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197章 貪官污吏

胤礽頷首:「可以。」

「謝謝汗阿瑪。」弘晅一喜, 拔腿就往外面跑, 邊跑邊衝奴才喊, 「快去給孤收拾行李。孤去找皇瑪法, 叫他等等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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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暖看了看被弘晅甩的晃悠悠的大門, 又看了看嘴角含笑的胤礽,眨了一下眼:「皇瑪法不是已經走了嗎?」

「是走了。」胤礽道,「走了有兩刻鐘, 朕親自送走的, 這會兒應該出城了。」

弘晗不解:「那您怎麼還讓太子去?」

「朕沒讓他去。」胤礽道, 「他問朕可以去嗎, 朕說可以。他皇瑪法不等他, 又怪不著朕。對了,你倆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石舜華:「妾身叫她倆過來, 教她倆看賬冊。早飯用了嗎?」

「用過了。」弘暖道。

石舜華:「先去廂房,我和你阿瑪還沒用飯。」話音一落,門口多出個半大小子。不等來人開口, 石舜華就搶先問,「怎麼又回來了?」

「我恨你們!」弘晅咬牙切齒道。

石舜華搖頭失笑:「你皇瑪法就沒想過帶你去,你恨我們有什麼用。」

「皇瑪法是主犯, 你們都是從犯。」弘晅說完, 轉身就走。

「站住!」胤礽大聲呵斥,「給朕過來!」

弘晅腳步一頓, 回頭看到胤礽面色很冷, 哆嗦了一下, 磨蹭到正堂,三兩步竄到石舜華身邊。

石舜華揉揉他的腦袋:「我們若是提前跟你說,你還能靜下心來聽師傅講課?就算你知道了,你也去不成。你皇瑪法對你可比你汗阿瑪對你嚴苛多了,他不可能帶你去玩。還沒吃飯吧,坐下,陪額娘用點。」

「可是他們三天兩頭出去。」弘晅轉向胤礽,「兒臣也是您兒子。」

石舜華把他按到椅子上:「你皇瑪法這次出去還真是你汗阿瑪攛掇。別急,先聽我講完。太上皇對下仁愛,他一旦發現你汗阿瑪查康熙年間的老臣,一準攔著你阿瑪。

「之前江南科考舞弊案,巡撫張伯行雖然沒有參與,但事發之後他不極是向你汗阿瑪如實稟報,還關押鬧事的仕子,準備登基大典後再稟報。

「朝廷選才如此大事,你汗阿瑪革了他的職,你皇瑪法還因此說落你汗阿瑪,對下過於嚴苛。他老人家在京城,你汗阿瑪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弘晅:「汗阿瑪現在是皇上欸。」

「太上皇年齡大了,氣出個好歹來,天下人都得指責你阿瑪不孝。」石舜華道,「他遠離京師,眼不見心不煩,等他回來,所有的事塵埃落定,縱然不贊同你阿瑪的做法,也只能接受。」

弘晅撇嘴:「就像『京旗移懇』那樣?汗阿瑪這個皇帝當的夠憋屈。」

「都這樣了你還恨他呢。」石舜華朝兒子臉上擰一把,「十歲了,大小夥子了,乖乖聽話,讓我們省點心吧。」

弘晅哼一聲,抓起筷子:「我要吃鴨肉。」

「怎麼有鴨肉?」石舜華看過去,不禁皺眉,「以後早上別做這麼油膩的東西」。

孫河道:「啓稟主子娘娘,不油也不膩,是江寧府送來的鹽水鴨。」

「我吃過。」弘晅道,「皇額娘,兒臣跟皇瑪法去江南的時候吃過,可好吃了。給你鴨腿。」說著話給石舜華夾一塊,另一塊放他碗裡。

胤礽冷笑:「朕的呢?」

「鹽水鴨太鹹,汗阿瑪待會兒還得去西暖閣議政,忙起來沒工夫喝水,就別吃了。」弘晅說完,就埋頭啃鴨腿。

胤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瞧著石舜華把鴨腿推給他,胤礽擺擺手:「你吃吧。這小子說中了,朕待會兒還有好多事。」

從景仁宮回到乾清宮,胤礽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宣順天府尹、戶部尚書、大理寺卿,同時還宣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張廷玉、領侍衛內大臣胤祥和文華殿大學士。

胤礽早年說一不二,脾氣很是不好。後來娶個門第高,相貌好,賢惠且肚皮又爭氣的嫡福晉,壓整天跟他比高低的胤禔一頭。心情舒暢了,又被石舜華的一句「夫妻一體,榮辱與共」觸動,聽了石舜華的勸,胤礽這些年收斂脾氣,骨子裡卻沒怎麼變,依然是那個看誰不順眼就想整誰的東宮太子。

身爲太子時,胤礽想整誰都不遮掩,如今是皇帝,唯一能左右他的人又出了京城,手腳伸開,胤礽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於是命大理寺、都察院和順天府共同查施世綸在京郊遇襲一事。

