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前世的韓藝,自小就見過社會底層最黑暗的一面,這危險對於他而言,都已經是習以爲常了,所以很少有什麼可以讓他害怕的,或許他最怕的就是肖雲那神出鬼沒的長腿吧,不管怎麼說,此時的他不但不怕,反而顯得非常亢奮,這就是他的最佳狀態。
在找回金菩薩之後,韓藝曾一度想要金盆洗手,其原因就在於這一行已經無法令他興奮,覺得很是無趣,既然無趣,那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但是今日他又重新找回了往日那般興奮,因爲這很刺激啊,生命就在這一瞬之間,這好比兩個高手的對決,大部分時間內都在擺poss,都在沉默,但是一出手,就立刻見分曉。
如今也是同樣是如此,只要對方進攻,他們就玩完了,但是如果對方不進攻,他們就真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韓藝心裡肯定很大的成就感,他還從未一次性騙過這麼多人。
可是楊展飛不是韓藝,楊展飛雖然出身軍閥世家,但是畢竟還很年輕,雖然他曾一度非常自信,但是看到這麼多敵人面對自己的空門,你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冒着汗道:“這可能還只是他們的前軍。”
“啊?”
韓藝驚訝道:“這麼多人都還只是前軍?”
楊展飛道:“根據前面的消息來看,叛軍至少有一萬多人,這裡最多也只有六七千人。”
這古代行軍,不是一股腦往前衝,道路就這麼寬,如果兵力多的話。就分前中後三軍,甚至還有左右兩軍,人稍微少一點,就分前後軍。
韓藝沒打過仗,根本看不出對方有多少人。
楊展飛又道:“那妖女好像也來了。”
妖女?韓藝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立刻明白楊展飛口中的妖女是指陳碩真,趕緊望去,“哪裡?哪裡?”
楊展飛道:“你沒有看到那面金色的大旗麼,那種旗在我們大唐,只有皇上才能用,想不到那妖女不但學着我大唐的制度。搞僕射制,連這皇旗都模仿。”
“原來是這樣。”
韓藝略顯遺憾,道:“可惜實在是太太遠了,看不清人,我倒是很想見識下這陳碩真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隨着譁然聲漸漸散去。城牆內外又恢復了剛纔那般寂靜,只是偶爾聽得馬蹄踢打地面的聲音。
這兩軍對壘,不,應該說是十羅漢勇戰萬人。
這聽着就是一個非常悲壯的故事啊!
只是場面有些寂靜,兩邊都是一動不動,就好像牛郎織女站在銀河兩邊,深情款款的望着對方。
正當這時,聽得一個腳步聲。只見一人走了進來。
楊展飛此時非常緊張,神經線都是繃得緊緊的,不等來人說話。就急忙問道:“出什麼事呢?”
那人道:“啓稟二公子,對方已經派人前去其餘三門打探。”
楊展飛道:“有多少人?”
“只有十餘人。”
韓藝兀自一連輕鬆道:“這都一樣,如果他們敢進攻,打哪邊咱們都是死,二公子無須爲此擔心。”
雖然他沒有打過仗,但是也知道這城有四道門的。若是對方不派人去打探,那才叫怪事了。
不過其餘三面都是一樣。也是城門大開,空城計本就是釜底抽薪。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的,如果你只打開一扇門,其餘三門卻緊閉着,那未免也太假了,做戲還得做全套,反正只要對方敢打,開一道門和四道門沒有任何區別。
此時,東南西北四門的情況是完全一樣的,十個金羅漢外加一個披着袈裟的和尚鎮守着。
楊展飛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問題是對方會不會打呢?
除非敵軍退去,否則楊展飛的心將一直懸着。
突然間,敵方中軍行出一隊人馬來,約莫有二十餘人,有男有女,男的頭上扎着綠巾,而女的則是頭上扎着紅巾。
這二十餘人騎馬緩慢上前來,隨着這二十餘人的前進,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那十個“神僧”嚇得都在流汗,這要是有望遠鏡,一準穿幫了。
這楊展飛見了,同樣也是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汗直流。
這尼瑪真是太刺激了。
韓藝眼中放光,道:“二公子,你無須擔心,他們只是來打探虛實的,而且我們還有後招,我現在就去吩咐他們立刻開始第二步行動。”
對呀,我們還有後招的。楊展飛急忙道:“那你快去吧。”
韓藝出得門外,在樓梯口上一直都有一人在那裡候命。
他立刻吩咐道:“可以開始呢。”
“是。”
這人急忙忙往樓梯下走去。
只見在城內貼近城牆的一塊空地上,有着上百修行之人,盤腿而坐,四周全是官兵看着,其實前面韓藝是準備讓他們上城牆坐着,但是怕他們嚇得大喊大叫,又或者裡面有奸細,泄露了機密,於是就把他們安置在這裡,並且還吩咐了,誰若有異動,直接殺無赦。
這人來到下面,立刻向看管在些僧人的將官說道:“二公子有命,可以開始了。”
那名將官立刻朝着百餘僧人道:“爾等速速唸經。”
這將官一聲令下,百餘名僧人開始唸了起來,聲音不小,但也不是尖叫的聲音,而是一種低沉的聲音。
嗡嗡之聲,令人昏昏欲睡。
城牆上的韓藝反正是一句也聽不懂,但是沒有關係,你們念你們的,別說是佛經了,你就是念玉女心經都行啊!
