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韓藝不願走的話,元烈虎也不可能推他走,其實他是願意走的,因爲按照長孫延方纔那態度,那興致進行下去的話,今晚必須秉燭夜談呀。
可是,他今日就是順道來看看的,沒有什麼正事。
但是他也並未去元家堡找元牡丹,而是回鳳飛樓去了,畢竟他還有很多事做。
雖然版面是設計好了,但這是科學思想,不是文字就可以講得清楚,必須數形結合,這對於當今印刷術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而且這是首份報紙,跟印書又是另外回事了,這還需要印刷作坊再三研究,也不是這一時半會就能夠印出來的。
當然,韓藝也與那些印刷匠交流了一番,給予了他們一些建議,但也只是建議而已,他基本上還是鼓勵這些工匠自己想辦法。這話說回來,韓藝雖然有先進的知識,但是他一個人是玩不轉的,因爲後世那些技術是在後世的科技下得以實現的,唐朝可沒有這科技,如果實現不了的話,那就是空談,這就需要這些非常了不起的工匠們的智慧了。
韓藝可朕是把他們當寶,待遇是極高的。
反正待在韓藝身邊的技術性人才那都算是發財了,按工資來算,給一般的小地主差不多。可是,即便別人出更高的價錢,也挖不走他們的,因爲韓藝還給予了他們尊重,這是別人不可能給他們的。這錢只是根本,沒有這個,其餘的就別談了,但是尊重纔是他們忠心於韓藝的主要原因。
處理完這事後,那邊東浩、佐霧、伍文軒、譚洞、彭靖、張劍波等一干骨幹也從各個作坊回來了。
畢竟以前的作坊那只是權宜之計,過於強調隱蔽性,不適用於長久發展,如今就不需要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都已經打探的清清楚楚,既然無法隱蔽了,那還不如公開化,這樣也便與生產。
韓藝找他們來,就是要重新規劃!
他們在一艘遊舫上開了一個會議。
首先,韓藝安排了原本負責印刷作坊的伍文軒去洛陽,因爲伍文軒讀過書,又是儒生出身,識大體,懂禮數,素質比佐霧其他人要高多了,可以去洛陽那些權貴、官府交流,也許他不是最好的人選,但他卻是韓藝手中唯一的人選。
而他管轄的印刷作坊,就搬到鳳飛樓以前的木坊,而木坊就搬到城外去。
如今鳳飛樓的木坊發展太快了,而作坊又太小了,但是城內又沒有多餘的地,包括鐵匠鋪全都搬出去,整天敲敲打打也擾人清夢。
其次,韓藝讓譚洞作爲總坊長,管轄長安外區的所有作坊,彭靖作爲副手。東浩、佐霧負責分別負責紙墨,酒坊,畢竟是跟他一塊從揚州來的,對他是忠心耿耿。香水坊當然是伍文軒負責。張劍波負責作坊的治安問題,元家會派人幫助韓藝守住外圍,張劍波主要是管轄作坊內的治安。
至於在他們之下的管理人員,分別由他們自己做主。
最後,韓藝讓桑木擔任總建,負責建造大型作坊。
而地皮的話,韓藝已經從元家那裡購買來了,說是購買,其實都是送的,攏共才一百貫錢,包括洛陽的香水作坊用地,但這作坊能夠佔地多少,人家動不動都是幾千畝地,這算得了什麼?
但是從利益的角度來看,這一畝地能夠產多少糧食?一個工廠能夠賺多少錢?
這絕對是天壤之別。
韓藝的商業帝國已經在孕育中了。
以前那都是小打小鬧,雖然長安市場已經整平了,但是市場只是一個門面,根底還是在於生產,沒有強大的生產,市場你玩出花來那都是虛的,那就是在行騙。
在當晚,韓藝唯獨留下伍文軒,二人聊了一個通宵,因爲伍文軒這一步是非常關鍵的,是韓藝走出長安的第一步,如實失敗了,那損失決不能用錢去估算的,連洛陽你都玩不轉,那去江南不是送的麼。
在與韓藝的談話中,伍文軒也是壓力倍增,但是他這個人也是嚮往着挑戰,畢竟是讀書人,還是有些傲氣的,若是韓藝讓他去當一個坊長,那他沒有任何興趣。
韓藝花了整整兩日,將事情全部交給了桑木等人,他只會負責大局,等於就是腦袋,絕不會親力親爲,這跟他前世的經歷有關,非常注重團隊精神,非常相信身邊的這些人,實在辦不好,我再出面挽救,這也是自信的體現。
又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又與小胖他們嘮嘮嗑,調戲下夢兒和夢婷,順便也讓顧傾城調戲一下,其實被人調戲其實也是一種快樂,特別是男人。
到了下午時分,韓藝就藉口去訓練營出門了,其實他是去元家堡的,南進計劃還是首要的。
他原本還想順道去楊府看看楊飛雪,但是來到門前一打聽,這楊思訥在家,想想還是算了,有婦之夫上門撩妹,多不好聽呀。他臉皮目前還只是厚到可以不顧楊老夫人,還沒有厚道敢當着楊思訥的面,去找楊飛雪談情說愛,還是有待進步的,就直接往西城門出去,去到了元家堡。
來到元家堡,已經是將近傍晚時分。
“姑爺,你來了!”