衆人吃驚,下意識看向領侍衛內大臣胤祥。

胤祥也不懂就問:「三個衙門查一件事?」

「朕已經知道是誰要施世綸的命。」胤礽道,「但那人身後牽扯甚至廣,朕希望你們這次能徹底查清楚。」

胤祥想到就問:「誰?」

「前戶部尚書希福納。」胤礽話音一落,衆人臉色驟變。

戴鐸試探道:「希福納是因貪/污被革職,微臣等人是不是也得重查當年的草豆舞弊一事?」

「你說呢?」胤礽反問。

戴鐸知道了,新皇這是對太上皇先前的處置不滿意,打算重新翻案,而施世綸的事不過是個引子:「微臣知道該怎麼做。」

「你不知道。」胤礽道,「施世綸,把你查到的事都跟諸位臣工說說。」

施世綸今日也在,他原本很納悶爲何多等幾日。今兒聽說太上皇又出去了,施世綸頓時明白。先前看到宮裡來人傳口諭,就把他查到的東西一幷帶上。

「都在這裡。」施世綸拎起放在腳邊的布袋,「微臣總共寫了五本。」

胤礽頷首:「分給他們,讓他們自己看。」隨即命宮人上點冰飲,給衆人解暑。而在衆臣翻看施世綸所記之事時,胤礽也沒閒著,批閱各地送來的奏章。

午時左右,衆人看完。胤礽放下硃筆:「一家小小的育嬰堂都能助各地官府牟取暴利,朕實在不敢想像別的地方得貪成什麼樣。長此以往下去,又將會出現官逼民反。」頓了頓,「列位臣工有什麼想說的?」

無論是大理寺卿還是督察御史都是胤礽的人,個個正值壯年,都想找個跟新皇大幹一番。胤礽的確沒讓衆人等太久,一個「京旗移懇」就讓衆人看到新皇的決心。而他今天突然提起戶部多人貪/污一事,也讓張廷玉想到他當年對康熙的處置十分不滿。

那時張廷玉回到家中和兄長說康熙太過仁慈,張廷瓚警告張廷玉,皇上已經決定的事,你不滿就是對皇上不滿。

張廷玉很是無力,總想著如果太子遇到此事會怎麼處置。當年的太子,如今的新皇要翻案,張廷玉站出來:「微臣以爲當嚴懲。」

「比如呢?」胤礽問。

放在以往張廷玉絕對不會出頭,可這件事憋在張廷玉心裡太久,也是他從翰林院到南書房,成爲天子近臣後第一次感到深深地無力:「貪污的銀錢應當歸還朝廷,然後再按律處置。」

胤礽笑道:「如果按照朝廷律法,武英殿大學士馬齊當革職。」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富察大人只是武英殿大學士。」張廷玉不假思索道。

胤礽饒有興趣:「此案太上皇已定,朕突然翻案對外又該怎麼說?」

「太上皇年事已高,精力不濟,當時被奸佞矇蔽。」戴鐸看到胤礽對張廷玉的回答很滿意,頓時確定新皇不是問問,而是下定決心了。

胤礽:「此事牽涉甚廣,你們寫個章程出來。再來說說育嬰堂的事。」

「微臣覺得京城的育嬰堂如今就挺好。」沈竹開口道,「其他地方的育嬰堂大可效仿京城的育嬰堂,每月邀城中百姓進去兩次。」

施世綸:「可育嬰堂的管事幾乎都得換,撤掉以後由誰來接管?」

「皇兄,臣弟提議把此事交給十五弟和弘晉。」胤祥道,「弘晉辦事穩妥,有勇有謀,十五弟從旁協助,回頭就在當地找善心之人接管育嬰堂。」

衆人相視一眼,施世綸開口:「大阿哥乃皇長子,無論到哪裡都能鎮得住當地官吏,臣等也覺得大阿哥最爲合適。」

「那朕就把此事交給弘晉。」胤礽道,「廉郡王該回來了吧?」

胤祥開口說:「還得十來天。大軍此時應該從西藏剛剛回來。」

「不是在貴州?」衆人驚訝,施世綸不住說,「什麼時候拐去西藏的?」

胤祥:「拐去西藏休整幾天,又不是跟那邊交火,瞧你們一個個臉色都變了。」

當初胤礽在早朝上議雲南的事,衆臣附議,皆因雲南是一盤散沙不足爲懼。後來兵部傳出大軍拐去貴重,衆臣也沒擔心。

朝廷早在貴州設布政使,貴州土司寥寥無幾,大軍過去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改土歸流』。可是西藏不一樣,那邊一直自治,且牧民驍勇善戰,跟蒙古騎兵有一比。

施世綸的弟弟和沈竹的小舅子是先鋒官,不怪兩人擔憂。

胤礽知道這點,笑道:「朕早幾天剛跟太上皇說,咱們如今打仗已不再是近身肉搏,而是火器開道,騎兵跟在後面清點漏網之魚。在這一點上,甭說西藏,就算洋人也不敢跟咱們正面交鋒。」

施世綸不信:「朝廷哪來那麼多火器?」

「朝廷的子母炮不多,但是彈/藥充足。」胤礽道,「他們此行帶去的藥足夠炸平小半個西藏。」

施世綸不禁瞪大眼:「那豈不是把所有彈/藥全帶走了?」

「是的。」胤礽點頭,「但就在廉郡王走後一個月,神機營的藥房又再次填滿了。」

胤祥震驚:「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