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當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這些紛亂的情緒時,邊上的女僕開口說了一句:“小姐,地上的這些人要如何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交給狄仁傑唄。”紫衣女子下意識說了這麼一句,然而這句話纔剛剛說出,她又立即改口,“不不不,不能交給狄仁傑,這傢伙最近跟太子黨的人走得很近,雖然他看上去好像挺正直的,但誰也搞不清楚他肚子裡面究竟打着什麼樣的心思。其實打從一開始,就不贊成小姨提把這個人上來。雖然說當年我父親救了他一命,他也因此對我父親格外感激,但人這個東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特別是身爲官場中人,誰也不知道他內心陰暗處究竟藏着什麼。”
邊上的女僕並沒有對紫衣女子所說的話進行拆解,人就用一種相對比較平淡的口吻:“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交給楊十三吧。”
“不,楊十三不行。這個人做事太死板了,把這些人交給他,就等同於將石頭滾入泥潭裡,連點水花都飛濺不起,很快就會被太子那邊的人抹平。”
紫衣女子想了想,她突然開口問邊上的女僕:“最近我小姨下面有一批人,好像專門針對太子一黨,我記得其中有一個比較有趣的瘦子叫什麼名字來着,那個傢伙可是爲了攀上高枝而不擇手段的人,如果把這些事交給他,他一定能整出點浪花來。”
邊上的女僕,下意識的補充了一句:“來俊臣?”
“對,就是他!”
當紫衣女子揣摩着如何將一盆屎扣在太子頭上的時候,羅信已經跟王小二見了面。
當羅信看到王小二的時候,王小二正拖着一個板車,停在那個茶館門前,而板車上則是躺着盧友高。
此時的盧友高遍體鱗傷,羅信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老高!”
羅信連忙衝到盧友高面前,此時盧友高身上的所有衣物,都已經被他自己的鮮血所染紅,他臉色煞白,看到羅信安然無恙出現在自己面前,盧友高顫顫巍巍地開口:“公子、快、快走,太子、太……”
羅信抓着盧友高顫抖的手,強制將內心那股憤怒壓下去,他對着盧友高說:“你現在別開口說話,我們立即回去,妘娘那裡有一種特效藥,肯定能夠將你身上的傷治好,至於太子這件事情,等我們回去之後再說!”
說完,羅信直接就將盧友高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以盧友高現在的身體狀態,如果在板車上被拉回去,在半路上坎坷的道路,都能把他給顛簸死。
羅信扛着盧友高直接出了城門,在城門口的時候,羅信還遇到了羅傑。
羅傑當時想要上來詢問,羅信則是與他相隔一定的距離,微微搖了搖頭之後,快步走了出去。
也正因爲有羅傑在,守城門的士兵並沒有盤問羅信。
當羅信扛着盧友高帶着王小二火急火燎趕到李家莊時,眼前的景象確實讓羅信感到萬分的驚訝。
這一份驚訝並不是說,此時李家莊有顯得多麼混亂,而呈現於羅信三個人面前的卻是與平時一般一派寧靜。
羅信可不認爲張有才會在這件事情上欺騙自己,而且,如果太子的目的不是李妘孃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派出一批殺手,冒着被其他人追究的風險,以及那樣的方式襲擊自己。
爲此,羅信懷揣着一絲疑惑,連忙進入了自己家。
當羅信扛着盧友高入庭院的時候,剛剛進入就聽到邊上傳來了一名女子的驚呼,轉頭看過去,原來是盧友高的媳婦。
此時盧友高媳婦,懷裡面抱着一個竹籃子,這竹籃子裡面看上去裝着一些藥材,而且從她的着裝來看,應該是剛剛從外邊採藥回來。
“夫君,夫君!”
盧友高的媳婦臉色驚慌走了過來,羅信則是對她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動盧友高,同時開口詢問:“妘娘呢?”
“夫人在製藥。”
“你趕緊讓妘娘把最好療傷藥拿出來。”
“是!”眼下這些藥可是要救她自己丈夫的命,因此盧友高的媳婦跑得那叫一個飛快。
很快,很少從內院出來的李妘娘和盧友高的媳婦,一同來到了盧友高所居住的小院。
此時盧友高的三個孩子都已經站在院子裡,他們同時轉頭看向盧友高房間所在。
這三人當中,那羅二則是一直眉頭緊皺,相比起他身邊兩個帶着淚花的小孩,他顯得相對比較冷靜和沉穩,只是這其中又多了一絲絲鋒芒。
因爲剛纔他在看到盧友高滿身的傷痕時,同樣發現羅信也受了傷。
李妘娘自己製作的膏藥效果很不錯,這一點羅信自己已經有了切身體會,一開始,躺在牀板上的盧友高雖然沒有開口哀叫,但是,羅信同他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就足以看出他一直在忍耐。
而且,在塗抹藥膏之前盧友高臉色煞白,但是很快,這些藥膏被盧友高的妻子一點一點細心地塗抹上去之後,盧友高那一直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了開來,而且他的面色也顯得略微有些紅潤,之後便沉沉睡去。
感受他那均勻的呼吸,羅信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李妘娘走到羅信邊上,伸手輕輕地扯了一下羅信的衣袖。
羅信轉頭看向李妘娘,李妘娘對他比了幾個手勢,接着便伸手指了指門外。
羅信點點頭,跟着李妘娘走出了盧友高所在的院子。
出了院子,羅信一路跟着李妘娘進入內院,兩個人直接穿過走廊來到了後院一個相對比較偏的位置。
這裡平時是用來堆放雜物的一個院落,佔地還挺大,之前羅信在熟悉環境的時候來過一趟,這邊除了幾間空房子,就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
然而,當羅信跟着李妘娘進入這個院落的時候,他發現這裡邊竟然已經躺着十幾個黑衣人。
羅信一開始還以爲這些黑衣殺手沒有騷擾李家莊,本來還因此而鬆一口氣,但是看到這一批筆挺挺躺在地面上的黑衣人時,羅信的眉頭不由得緊緊蹙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