守門的院公見到韓藝,那真是諂媚到了極致,發自肺腑的開心,如今韓藝可是主事人,這不是一般的人呀。
韓藝笑着點點頭道:“我來了之後,給你們帶來許多困難吧?都還需要你親自開門。”
那院公忙道:“姑爺言重了,這都是小人應該乾的,其實咱元家堡進出的人不多,都是咱元家的人,哪能隨便叫個門童來這看門,萬一出了錯,那可不得了,小人也不放心啊。”
韓藝呵呵道:“有責任心,我欣賞你。”
那院公聽得是心花怒放,不用說,這門是看定了,要是將來得到韓藝的提拔,管理一些買賣,那真是他夢寐以求的。
這元家堡的下人那也不是尋常人,幾乎都能夠認字,因爲元家堡是元家的大本營,住在這裡的那都是長老級別的,主事人反而住城裡。而元家又是一個商業家族,留在這裡的,哪怕是一個掃地的,將來都有可能派去外面管理買賣上的事,因爲在這裡的都是心腹啊。其實這在唐朝也很平常,大家族派去兩市做買賣的,那都是下人,一般貴族子弟幹這下賤的活。
韓藝又問道:“對了,牡丹在家嗎?”
“夫人剛剛開完會,應該在院裡休息。”
元牡丹的稱呼都變了。
韓藝很是滿意,拍拍他的肩膀,呵呵道:“有前途。行,我先過去了。”
“姑爺慢走。”
那院公一看自己的肩膀,心想,這衣服今日還是別洗了。
韓藝來到小院前,見這院門是開着的,於是躲在外面偏頭一看,只見元牡丹坐在院內愁眉難展。如今秋高氣爽,大家也不愛待在屋裡,坐在院裡多舒服呀。
但願不是在想我!
韓藝見元牡丹皺眉緊鎖,不禁暗自嘀咕着,又悄悄走上前,伸手雙手遮住元牡丹的雙眼,扯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誰?”
“無聊!”
連語音中也不帶有一絲的波動。
雕蟲小技也想嚇到咱牡丹,我呸!
“真是沒勁!”
韓藝鬆開雙手,鬱悶的坐到邊上,微微一瞥,元牡丹只面如止水。
其實他應該慶幸纔是,要是別人敢這麼做,非得被元牡丹扔到獸園裡面去。
元牡丹目光一瞥,心中只覺莫名的開心,可是幾日不見,她又覺得有些生分,反正感覺有些怪怪的,隨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絕對不是因爲想你。”
韓藝頭一偏,輕輕哼道。
元牡丹不禁一陣頭疼,這人的城府有時候就如那快要入土的老人,算計到你是那根腳趾頭的指甲疼,但有時又如同一個小孩一般,完全摸不準路數,但心中卻是一喜,道:“那你肯定是爲了南進計劃來的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與你商量。”
韓藝鬱悶道:“你不是吧,我纔剛到,連屁股都沒有坐熱,你就要跟談工作,難道我們之間除了這個,就沒啥可談的嗎?”他其實也看出來了,元牡丹顯得有些拘束,沒有幾日前那般自然,心中暗自後悔,當初沒有趁熱打鐵。
元牡丹不答反問道:“不然談什麼?”
“我們可以談談情,說說愛啊!”
“下流!”
元牡丹兩頰微紅,啐了一聲,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韓藝微微一笑,十分正經的說道:“牡丹,不知你是師承哪位名師?”
元牡丹錯愕道:“你問這個作甚?”
韓藝一拍桌子,日!手疼!咬着牙道:“當然是找他去退學費呀,怎麼教的,懂不懂什麼叫做爲人師表,什麼時候談情說愛成下流了,真是豈有此理,除非他是和尚,否則必須退學費。”
元牡丹微微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抿了抿脣,道:“我倒也沒有正式拜過老師,但要說起來,宋國公應該算是我的啓蒙恩師,你去找他要呀。”
元家在文化方面,還是不如崔盧鄭王蕭這些上百年的貴族,而且她是女孩子,不會像男孩一樣去拜人爲師,但因爲她小時候與蕭無衣是結義金蘭,因此蕭銳也常常教她們唸書,包括那崔大姐,因爲崔平仲從來不教兒女唸書的,但可惜的是,沒有教出一個像他的,真是非常之失敗。
“誰---宋---國公?這---!”
就算給韓藝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那可是老丈人呀,當即一本正己道:“這絕對是合情合理的,宋國公崇尚佛教,所以他這麼教,我完全可以理解,真是名師出高徒呀!我們還是談談南進計劃吧。”
也不知爲什麼,當韓藝說到談情說愛時,元牡丹有些心慌慌,無所適從,但要說到南進計劃,她反而比較自然一些了,正色道:“我們真的遇到麻煩了。”
“什麼麻煩?”
“我們之前討論的一直都是隻顧着自己,卻沒有顧忌到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
“嗯。”
元牡丹點點頭,道:“我們當初決定的僱農契約,雖然在我們看來,是有利的,但是在其他地主眼中,那絕對會損害他們的利益,事實也確實如此。如果我們這麼做的話,就等於是在破壞當今的規矩。然而,當今世上最大的地主可都是朝中權貴。他們不會允許我們這麼做的,而且,我們元家與朝中權貴多有聯姻,這同樣也會傷害到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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