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後悔的!
你一定會後悔的!
元牡丹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內,腦海裡面,不斷迴響着蕭無衣的這兩句話。
忽然,她趴在桌上,無聲的大哭了起來。
雖然根據傳來的消息,韓藝只是生死未卜。
但是在元牡丹心裡,對於戰場一直懷有悲觀的態度,當年獨孤先略的死,在她心裡留下的一種不可磨滅的陰影。
她一直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聽到這消息,她潛意識裡面就覺得失去了韓藝。
與獨孤先略不同的是,元牡丹對於獨孤先略更多的是愧疚,而且愧疚是來自於元烈虎,因爲她還沒有來得及跟獨孤先略建立感情。
但是她與韓藝是有着實實在在的感情,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她的初戀,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
她後悔了嗎?
肯定後悔了!
不然的話,以元牡丹的個性,很難哭成這樣,但也正是因爲她的這種個性,註定此生要留下許多遺憾,因爲她什麼事都考慮甚多,方方面面都顧及到,總想尋找一種讓人人都開心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但這是很難的。
蕭無衣與她就剛剛相反,蕭無衣在個人問題方面,其實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女人,她只會憑一己好惡來行事。
就說她嫁給韓藝,在當代的風俗下,這就是一種非常自私的行爲,因爲她這一舉動,會給她家裡都帶來極大的困擾,但是她不會管,因爲從在揚州分別時,她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嫁給韓藝,她會後悔一生,她的理念是,爲什麼要讓自己後悔,錯了我可以認,但是至少我不會感到後悔,不過她這也不是全是衝動,她還是有諸多考量,比如實在不行那就跑路。
元牡丹當然也知道,與韓藝分開,不是她心中所願,但是她考慮得太多了,綜合考量之後,她覺得自己雖然不能做韓藝的女人,但還是能夠常常見到韓藝,回到以前那種關係,只是退了一步,但卻可以解決很多麻煩事,她是從大局考慮自己的感情。
這也不能說是錯,只是有些怪。
可是當同樣的悲劇再發生在元牡丹身上時,她是徹底崩潰了,她真沒有辦法去接受這個現實,無盡悔恨充斥在心頭。
而與此同時,北方的密報也傳到了宮中。
李治也迫不得已從牀上爬了起來,可是當他看到這密報之後,睡意全無,坐在臥榻之上,滿面都是汗,過了好半響,他纔對這送信那人說道:“此事暫時不要宣揚出去,否則的話,朕要你人頭落地,另外,傳朕的旨意,務必要找到特派使,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小人遵命!”
待送信之人退下之後,李治坐在臥榻上,眉頭緊鎖,似在擔憂什麼。
......
......
翌日!
此時天還是矇矇亮!
“大哥!”
“啊!小妹?”
元鷲正準備啓程去西北,可這剛一轉身,可見元牡丹站在身後,嚇得他大叫一聲,能把元鷲嚇到的人,恐怕也就元牡丹了,忽見元牡丹雙目紅腫,面容憔悴,又是一驚,急忙上前來,道:“小妹!你怎麼呢?好像是哭了,哎呀,這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哥,哥去活剮了那廝。”
這傢伙雖然比較卑鄙無恥,但是他對於元牡丹,那真是沒話說,你欺負元烈虎沒有關係,他興許還會在邊上叫好,但是你要敢欺負元牡丹,那他死都要拉你墊背,一看元牡丹這模樣,那真心給嚇壞了,氣得吹鬍子瞪眼。
元牡丹似乎沒有聽見,問道:“大哥,你揹着行李要上哪去?”
元鷲眼珠亂轉幾圈,道:“我待在家裡無聊,打算去江南玩玩,實在是你事太多了,不然我還打算帶你一塊去了,咱們兄妹許久沒有一塊出去遊玩了。”
“好啊!”
