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河北道增員

中樞對地方的優勢就在這裡,哪怕是薛大鼎,不敢說憑藉河東薛氏的名頭,可以交結長孫氏和杜氏,但是張德在長安廝混五六年,這些新貴子弟,都是故交。到外面行走,若是遇上有親善的,便稱“某自幼於京中,同長孫世兄多有往來”,立刻就搖身一變成了貴客。

同樣,杜構跑來山東,自然是要鍍金的。杜天王就算不說,底下人也會忙着伺候杜公子,剿滅海賊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杜構去想。

東牟守捉又不是擺設,幾條戰船下去,先撞死,然後上岸平推,簡單的很。

蕭二公子有些尷尬,本來想着張操之和長孫衝既然勾三搭四,肯定那不能光明正大跟杜構往來啊。

結果萬萬沒想到的是,杜構似乎對張德,還特麼的看重。

不等蕭鏗招呼,居然就直接坐在張德身旁,連連舉杯,頻頻說笑。

“蕭公,早知大郎在此,某必是馬不停蹄過來。”言罷,在蕭二公子糾結的神情中,杜構衝張德興奮道,“大郎,你可知道奚人那裡,要妥帖了?”

“蔡國公可有什麼吩咐?”

杜構微妙一笑:“大人如今已是萊國公。”

“噢,對對對,忘了忘了。”張德突然纔想起來,因爲要死要死沒死成,李董特意給自己的金牌打手改封萊國公。

而且和房玄齡不同,杜如晦如今還掛着東宮兵馬總管的名頭,可以說不管儲君是誰,只要杜如晦命夠長,活到儲君成爲皇帝,也得厚重他。

老張心說李董也是牛逼,杜如晦沒死成也給個萊國公,媽的張叔叔這麼賣力,才混個鄒國公。

“兄長,不若言之於衆。”

張德給杜構一個眼色,杜構頓時反應過來,這特麼不是家裡,而是作客呢。

連忙老臉一紅,羞愧道:“諸公恕罪,構得見世弟,喜不自禁,忘形矣。”

薛書記呵呵一笑:“伯基正如方纔操之所言,性情中人也。”

“慚愧,慚愧……”

杜構連連飲酒,這纔對衆人道,“前年用兵,奚人五部作亂。定襄軍如今鎮守大洛泊,奚王被琅琊殿下所殺,已然式微。去歲朝廷羈縻五州,今年,最遲入秋,當新設五州,歸入河北道。”

這消息知道的人還不多,滄州這地界,消息又不靈通,那更加不知道了。長孫衝忙着撈金,哪裡管那麼許多。而杜構恰好從河東過來,這消息自然是知道的。

聽到杜構的話,蕭鏗頓時大喜,心中盤算:如此說來,那些奚人壯奴,當可大肆發賣!

張德要修船塢要蓋船廠,在座的人都知道。滄州十二縣有十一個縣想要搭順風船,可是這造船消耗人力極爲巨大,沒有壯勞力,是萬萬不行的。河北道又民力枯竭,這時候苦工必然是從蠻族那裡掠奪。

一個壯勞力最高的可以賣到五十貫,聽上去好像很貴,可是一個精壯奚奴,每天就算挖土方,挖上十幾二十年,五十貫怎麼都賺出來了。

而且現在河北道幾個小煤礦都被張德偷偷標註,其中一個在易州的,跟蕭二公子說過,蕭鏗一直記在心裡。

他是見識過煤球消耗量的,長安城中可謂日新月異。而最大的煤球生產商,就是杜天王家。

長安的肉是吃不上的,但河北的湯,總歸能順一點吧。

所以,蕭鏗大大方方把蕭氏船工轉讓,外加一些沙船,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如今羈縻州徹底取消,改爲直接統治,朝廷新增五個刺史,最多隻有兩個是留給奚人的。畢竟,奚王是被琅琊公主所殺,要是五州還給奚人,等於白乾。搞不好張公謹一怒之下,就天天演習,鬧出事端來,朝廷也承受不起。

“竟有此事?!”

