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長出一口氣。
因爲叛軍將士這麼一跪,那麼今日這仗是肯定打不成了,非但如此,現在陳碩真可不是想着要如何進攻,而是擔憂對方會不會突襲,畢竟她的士兵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果然,前來打探的那些二十餘名探子,立刻轉身快速的往自己的陣地跑去。
韓藝見到叛軍中並沒有任何指示,這些人就回去了,越發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陳碩真一定在裡面,但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看到陳碩真的廬山真面目。
這些人回去不到片刻,敵軍就開始撤退了。
直到此刻,楊展飛那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穩穩沉了下去,整個人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靠在牆上,抹了抹臉上的汗,又是一掌拍在韓藝的肩膀上,道:“你小子真是料事如神啊,你怎有把握他們就一定會跪下?”
韓藝哈哈道:“參拜神佛不是每一個信徒都應該做的嗎。”
楊展飛兀自搖頭驚歎道:“但這也太神奇了。”
韓藝一笑道:“你站在這裡,看的不是很清楚,如果你站在城下,你就知道這神佛是有多麼的神奇了。”
楊展飛點點頭,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一邊抹着汗,一邊說道:“真不瞞你,方纔可是把我給嚇壞了,可是你小子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韓藝道:“我就一農民,最多也就是人死鳥朝天,哪有二公子你這麼金貴。”
楊展飛先是一愣,隨即笑罵道:“你小子是罵我貪生怕死?”
韓藝道:“我可沒有這意思。我的意思是,二公子不跟我一樣,我就一個人,但是二公子你得擔心全城得百姓,這壓力可想而知。若是你一點也不擔心,那反而會很糟糕。”
“這還差不多。”
楊展飛又道:“那你說他們明天還會來進攻嗎?”
韓藝面色凝重道:“一定會的。這種計謀,只能騙得了一時,而且,二公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們並沒有後路的。若不盡快攻下揚州,那麼他們的情況就會變得非常糟糕,所以無論如何,陳碩真明日一定會想盡辦法強攻的,這可是一場硬戰。能否堅持住,就得看二公子你了。”
楊展飛點點頭道:“這我明白,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讓他們踏入城池一步。”
雖說孫子有云,兵者,詭道也!
但是戰爭始終是戰爭,還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你再怎麼詭道,你總不能把敵人全部詭得懸樑自盡吧,這一戰終歸還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這種情況下。能夠拖得一日,已經是非常難得了,韓藝可以說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楊展飛也不敢再奢求太多了,趕緊回去,開始組織百姓。準備明日那一場硬戰,畢竟他手中的人馬有限。必須得動員全城,方可一戰。
而韓藝也功成身退了。他能幫得都已經幫了,他現在能做的已經是非常有限,可能也就跟普通百姓一樣,拿着石頭上城牆守城。
“快點拿水來。”
韓藝說着說着,差點把這些神僧給忘記了,今日他們可是最大的功臣呀!
早就在邊上待命的人,趕緊將水壺遞上。
還真別說,這些神僧真的渴死了,趕緊喝水,一壺水真的是一吸到底。
“韓公子,我們可以下來了麼?”
楊威可憐兮兮的說道,方纔他們可真是嚇死了,因爲他們可跑不了的,這麼說吧,如果對方衝上來,他們必死無疑,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啊!
韓藝道:“當然不行啊,再堅持一會吧,反正都坐了這麼久,估計也尿到褲子上了,就不要去在意這些了。”
“韓公子,韓公子,那我呢?”
只見懸在最高處的“神佛”一臉委屈的望着韓藝。
韓藝道:“你也再等等吧,等到光暈消失之後,就會放你下來了,我說你們也真是的,你們活這麼大,可有當過神仙,如今讓你們過過癮,還嫌三嫌四的,繼續待着吧。”
說着,他又圍這城牆繞了一個圈,好生安慰了這些用生命在當“神僧”的傢伙,然後就下去了。
這楊展飛回到府中之後,立刻就命人散播出消息,就說已經破了敵人的仙法,並且還把對方給嚇退了。
因爲昨日的陰兵給揚州的士兵、百姓都留下非常大的陰影,如果不除掉這陰影,恐怕這戰很難打,所以這是非常有必要的,百姓不知其因,一聽我們有神僧相助,心裡哪裡還有半分恐懼,揚州城內頓時是一片歡騰,士氣也是隨之高漲。
反之,叛軍那邊肯定是士氣低落,就看陳碩真是否能夠見招拆招了。
.......
