傷的,怕是會更讓人嘲笑,這一看就是被美人玉手留下的,怕是要徒增笑料。
安姑姑腦中快速閃過這些不解的事兒,急步進到內殿。
只見闞依米正沒事人兒般裹着薄衾,露着脖頸,頸上紅痕點點,就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她蜷縮在牀上,翻看着自己的十指丹寇犯愁,“多好看啊,可惜了,只發揮了一次作用。”
讓安姑姑嘆口氣,關心道:“太子妃可,可有受傷?”
闞依米兩眼冒光地搖搖頭,“沒有,只扯壞了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