薛大鼎驚愕地看着杜構。

連崔弘道也是訝異:房相竟然對此事隻字未提。

房玄齡當然不會跟清河崔氏說這個,之前盧氏被坑,他是皇帝的同謀,連老婆都矇在鼓裡。這回改制五州,緊貼河北,依然是盧氏的影響範圍,要是被盧氏知道了。鬼知道會不會盧氏運作一兩個六曹參軍出來,盧氏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朝政,可是一堆的親戚在朝廷裡面窩着。

如今杜構能說出來,可見五州刺史缺額已經定了下來。

“如今新設五州,東宮欲增一處東宮互市監,白糖和太子糖,可以互市。”

“……”

崔弘道覺得盧氏真特麼冤,被白糖牌票坑的********搖搖欲墜之後,朝廷居然披着太子的馬甲,就在河北這樣搞,實在是……太陰險了。

正面打了盧氏的臉不說,以前跟盧氏交易的客戶,肯定會覺得東宮這個牌子更加硬扎,國營單位嘛。像范陽盧氏這種地方大型民企,一旦口碑出了問題,生意就不是很好做了。

老張察言觀色,大約知道各家想法,心中暗道:這樣算起來,五州應該是河北道的延伸,長城肯定是用不上了,但是口外的鹽池鹽井,又該怎麼算?或許可以用上一用。

煤鋼工業體是重體力消耗,從業者的食鹽消耗量,比常人多的多。雖說張德靠海可以曬鹽,但太明顯,被抓住的話,會出大問題。

但要是是鹽井中出鹽,隱蔽性很高,而且在奚人地盤上,張公謹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甚至可以偷偷那食鹽來控制奚人餘孽的活動範圍。

想到這裡,張德有些神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案几,他隱隱覺得,李董恐怕最近一些日子,就要公開朝廷新設鐵廠在遼西這個消息。

“大郎,想甚麼事體?這般出神?”

杜構又喝了一杯,即墨老酒很對他胃口。

“小弟在想,這百濟物產,一船能得利幾何。”

老張笑了笑,沒有說老實話。

與座三個少女見他這般,一個個秀眉微蹙,甚是厭惡。只覺得這浪蕩子着實眼高於頂,與會之際,居然還能神遊物外,簡直對幾個長輩小覷至極。

“聽聞百濟多金,若是運作等當,當大獲其利。”

蕭鏗笑呵呵地看着張德,心中盤算着,一條船大概能撈回來多少。

此時百濟國王乃是李淵冊封的帶方郡王扶余璋,這個傢伙好大喜功,成天跟新羅作對,而且又喜歡大興土木,寺廟遊園蓋了一堆堆,山漢城、党項城,都有他的行宮。

“若能在百濟得一根基,當是最好不錯。”

張德本來是一句戲言,但突然自己回過神來,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錯。而且扶余璋這個傢伙因爲時常借唐朝冊封的名頭,加上又和高句麗同種,對新羅用兵已經二十多次。新羅對百濟,可以說恨之入骨。

如果能利用一下,倒是很有希望在百濟得一地盤。

順豐號現在又百幾十條大船可以隨時改成運兵船,當然張德是沒有兵的,可張氏在江南頗有人脈,比如張綠水這等護衛,和草莽多有往來,張氏能在江南做出偌大的生意,自然也不是靠什麼天地良心。

不過,如果順豐號真的摻和了攪擾一國的動亂,豈不是真成了唐朝版的東印度公司?

一想起華潤號在草原上乾的事情,老張突然覺得,自己的思想,真是越來越罪惡,越來越兇殘。

不過草原上有懷遠郡王背鍋,自己的罪孽應該不至於下十八層地獄。這海東的事情,就不好說了,搞不好得自己親自下場,找不到合適的馬甲啊。

杜構是不可能的,因爲他爹封地在萊州。崔慎更加不可能,他忙着報復社會報復家族呢。至於薛大鼎等刺史級別的地方大員,他們肯定不會惹事上身……

“今日天晴碧波高,領艦桅上d旗飄。號令蠻船聞風遁,大爺管撞不管撈……”

想得有點入神,老張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歪詩,一旁杜構聽的有點莫名其妙,便是問道:“大郎,這是甚麼詩?”