.......
這韓藝剛一回到楊展飛幫他準備供他休息的小院時,早就在此等候的熊弟、小野、楊飛雪就圍了上來,要韓藝跟他們講今日城外發生的趣事。
韓藝因爲也很興奮,彷彿找到了往昔那一份激情,故此也不覺得累,將今日城外之事一一告訴他們。
其實韓藝玩的把戲,也就是後世最爲簡單的懸浮術,是後世一些印度巫師想出來的,關鍵就在於那些“神僧”握着得法器上面,其實那些法器都是直接用熔化的鐵水嵌入垛口之上的,是牢不可動的,而在法器的中間部分其實還有着一根彎曲的銅棍,銅棍剛好從袖子裡面穿入,繞背後致臀下,而臀下還有着一塊鐵板或者銅鏡,與這一根銅棍是焊在的一起的。
那些神僧先把外衣、褲子都給脫了,將銅棍致鐵板包在裡面,然後人再上去,穿上衣褲。坐在這鐵板上,一隻手握住法器,這看上去,就跟懸空的一樣。
而那雙人懸空,道理也是一樣。下面都是固定的,只是利用法杖或者其他的法器巧妙的連在一起,這種小把戲在後世經常見到。
至於那“神佛”,其實也是障眼法,是用紅繩拉上去的,這紅繩就是所謂的隱線。這隱線分兩種,一種是帶有高科技的,還有一種就是障眼法,爲什麼要先升起那一塊紅布了,就是爲了掩護聖佛背後的兩根紅繩。如果黑布就用黑線,那麼你只要不站的太近,哪怕是你拿望遠鏡看,你也看不出那根紅繩。
那“神佛”能夠在空中還保持poss不變形,是因爲他的雙腿是綁在一起的,而那金紅色的光暈則是靠着陽光反射的道理。
這其實就是一個非常拙劣的魔術,只不過拙劣是相對於後世那些大魔術師而言,在這裡還是非常高明的。韓藝也可以玩出更加高明的魔術,但是給他準備的時間太少了,而且目前的科技也十分落後。能做到如此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楊飛雪聽後,又是老氣橫秋的說道:“本姑娘果然沒有看錯人,韓藝這騙人的本事,果真是無人出其右。”
“兵者詭道,兵者詭道。”
韓藝不厭其煩的糾正她的說法,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楊飛雪老是愛用騙來形容他。
楊飛雪噗嗤一笑:“真不知道你爲何要解釋。我這可是在誇你,因爲你這種騙是好的。就跟殺人一樣,若是殺像徐猛那種人。千刀萬剮都不能解恨,如果殺了好人,那自然是不應該的。”
韓藝很想點頭稱是,但這話聽着總覺得怪怪的,索性轉移話題道:“現在還不是夸人的時候,明日還有一場硬戰,但願救兵能夠及時趕到吧。”
此話一出,大家又是一臉愁悶,若是明日救兵還不趕到,揚州還是非常危險的啊!
當晚!
夜已深,韓藝坐在院中,望着天空上的繁星,微微一嘆,又是一杯酒入肚。
“你爲何嘆氣?”
聽得一個動聽的聲音,韓藝轉頭一看,只見肖雲從屋內走了出來,道:“你還沒有睡啊!”
肖雲走上前來,坐在韓藝身邊,關心道:“我又不累,倒是你,兩天兩夜沒有閤眼,還不早點回去休息。”
韓藝苦笑道:“我怕我這一閉眼,就無法在看到這麼美麗的繁星,還有喝到這麼好喝的美酒了。”
肖雲眼眸一劃,斜瞥着韓藝道:“還有呢?”
“還有?”
