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嫺在明倩堂內敷衍着畫完一幅畫,便無心繼續,擡頭掃了一眼四周,瞧不見孟毓曉的身影,又開始擔憂起來,正要詢問宮人,孟毓曉扶着賢妃進了屋。
“三姐姐!”孟毓嫺趕緊上前,湊到孟毓曉跟前,才小聲朝着賢妃喊了一聲“長姐”。
賢妃掃了一眼孟毓嫺,自然有些在意她生疏的樣子,目光一轉,看向書桌道:“畫好了?”
“嗯。”孟毓嫺淺淺點頭,自知自己那副敷衍之作根本稱不上畫。
“你去拿來給本宮瞧瞧。”賢妃吩咐道,“也叫側王妃給你提提意見。”
“是。”孟毓嫺不敢忤逆賢妃,趕緊挪動腳步朝着書桌邊走去,不一會兒,取了畫作過來,猶猶豫豫地遞到賢妃手裡。
“毫無長進!”賢妃瞟了一眼手裡的畫作,極其嚴肅地批評了一句,隨即將畫遞給孟毓曉道:“側王妃也瞧瞧吧。”
孟毓曉淺淺一笑,伸手接了畫,又淡笑着掃了一眼孟毓嫺,隨即端着手裡的畫說:“這倒不像四妹妹的水平,怕是在宮裡緊張了,這樣的畫作當真是入不了眼,還是快些拿去燒了好!”
孟毓曉說話間動了動手,直接將手裡的畫撕成了兩半,隨即遞給身旁的宮人。
“確實該燒了!”賢妃也在一旁附和道,宮人這才接了孟毓曉手裡的畫,往外走去。
孟毓嫺站在一旁,倒是愣神地看着二人,好一陣子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得救了,不免感激地多看了幾眼孟毓曉。
“想來是本宮這殿裡太吵,叫你不能精心作畫,今日便罷了,你難得進宮,也就不要一直畫畫了,咱們姐妹還是一起喝喝茶,聊會兒天吧。”賢妃說着叫人給孟毓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又叫人上了些茶水、點心,姐妹三人當真便和氣地坐在一塊喝茶聊天去了,說些家中的事情和京中時新料子之類的話題,一直聊到孟毓曉王爺派人來請孟毓曉。
“倒是該出宮了。”孟毓曉笑說着起身,又看了一眼孟毓嫺,“你是不是也差不多要出宮了?要不同本宮一起走好了。”
孟毓嫺自然想和孟毓曉一起走,只不過她說了不算,只好期盼地看向賢妃。
賢妃淡笑着說:“那便麻煩側王妃帶你出宮吧,本宮就不送你了。”
“娘娘有孕在身,不宜走遠,毓嫺自跟着側王妃去便是。”孟毓嫺心中大喜,趕緊拜別賢妃,便同孟毓曉一起出了明倩堂。
“三姐姐好生厲害!”孟毓嫺走出明倩堂沒多遠,便拉着孟毓曉的手欣喜地說,“娘娘就這般放我出宮去了,是不是代表我日後不用進宮了?”
“娘娘明白了你的心意,也不敢強求你。”孟毓曉淡笑着說,握着孟毓嫺的手卻稍稍加了點力氣,見她平安無事,心中舒緩不少,“娘娘終歸是你的長姐,她也不會害你的。”
“嗯。知道。不過我覺得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便是三姐姐了!”孟毓嫺說話間又往孟毓曉身上靠了靠,撒嬌般地在她的肩頭上蹭了蹭,她雖不諳世事,卻也分得清好壞,賢妃前後差別太大,是誰的功勞她心裡清楚。
“你開心就好。”孟毓曉輕聲說。
姐妹二人嬉笑着出了院子,遠遠地看到靜西王在二道宮門口等着,孟毓嫺趕緊鬆開孟毓曉,規規矩矩地走過去行了禮。
“四妹妹多禮。”周牧澤溫聲說着,轉身看向孟毓曉,見她面上帶笑,便知道一切很是順利,攜了她的手說:“我們先送四妹妹回府。”
孟毓嫺稍稍瞥了一眼二人,不由得耳根一熱,趕緊快走幾步,先二人一步鑽進馬車裡,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乖乖坐好,周牧澤扶了孟毓曉上車,纔跟上來,挨着孟毓曉坐下,手一直握在孟毓曉的手腕上。
孟毓曉只當王爺這是想要做戲給毓嫺看,也不躲開,任由她牽着,但這樣親密的姿勢卻也叫她不好意思再同孟毓嫺說話。
孟毓嫺更是不敢直視對面的二人,便只管側着身子,將目光散亂地打在車身上。
馬車搖搖晃晃地前進,車上的三人都沒開口,好不容易將孟毓嫺送到了,孟毓曉才輕舒一口氣,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周牧澤也沒拒絕,握了這麼一路,也該知足了。
“都解決好了吧?”靜西王溫聲問。
“嗯,謝謝王爺。”孟毓曉輕輕點頭,對於自己答應對付焦芙蓉的事情卻是絕口不提。
“你我之間還需言謝?”周牧澤淺笑着反問了一句,又溫柔地看向孟毓曉道:“這些日子你爲了這件事操勞了,回府後歇上幾日。”
孟毓曉卻皺了眉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金牡丹的事情一直沒有解決,若不是這件事事關毓嫺,她絕不會抽出時間來忙這件事,如今毓嫺的事情塵埃落定,該忙金牡丹的事了,哪裡有歇息的時間。
“怎麼了,可是還有其他難事?”周牧澤立馬問。
孟毓曉淺淺一笑,朝着靜西王搖搖頭,“不過是生意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無暇歇息罷了,並不是什麼難事。”
周牧澤卻暗自上了心,孟毓曉生意上的手段十分厲害,就連自己都要敬她幾分,很少見她這般苦惱,偏生自己現在的身份,她又不肯同自己說實話。
周牧澤忽然有些後悔叫自己另外一個身份消失,倘若是換了另一個身份,她定會侃侃而談。
“生意上的事情本王雖不懂,但知道凡事順序漸進,只要沉下心,認真去做,自然會有突破的。”周牧澤輕聲安慰道。
孟毓曉聽着他的話,笑着點了點頭,“王爺說的對,一時的阻礙不算什麼,慢慢來,我一定會找到方法的。”
不就是個錢莊麼,就不信自己拿不下來!
看着孟毓曉重拾信心,周牧澤也跟着揚起了嘴角,只不過心裡卻盤算着將齊然叫回來好好問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