這廝低着身子躲在垛口之下,側目往下面望去,果然,前來打探的的二十餘人聽到城內突然響起唸經聲。似乎受驚,聽了下來,而叛軍陣營中也發出陣陣譁然之聲。
小樣!好戲還在後頭了。韓藝一臉奸笑。
那二十餘人似乎交流一番,隨即又往前繼續慢行,顯得非常謹慎。
唸經聲響後不久。站在羣僧邊上的一名士兵,急忙向城樓上揮動一面小旗子。
他揮動不久,但見城牆上的那高臺處,一塊紅布從披着紅色袈裟的和尚背後突然升起。
秋風一吹,發出“噗噗”幾聲。
這一塊看似拔地而起的紅布,仔細一看。非常厚實,唯獨中上方有一處地方比較稀薄,就跟脫紗了的絲綢一樣。
然而,這一幕似乎又驚到前來打探的叛軍,他們再度停了下來。凝目望着那高臺,因爲他們前面的目光都放在那些懸空的金和尚上面,沒有太注意那高臺,如今才反應過來,那裡還坐着一個和尚。
唸經聲大作。
只見城牆裡面有着三人站在陽光照射的地方,其中二人擡着一個橢圓形的大銅鏡,但卻是用厚布蓋着的,在銅鏡的中心的位置。還緊貼着一塊小銅鏡,很小,只有荔枝一般大小。上面也沒有罩着布,這陽光照在小銅鏡上,反射到那紅布之上,擡着大銅鏡的二人,稍微調整了下角度,等到這一束細光照在紅布稀薄出的中心時方停止調整。另外一人朝着遠處揮旗子的人點了下頭。
那人立刻再度揮動旗子。
不消片刻,就聽到城外傳來陣陣尖叫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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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直坐在高臺上那個穿着紅色袈裟的和尚。突然緩緩上升,poss依舊。這腿都還是盤着的。
那些叛軍將士見到這和尚突然飛了起來,有不少心理素質差的,都嚇得大叫起來。
那些“神僧”雖然是懸浮的,但始終是靜止的,他們沒有動,但是這和尚可就不同了,它是在衆人眼中緩緩升起的,這明顯就牛逼多了,也上檔次一些。
前來打探的那些人又停了下來,可是很快,他們又再前進。
韓藝看得不禁皺了下眉頭,“奇怪?”
“什麼奇怪?”
忽然聽得邊上有人說話,不禁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見是楊展飛,詫異道:“二公子,你怎麼出來呢?”
楊展飛道:“裡面畢竟就是一個孔,無法觀察到全局。”
韓藝點點頭,倒是沒有懷疑,殊不知楊展飛是一個人在裡面緊張的要命,所以纔出來找韓藝。楊展飛又問道:“你方纔說什麼奇怪?”
韓藝猶豫了下,指着還在緩慢前進的探子,道:“我覺得陳碩真就在其中。”
“什麼?”
楊展飛不由的驚叫一聲,隨即要趕緊往前面看了眼,見對方一切正常,這才鬆了口氣,又低聲道:“你說陳碩真就在其中?”
韓藝點點頭道:“我看他們三度停下來,周邊的人似乎都看向中間那個人,然後再繼續前進的,如果是一般人的人,應該早就嚇退了,而且他們三度停下來,也說明他們有害怕,但每次又繼續前進,可見其中定有高人在,我想極有可能是陳碩真,只可惜她一直藏於人後,我都換了幾個姿勢---不,角度,都還是看不到她的面目。”
楊展飛緊張道:“若是如此的話,你的這些仙術極有可能被她看穿啊!”
“看穿倒是不至於,但是她肯定也知道這不是什麼仙術。”說到這裡,韓藝一笑:“不過這不重要,我也沒有打算嚇唬她,我說過,我這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等着看好了,他們馬上就要跪下了。”
說話間,那披着紅色袈裟的和尚已經上升到一丈多高,除了那一塊紅布,可謂是一覽衆山下。
升到此處,便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城內一人上前猛地拉下罩着大銅鏡上面的布。
這可是正午的陽光,非常強烈的,一道強光從鏡面反射出去,正好就射在那紅布稀薄之處。
那些叛軍原本瞧見那和尚升起,就已經雙腿發軟,又見到這和尚的頭頂周邊,突然出現一道金紅色圓形的光暈,閃閃發光,遠遠望去,就好像那和尚頭上發出金光一樣,再加上那唸經之聲,這要不是神佛降臨,鬼都不信了。
“神佛降臨了,神佛降臨了。”
但聽得叛軍陣中一人大聲喊道。
這一喊就不得了了,叛軍將士是排山倒海的跪了下去,頂禮膜拜,站在城牆上望去,那場面是何其壯觀。
“跪下了,當真都跪下了。”
楊展飛一見這叛軍果真跪了下去,不免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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