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毓嫺擡頭怯怯地看了一眼孟毓曉,又將頭埋了下去,緊緊地拽着自己的手帕說:“可我又能如何,不僅是太太,就算真是長姐的意思我也不能不聽啊。”
“憑什麼要聽她們的!”孟毓曉努嘴道,“人呀,要麼就別活着了,要活,就得爲自己活着!你自己個兒願不願意進宮侍奉皇上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我……”孟毓嫺低着頭,緊張兮兮地,“我自然是不願意進宮的,自打七巧宴入了宮,我便對皇宮怕得要命,不管是誰說話都叫人一驚一乍的,我若是有的選,我自然不肯進宮!”
孟毓嫺說着擡頭看向孟毓曉,眼角儼然已經掛上了淚水,淚眼汪汪地看着孟毓曉說:“我沒有三姐姐你這般的才情,更是沒有三姐姐你這般的福氣,能夠找到一個像王爺這樣的人,有王爺護着你,娘娘和太太怎麼都不可能將主意打到你身上去。”
孟毓曉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拉住孟毓嫺的手,柔聲說:“你不是也有麼?”
孟毓嫺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孟毓曉,“三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孟毓曉抿嘴一笑,拽緊了孟毓嫺的手,“七巧宴的時候,你見着翰郡王的神情,當真以爲能瞞得了我的眼神?”
孟毓嫺又是一怔,羞澀地將頭低了下去,嘴裡甚是不清楚地嘀咕了一句:“三姐姐莫要再取笑我了。”
“我當真要取笑你,那日回來的時候便不會放過你,爲何今日才同你提起?”孟毓曉輕聲說着,“我在府裡這些年,也就這幾年過的輕鬆些,一向只有你和二哥哥護着我,所以,我將你二人格外的看重一些,那日知曉你的心思之後,我也暗中留了心的。”
“一來,這皇親國戚也不見得個個都是好的,既是你看中的,我自然也要去好好打探一番,所以纔會同意與文宣世子私下談話,二來……”孟毓曉故意拖長了聲音,笑着瞥了一眼孟毓嫺,“二來,我也要問問他的心思纔好,總不能叫你一個人唱了獨角戲,到頭來單相思一場。”
孟毓嫺猴急地擡了頭,對上孟毓曉的目光也不躲閃,“那他是怎樣想的?”
“你瞧瞧你,急成什麼樣!”孟毓曉故意不回答,笑着打趣孟毓嫺。
孟毓嫺雖說是閨閣女子,容易羞澀,到底在孟毓曉面前還算放得開,被她打趣了幾聲之後也就習慣了,紅着臉糾纏着孟毓曉如實交代。
“三姐姐就莫要逗我了,趕緊告訴我算了,也好叫我死了心。”
“這麼一說,你還沒有死心嘛,爲何要着急着進宮的事情呢?”孟毓曉輕輕搖頭,又怕說的孟毓嫺傷心,便接着說:“當日時間那麼短,我也就只向世子爺打探了一下翰郡王的爲人,倒是位品行不錯的王爺。”
“王爺他爲人很是謙和。”孟毓嫺輕聲接了一句。
“世子爺也拿不準王爺的心思,只跟我說回去後會繼續打聽,可時隔這麼些日子,我也沒得到什麼口信,你若是着急,今日便去問世子爺去吧。”孟毓曉又說。
孟毓嫺連忙含羞地推了一把孟毓曉,努嘴說道:“原以爲三姐姐是認真的,弄得半天,竟然還是在消遣我玩兒,這種事兒,我怎麼能去問文宣世子呢,更何況世子爺今日大喜,哪裡有時間顧得上我!”
“哦哦,我倒是忘了世子爺今日不得空,說起來,今日世子爺大婚,翰郡王沒有理由不出現的,到時候你尋個機會,直接去問翰郡王不是更好?”
“三姐姐若是再打趣我,我便不同你講話了!”孟毓嫺說話間,作勢還將手從孟毓曉的手裡抽了回去。
孟毓曉任由她羞澀了好一會兒,才輕咳一聲,端正身子說:“玩笑歸玩笑,我終歸是爲着你好的,這話我只同你說一遍,今日我會尋了機會去試試那位翰郡王,若是他也有這心思,那便兩情相悅,你二人定能百年好合,若是他沒了這心思,你便徹底斷了這心思,不要叫人察覺分毫,可明白?”
孟毓曉說的很是認真,讓一旁的孟毓嫺都不由得跟着認真了起來,認真地朝着孟毓曉點了點頭。
馬車忽地停了下來,隨即傳來兩位嬤嬤請二人下車的聲音,姐妹二人對視一眼,默默點頭,便一前一後地下了馬車,轉乘了軟轎進園子。
公主府自然又比趙府熱鬧多了,這會兒天已經大晴,前院已經拜了堂,正在招呼賓客,那些夫人們自然是聚到了公主那裡,像孟毓曉這樣的年輕輩姑娘自然都被請到了頤和郡主這裡。
有眼熟的,也有眼生的,公主一一招呼着。
“我們來晚了。”孟毓曉和孟毓嫺進去之後顯示行禮陪了不是,作爲賓客來說,她兩確實來得比較晚。
頤和郡主倒是十分大氣地擺擺手說:“你二人怕是從趙府趕來的,來的晚些也情有可原,趕緊坐下喝杯茶。”
孟毓曉和孟毓嫺依言平身,尋了位子坐下。
屋子裡的都是各家的小姐,有年長的,也有年幼的,大部分人都認出了她們姐妹二人,相互行禮之後,倒也沒出什麼其他的事。
“我今日叫你們過來,原本想着趁今日辦一次詩社的,那曉得事情到了臨跟前才知道抽不出空閒了,既如此,詩會下次再辦,今日權當請大家來坐坐。”
“公主府這樣的大喜事,我們也該來賀喜的,倒是郡主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有人笑着附和着。
孟毓曉無心聽這些人說客套話,默默地喝了半盞茶,便打算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與翰郡王見上一面,今日若是不見,以後再要見就更難了。
“我方纔進來的時候聞着院子裡的桂花十分的香,不知道能不能去看看?”孟毓曉瞅準了一個機會,插了一句嘴。
今日來的,多少是想巴結頤和郡主的,都擠在這屋子裡不肯離去,唯獨孟毓曉提議要去看桂花,故此,所有人都怪異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