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關

“今年棉花苗漲價,滄州種比太原種還要貴一些。”

“滄州二號苗什麼價?”

“甭管什麼價,先來一頃地。都要入夏了,再不種來不及了!”

“搶甚,搶甚?!再搶老子明年也去洛陽,跟那些做相公的說給皇帝上書,把棉花也拿去官營!”

“入你孃的,放你孃的狗屁!打他!打死他!”

春夏之交種棉花,今年的棉花苗多了不少,願意種的人更是多。主要籽棉價錢就算低,賣出去也比種麥種糜子獲利大。差不多能有三倍到五倍的利潤,全看田伺候的好不好。

最好的棉花苗是滄州二號,高產區在無棣溝附近,套種小麥畝產還能達到四石,這是籽棉產量。皮棉能有一石六,不過能加工的地方不多,還是薛大鼎主政時期辦了一個棉花廠。

好些地方直接就是手工撕,皮棉產量相當低,籽棉二十取三甚至更低的產量也有。但棉花真是好***白糖還要緊俏。

可以說洛陽前腳糖市興建,後腳那些沒爭奪到“產本”高門小戶之流,立刻投錢到了棉花上。

可惜這棉花苗也不是那麼好培育的,怎麼施肥補肥,都是華潤號的人說了算。再一個,華潤號從海外弄來的一種粉末,混合糞肥,棉花畝產最高居然爆到過十二石,簡直是靈丹妙藥,連精於農事的賈氏,都說聞所未聞。

那粉末來自海外,只有登萊港可以進口,石城鋼鐵廠的碼頭也是不進的,於是五姓七望那些大戶,也只能乾瞪眼。

一時間也有謠言傳出來,不外是海外神仙的法術,域外高人的本領,和“苦聊生”的故事,大致上也是類似。

“老客,對不住,今天的苗賣光了。改日,改日。”

“哎,且住!改日是幾日?我這可是從河東過來,太原都沒去,一路奔來河北,要是買不到,我回去路過黃河就跳河尋死。你不能這樣,華潤號恁大鋪面,怎地還要欺生的?”

“不是欺生啊老客,這苗兒在苗圃裡,也得長几天才行,不到辰光是不讓出苗的。俺有心給老客便利,可俺現在幹了這事,明天就要被辭工,老客也是有家小的,體諒難處則個。”

“那你給個準信,我實在是等不住了,天未開光就起了身,這地界又是城外,不需甚麼宵禁。可沒曾想還有比我起的早的,這要是再沒有苗種,我這回去,只怕是甚麼都種不了,要是種不了,我跟錢莊舉的債,當下就要了我的命。與其被人逼死,不如跳河死的乾淨……”

“準信倒是沒有,老客不如三天後再來打望。總計就是三天四天的光景。”

“那成,我就三天後再來。”

彷彿是互相體諒了一般,結果第二天凌晨,這河東人就到了苗園外候着。然後天一亮,他頭一個跳將出來,開門的還是那個夥計,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尷尬無比。

“老客精到。”

“承讓。”

拿着華潤匯票,兌了十頃地的棉花苗,那河東人開心地去了。

河東人租了順豐號的車馬,天不亮就往家裡趕,又請了個“跑馬”,先行去河東老家報信。

“跑馬”是騎馬送信的人,順豐號中有不少殘疾的老卒或者刀客,由人作保,收入麾下。將消息傳回河東,那邊也組織了人手,先從太原請了華潤號專管農業的大管事,調了賈氏張氏的好手,先行佈置土地規劃。

八牛犁、曲轅犁、打坑機……有的傢什要租,有的傢什要買,什麼時候灌溉澆水,什麼時候施肥驅蟲,都要花錢聽賈氏的人安排。

這兩年賈飛的族兄弟,除開在某些州縣混個從九品或者流外官之外,這些額外的收益,較之一州刺史也不差,可見棉花的利潤何等厲害。

“這棉紡和絲紡差別有點大。”

“大兄,去年染的棉布,青色容易上色,黑布也還可以,就是這紫色,反不如絲綢好上色。”

賈飛點點頭,手中有一支玻璃試管,晃了晃裡面的液體,慢慢地變成了孔雀綠。將試管放在試管架上:“這我也沒甚辦法,不過張公曾說青布用的人多,朱紫讓長安人去印,我等不必摻合。”

“對了大兄,我從太原聽說一件事情。且末都尉斬突厥首級一千五百,拓地百里,那裡欲建一新城。有個消息傳來,說是棉花易種。”

“玄奘法師倒是用過白疊布,張公也說西域棉花成色品相要更好,等‘黃冠子’真人今年的消息傳來,要不要去種棉花,到時候再說。”

“也是,聽說那裡漢胡雜居,若是成色好,只怕胡人要作反。”

“怕甚,且末都尉是自己人。”

“嗯?”

“這話你當沒聽到,算我多嘴。”

賈飛閉口不言,他那兄弟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我醒的。”

棉花種植不是一個地方的事情,因爲去年棉花大賣,今年本來就有很多人想要入手。加上糖市成立,“產本”爭奪戰又異常的殘酷血腥,那些無力再戰以及從未參戰的,幾乎一窩蜂地投錢到了棉花上。

以黃陂縣爲例,不管小白師兄如何勸說,黃陂縣都有十五萬畝地要空出來種棉花。更讓小白師兄鬱悶的是,這些地主拿了一大筆錢來遊說他,希望小白師兄作爲黃陂縣主官,幫忙去樑豐縣男張德那裡跑跑關係,弄十五萬畝地的棉花苗來。

本來陸飛白是不答應的,錢他又不缺,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小白師兄居然從了。

“陸郎,你那師弟當真這般厲害?”

黃陂縣衙署,陸飛白一副聖賢附體的模樣,摟着宛若白條一般光潔的妙齡女郎,然後失神地點點頭:“何止是厲害,大人身體這幾年都不好,若非京中名醫維護……我告訴你,便是御醫之流,在操之那裡,也用之如奴僕。”

“嘶……”

女郎頓時啞然失神,久久說不出話來。

陸飛白又道:“黃陂這裡想要種棉花,不是我說了算,其實操之說了也不算。成與不成,要看地質如何。棉花不是什麼地都能種,更不是種活了就算。就比如河北的滄州豬,其肉質鮮美,較之羊羔都要勝上三分,無牛羊腥羶,簡直是極品。可爲何河南土豬就賤如泥呢?”

“此乃不傳秘法?”

“哪有甚麼不傳,操之光明正大讓人看,又有幾人學得會?”

“陸郎所言,豈非誇大?”

“誇大?你可知‘圍圩造田’之法,早在貞觀六七年就提了出來,可爲何成效得見的地方甚少?而操之不過就任長史一年,沔州今年就多了二十萬畝良田?你們不在京中,哪知道他的厲害。”

說罷,陸飛白拍了拍女郎的雪白背脊,“莫要打聽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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