“詩?呃?什麼詩?”

老張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

然後就聽得主座上蕭二公子大喜,連忙道:“說到詩呢,崔兄,小女近來偶得幾首句子,還望指點指點啊。”

崔弘道呵呵一笑:“蕭兄,某才學淺薄,焉敢指點?令嬡聰敏非常,聞名河北,某亦是隻能討教,哪敢造次。”

“妍娘姝娘,快些將抄錄的詩文,拿出來吧。”

然後蕭姝拿出一卷新抄詩文,正要獻出,忽地看到卷子,臉色一白。

“姝娘?怎麼了?還不快些?”

蕭姝有些緊張地看着手中的卷子,總覺得有點眼熟,好像是之前那個浪蕩子唸的兩句,她便是在閨房中,錄了下來。

這要是被崔世叔看到……

第五十三章 送財童子2.0第七十三章 時機第三十章 能吏標準第十六章 荒誕時代第三十九章 搞事!搞事!第五十一章 皇恩浩蕩第八章 期望第八十三章 求生慾望很強烈第九十章 填人第四十一章 孰爲南都第二十九章 聊個天第六十六章 技術強第八十三章 另闢蹊徑第四十七章 大臣很忙(推薦票)第八十五章 激動的楊都督(二更求票)第三十四章 躁動第五十三章 結果論第六十章 朝會一本道(票呢?)第八十一章 來不及傷感第九十二章 馬相公求援第八十章 皇后詫異第三十章 真有肥缺第二十九章 不需要牛頓第三十一章 南京第八十四章 江湖險惡第八十八章 明鏡第十七章 大局爲重第八十七章 手藝好第三十八章 最後一斷第四十章 非常人行非常事第七十四章 珍珠弘忽(票!)第十六章 倒逼第五十九章 閒雲野鶴第二十九章 見一面第四十章 略作安排第八十二章 衍生需求第五十八章 不急不躁第五十三章 苟富貴第十二章 糊里糊塗第七十四章 穩第二十七章 誰算計誰第二十六章 有利第十四章 那些年我們不想追的女孩第四章 遛彎第六十五章 後續第六十九章 張公來啦第九十一章 寧波第十九章 溫文爾雅第十五章 念蒼生第九十九章 一個意外第二十一章 完工驗收(第二更)第四十八章 大建出奇蹟第三章 渣男第七十八章 內在聯繫第二十二章 躁動的鬧劇第三十五章 橫槊賦詩(第三更)第四章 俺脫第四十八章 江陰來船第四十一章 不在第四十六章 老好人第二十七章 讀書的方法第九十二章 分水嶺第七十三章 憑本事吃飯第四十六章 運數所至第三十四章 盼國強第一章 挫傷第五十六章 擔憂第九十九章 一個意外第七十章 不同的鳥兒們第九十六章 狗運滔天第八十二章 正義的事業第八十七章 遼水之謀第二十四章 一切爲了員工第十章 殘酷的機會第五十七章 灌輸第二十七章 更名第十二章 茶會第九十八章 遮羞不成第四十三章 照貓畫虎第十章 物流業第十章 乾坤莫測第三十八章 最後指望第三十四章 惡趣味第十六章 開闢第二十七章 惡鬼第七十二章 絲織競爭第七十一章 破壁第八十一章 退路第五章 太平地界第八十章 講究人第六十二章 指點一番第七十六章 質變第四十二章 一個誤會第九十章 這是什麼力量第五十八章 最惡世代第九十二章 事態第八十六章 拘留所第十二章 春天要騎馬(一更)第八十六章 繼續尋思第四十六章 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