韓藝一愣,隨即笑道:“還有就是不用再受你的折磨了。”
肖雲臉上頓時陰晴不定了。
韓藝忙道:“行行行,你別嚇我,還有就是不能再看到你這仙女了,這總你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其實肖雲很好說話的,韓藝都說的這麼勉強,她兀自能夠接受,又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即便明日城真的破了,我也會保你周全的。”
韓藝搖頭道:“算了,你能保你自己無恙就行了,不用管我。”
“這怎麼行。”
肖雲正色道:“韓叔當初有恩於我,我若不救你,豈不是忘恩負義。”
韓藝笑着搖搖頭,道:“其實你在我爹生前能夠答應嫁給我,就已經還了這恩情,如果我爹臨走前,我還是孤身一人,恐怕我爹走的也不會安心。還有,其實以你的條件,也不應該待在我身邊,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了。”
肖雲一愣,隨即笑道:“你終於承認我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妻子了。”
“!”
韓藝搖頭晃腦道:“我只是承認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人,但是妻子麼,你自己說你跟楊二嬸她們相差多遠?”
肖雲不爽道:“都這時候了,你還這般說我,萬明日一城破,咱們能不能繼續活下去,都不知道,你不是騙人很厲害麼,那你騙騙我也好啊!”
韓藝想想也是,道:“行,那我就騙騙你。”
肖雲點頭道:“好啊!那你快騙。”
韓藝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有人跟他提這種要求,不覺有些好笑,又見肖雲期盼的眼神瞧來,於是輕咳一聲,深情款款的望着肖雲,道:“肖雲,你知道麼,其實你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論樣貌,你傾國傾城,美貌無雙,論身材,你婀娜多姿,步步生蓮,論才學,你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可謂之女中諸葛。更加難得的是,你心地善良,又寬厚待人,唉,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又害怕會失去你,故此將那一份真摯的感情隱藏在心底,其實我韓藝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就算明日難逃一死,我也死得瞑目了。”
肖雲聽得一臉動容,雙眸凝聚着霧氣,“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當然都是假的,你反着來聽,就是真的了。”
韓藝呵呵一笑,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肖雲一怔,滿臉通紅,一股怒氣直衝腦門,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指着韓藝道:“韓藝,你真是太可惡了,我---我饒不了你。”說着就作勢揚起手來。
這女人真是不講道理,是你要我騙你的,現在又要找我麻煩,真是豈有此理。
“流星!”
韓藝突然指着夜空道。
肖雲哼道:“你還想騙我。”話雖如此,她也放下了手。
“真的,真的,又有流星了,你快看啊!”
肖雲轉頭望去,正好見到流星的尾影,驚喜道:“真的有流星啊!”
韓藝急忙道:“快點許願。”
“許什麼願?”
“你不知道麼,看到流星許願,會非常靈驗的。”
韓藝說着就趕緊閉上眼,做出一個許願的動作來。
肖雲見他說的神乎其神,不禁也信了,趕緊閉上眼來許願。
韓藝偷偷睜開一隻眼,見這妞上當了,心中着實鬆了口氣,要在這裡打起來,那真是太丟人了,這流星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
過得片刻,肖雲睜開眼來,見韓藝還閉着眼,道:“哎,你還沒有許完了。”
韓藝這才睜開眼,有模有樣的說道:“剛剛許完了。”
肖雲帶着幾許期待的問道:“你許得是什麼願。”
韓藝笑呵呵道:“哦,我就是希望來顆流星,把敵人給擊退了。”
肖雲聽得,一臉失望,道:“你這願望要是能成真,我肖雲就給你做牛做馬。”
“吶,這可是你說的。”韓藝一笑,又問道:“那你許的是什麼願。”
“我纔不告訴你。”
肖雲輕哼一聲,頭一偏,突然又道:“又有流星。”
韓藝擡頭一看,“哇!還真有流星,不會今日有流星雨吧。”
“韓---韓藝,這流星好像越---越來越大了。”
“這怎麼可能,你眼花了吧。”
“真的,你看,這流星怎麼還會冒火啊!”
“幻覺!這---這一定是幻覺。”
“呀!韓藝,你快看啊,這流星好像向我們飛來了。”
“不會這麼靈驗吧。”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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