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個也有點關係,但我在長姐面前說的那些話也都是發自肺腑的。”孟毓嫺低下頭說,“自從偷聽到翠竹和太太的談話之後,我便知道自己要入宮,原本是心無波瀾的,不過自從見了他,我忽地又有些後悔了。”
孟毓嫺忽地擡起頭看着孟毓曉,隔着薄薄的面紗,能見到她嘴角的笑意。
“所以,我很是羨慕三姐姐你,王爺那麼寵你,不在乎你的的身份,也不怕你恃寵而驕,想着法給你最好的,當真是羨煞旁人!”
孟毓曉淺淺提了提嘴角,卻笑不起來,如果毓嫺知道自己和王爺的這一切都只是演戲,不知道會不會自此不再相信愛情。
“你不過是見了翰郡王一面,便能確定自己的心意麼?”孟毓曉拋去自己腦子裡對王爺的思慮,繼續同孟毓嫺談心。
孟毓曉心裡其實早就有決定的,如果孟毓嫺當真是喜歡上了翰郡王,就算日後在一起的過程會很艱難,自己也要幫着她試一試,然而孟毓曉也不得不謹慎一些,畢竟這個時代的女子,從未接觸過外姓男子,有時候一瞬間的好感便會叫她們輕易地賠上自己的一生,所以,孟毓曉必須確認一次。
孟毓嫺也遲疑了一下,怯怯地看了一眼孟毓曉,小聲問:“三姐姐會笑話我麼?”
“怎麼笑話?”孟毓曉淺笑,“我和王爺不也算出格麼?”
雖然孟毓嫺沒有直接告訴孟毓曉答案,但是孟毓曉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答案,確定了她的態度之後,孟毓曉希望自己能夠多給她一些鼓勵和勇氣,所以便拿了自己和王爺的假戲來安慰她。
聽到孟毓曉的鼓勵,孟毓嫺明顯放鬆了不少,笑着說:“我覺得,這世上或許不會再有像他那般明朗的男人了。”
孟毓曉怔了一下,愣愣地看着孟毓曉,感受着她臉上的笑容和話語裡的興奮,甚至還帶了一些憧憬,或許,這便是戀愛的感覺吧。
“你就認定了麼?”孟毓曉又問,“或許你見到的那個只是偶然性的翰郡王呢?比如那天他正好賭博贏了錢,心情比較好,又或者是因爲他知道在皇城門口,不能隨意生氣,也許真實的他,跟很多紈絝子弟一樣,喜歡賭博、喝酒,還會去那些不該去的地方,畢竟他小小年紀便有了這麼高的地位,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把持得住的。”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孟毓嫺聽着孟毓曉的話,如同聽到了緊箍咒一般,連忙慌張地搖了搖頭,伸手按住孟毓曉的胳膊,“我不想聽這些,他不會的!”
孟毓曉淺淺一笑,目光忽地越過孟毓嫺,往湖邊上瞟了一眼,隨後淺笑着說:“他是怎樣的人,你多接觸一番便知道了。”
孟毓嫺背對着岸邊,根本看不到在湖邊走着的兩人,只是疑惑地看着孟毓曉,不明白她怎麼突然間說了這樣的話。
孟毓曉淺笑着抓了孟毓嫺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裡說:“不過你得答應我,若是認清了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便要及時醒悟,知道麼?”
孟毓嫺雖然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也聽出了她說的話很有道理,所以輕輕點了點頭。
孟毓曉淺淺一笑,鬆開了孟毓嫺的手,淡然地對她說:“那你現在轉身去看看,你的機會可是來了!”
孟毓嫺依言轉身過去,湖邊的兩人已經快要接近廊子口了,而且不久之前還見過,所以很好辨認,來的,正是翰郡王和文宣世子。
“怎麼會這樣!”孟毓嫺趕緊轉回身來,一臉慌張地看向孟毓曉,一雙手緊緊地拽着孟毓曉的手掌,嘴裡不停地低聲詢問:“該怎麼辦?”
“不要慌。”孟毓曉淡笑着搖了搖頭,慢慢地從孟毓嫺的手心裡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孟毓嫺的手,低聲說:“冷靜一些,不過是尋常般地遇見罷了,你既要試試他的真面目,便要嘗試着同他說話,說的越多,便也能夠知道的越多。”
“可是我怕。”孟毓嫺也就慌張。
“不怕,有我在呢!”孟毓曉給孟毓嫺使了一個眼色。
孟毓嫺這才安定一些,想着孟毓曉會陪着自己,心裡確實安穩不少。
孟毓曉安撫好了孟毓嫺,便擡頭往廊子口看去,想看看那二人有沒有走遠,若是來得及,便尋個理由叫人去請來坐坐,也好爲孟毓嫺創造一個機會,卻不想孟毓曉擡頭的時候瞧着於嬤嬤走了進了進來。
“三小姐、四小姐,翰郡王和世子爺正巧路過這邊,想尋一處歇歇,可是此處又只有這一座涼亭,便叫奴才進來問問可否與兩位一同坐坐?”於嬤嬤站定之後說。
孟毓曉微微皺了一下眉,往廊子口看去,本來是自己要主動找藉口留着二人的,不想這二人卻主動找上前來了,這不得不叫孟毓曉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然而孟毓曉瞧着孟毓嫺又是驚慌又是期待地往廊子口瞟,孟毓曉倒也不忍心讓這次機會錯失,便扭頭對於嬤嬤道:“既然是翰郡王和世子爺想進來歇歇,自然快請進來!”
於嬤嬤點點頭,便轉身去請了兩位進來。
孟毓曉和孟毓嫺趕緊起身行禮,翰郡王一如之前的穩重,只是淺淺應了一聲,隨即平淡地說:“打擾了。”
孟毓曉看了一眼身旁的孟毓嫺,這丫頭早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當真是不能指望她還能應答如流,只好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來給她擋着。
“王爺言重,這亭子原本是誰都可以坐的地方,臣女姐妹斷然沒有理由獨自霸佔着。”孟毓曉淺聲說。
“到也不無道理,既如此,你姐妹二人也坐吧。”翰郡王又說了一句,隨即便不多言了,扭頭看向剛剛坐定的文宣世子。
文宣世子得了眼神,連忙笑着說:“本宮方纔過來的時候,叫宮人去泡些茶水來,二位若是不忙,倒不如一起喝杯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