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專門在淨室畫符效用才最好,如今條件限制,時落只能將客廳重新打掃了一遍,又將桌椅擦拭完。
而後重新沐浴更衣,而後上了七炷香。
等再次坐在桌前,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她沒急着動筆,先閉目凝神,少卿,客廳內紗簾竟無風自動。
時落默唸咒語,提筆,符籙一蹴而就。
這一日,時落坐在桌前,沒有動過寸許。
期間有人敲門,時落並未理會。
直到外頭燈火通明,喧鬧漸消,她才放下硃筆,起身,將畫好的符籙收回包袱裡,而後是硃筆,硃砂,跟未用完的黃符紙一一收起。
“落落?”坐在門口的程怡星耳朵一直貼着門,她聽到屋裡的動靜,這才小聲試探着問。
時落看了眼手錶,已經將近晚上九點。
她去開了門。
“門並未從裡面反鎖,你爲何不進來?”早上出門她讓程怡星鎖上門,就是知道自己畫符時不會聽進任何動靜,亦不會起身給程怡星開門。
程怡星活動了一下手腳,“我就是怕打擾你,你畫好了?”
“嗯。”
程怡星這纔跟在時落身後進了門。
天色已晚,兩人都沒吃晚飯。
早飯過後,時落滴水未進,等畫好了府,她才覺着餓。
“晚上吃麪條?”麪條最省事。
程怡星搖頭,一臉神秘,她打開冰箱,端出幾個用保鮮膜裹的嚴嚴實實的盤子,“這是我早上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放在冰箱的,晚上熱熱正好吃,也沒壞。”
一百萬帶來的早飯有六七樣,程怡星將時落喜歡吃的蝦餃,包子,及小油條都留了下來,另外還有幾碟點心。
她自己則準備吃意大利麪,也是早上沒動過的。
將蝦餃跟包子熱好,程怡星又將小油條重新炸了一下,自己的意大利麪直接放進微波爐轉了兩分鐘。
“落落,怎麼樣?好吃又省錢。”程怡星又拿出超市買的鹹菜,放在時落面前,沾沾自喜道。
餓的時候有的吃,哪怕一個窩窩頭,時落都很滿意。
她也不吝嗇地贊:“聰慧過人。”
被落落誇,程怡星胃口都好了很多。
兩人吃過了飯,時落便跟程怡星說了明天要跟明旬出去的事。
“就你們兩人?”此刻兩人正坐在沙發上,時落坐的板正,程怡星沒骨頭似的倒在時落肩頭,聽了時落的話,她坐直,眼底閃着名爲‘八卦’的光。
“我不知道。”
“落落,我以爲你一直都是未卜先知的。”
“便是仙人,也不可能事事都預料得到。”時落實在是不明白程怡星爲何會將她看的無所不能。
況且,明旬與她來說就是一團黑霧,哪怕她開了天眼,恐怕也看不清他的命運。
“咱先不管仙人的事,落落啊,那個,明總他除了跟雜誌上不同外,還有其他特別之處嗎?”程怡星試圖打探。
“特別之處?”時落不太明白。
“就是跟別的男人的不同之處。”程怡星又說的詳細了些。
時落點頭,“有。”
程怡星笑的有些猥瑣,“哪裡不同?”
“他可能只有大半年可活了。”時落語出驚人。
“啊?”程怡星一副被雷劈過的模樣,“就這?”
噗——
她真的高看了時落對男女感情的認知。
程怡星拍了拍時落的肩膀,張張嘴,又將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她起身,將明旬上回給時落買的兩套衣服都拿出來,又將自己還沒穿的那套也拿了出來,而後拉着時落起身,在時落身上來回比劃。
“落落,明天你可千萬別再穿你那套運動裝了。”程怡星千叮嚀萬囑咐。
時落皺眉,“那套最方便。”
她本來就打算穿自己的衣服。
“落落,你該知道一句話,叫女爲悅己者容。”程怡星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要是落落真的對明旬有情愫,恐怕不用自己提醒,她都會好好收拾自己。
程怡星視線在時落身上轉悠了好幾圈,然後果斷將衣服都收起來,“明天就穿運動服,你們還要爬山,穿運動服確是方便。”
之前那次程怡星非要時落換上自己的衣服,那是因爲周家請客,她想讓時落美美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明天情況又不同。
她覺得落落這麼好,明總再帥再有錢也配不上落落。
即便配得上,也不能讓明旬輕易就獲時落的好感。
時落並不關心程怡星的轉變,她更想知道上京哪一處靈氣更足。
想到此處,時落眸子閃了閃。
在上京,哪裡有龍脈之處靈氣濃郁?
只是龍脈是華國底蘊所在,任何人都碰不得。
時落自己不會碰,也不會讓他人試圖沾染龍脈。
下山前師父說過,上京不比山上,這裡龍蛇混雜,修道之人不是人人都能保持本心,有許多修道者會利用禁術掠奪他人生機。
時落不會小看任何人。
第二天,剛過八點,明旬便來了電話。
他先問時落是否需要帶早飯。
今早程怡星起的早,早飯是她下去買的。
明旬電話來時,時落剛吃完。
等時落下了樓,她看到開車的仍舊是明旬一人,也並未多問。
明旬現在的身體足夠支撐他日常行動。
“今天我們去的是上京郊外一處名叫連雲山的地方,山頂還有一座道觀,因爲海拔高,爬到山頂的人不多,今天不是休息日,人應當更少。”明旬發動車子前,先跟時落說。
“時姑娘,你覺得如何?”
“甚好。”
上京人多,真要尋一處人跡罕至的山頭恐怕不容易,明旬又是日理萬機的,能抽出一天帶她去,時落已經很滿意。
“從此處到連雲山要將近五個小時,再到山頂恐怕也要三四個小時,到了山頂後,你還需要修煉,恐怕今天趕不回來,我帶了備用的洗漱用品,時姑娘需要帶東西嗎?”
“不用。”時落幕天席地都睡過,她常年生活在山中,並不講究生存條件。
明旬不再多言。
調轉車頭,往小區門口去。
車子纔到門口,時落側頭,看向窗外,她跟明旬說:“先停車。”
明旬找了一處停車位,他看向時落。
“再等等。”卻並沒下車。
過了約莫五分鐘,隔着三個車位地方停了一輛車,車上下來了一男兩女,其中一男一女正是徐露露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