元牡丹點頭道。
元鷲“啊”了一聲,道:“哥---哥只是隨便說說。”
元牡丹道:“你還打算瞞我多久,昨夜我在院外聽到你和犬牙的談話了。”
元鷲眨了眨眼,暗罵,犬牙你這混蛋死定了,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廢物啊,都是廢物啊!嘴上卻道:“小妹,你還不知道犬牙那人麼,丁點小事就一驚一乍的。你放心,大哥此去,絕對將妹夫安全帶回來。”
“我要跟你一塊去。”
元牡丹道。
元鷲撓着頭道:“小妹,那邊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女人去那裡不合適。”
“那我就自個去。”
“別別別!我說小妹,你向來都挺理智的,你去了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大哥去就可以了。”
元牡丹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元鷲趕緊拉住元牡丹,道:“那---那你實在想去的話,就---就跟大哥一塊去吧。”
他哪裡放心的下元牡丹一個人上路啊!
元牡丹這回也不管不顧了,打算好好自私一回,你要她現在去處理什麼事,她根本沒有這心思了。
......
恆羅斯!
漫天白雪中,只見一片屍體躺在血泊當中,暗紅的血液流淌在潔白雪地上,如蜘蛛網一般朝着四周伸展開來,顯得更爲觸目驚心!
“老大,斑邪他們往吐火羅部方向逃走了!”
“這不是關鍵,我們只是來找人了!”
一個帶在銅面甲的人冷冷說道。
此人正是柳如風。
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殺手,他出身於河東柳氏這種貴族,他非常遵守諾言的,他必須要找到韓藝,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斑邪一路逃亡,忽遇大雪,以爲唐軍不會爲了他,興師動衆,因爲他也沒有剩很多人了,但是他沒有想到,柳如風帶着元鷲的人馬一直在追趕他們,結果給了柳如風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幸虧他人數佔優,最終還是跑了,可如果讓他得知柳如風追殺他的真相,他非得吐血不可。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上前道:“老大,我剛纔詢問過,他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抓任何人,而且他說有一個叫王重陽的道長被一個黑衣人士救走了。根據他的形容,那個道長應該是韓藝。”
前一人道:“老大,會不會那小子救走了韓藝,當時他們也埋伏在邊上接應特派使的。”
柳如風皺眉道:“如果是小野將韓藝救走了,那他爲何還四處尋找韓藝,可見並不是他們救走的。”
“這就奇怪了!難道還有人暗中幫助韓藝?”
“難道是她?”
柳如風不禁想起那日在樹林中救韓藝的那個神秘人。
“誰?”
柳如風一怔,道:“既然鼠尼施部沒有擒獲韓藝,那就不要追了,我們回去繼續找。”
然而就在各路人馬都在心繫韓藝時,韓藝其實已經回到了恆篤城,原本唐軍是打算要擴大勝利的戰果,但是因爲遇到這難得一遇的大雪,只能會恆篤城休整,只是副總管周智度領着一部分人去了碎葉城,把那裡給佔領了,這也讓唐軍得到了極大的補充。
雖然天氣已經漸漸轉好,但是積雪未融,還是非常寒冷的。
但是隻見恆篤城門前站着上百人,蘇定方、裴行儉等大將都在其中,他們是迎接他們的英雄歸來。當他們知道韓藝還活着的消息時,直接沖淡了蒙在勝利上那一層陰影,大勝的喜悅立刻瀰漫在軍中,從將軍到士兵,無不歡天喜地。
這個英雄自然就是韓藝!
是因爲韓藝的計謀,不但扭轉了整個局面,而且一舉平定了碎葉鎮以南,這遠遠超出了他們想象中的勝利,而且只是耗費了極小的代價!
等了半個時辰,但見兩匹馬拉着一雪橇緩緩行來,坐在車上正是韓藝和小野,兩邊卻有着上百人護送者。
“特派使!”
蘇定方他們見罷,立刻迎了上去。
馬車也適時停了下來,韓藝從雪橇上下來,抱拳道:“讓各位將軍爲在下擔心了,在下深感愧疚。”
表現的非常卑謙。
蘇定方聽得都覺得羞愧,連連拱手道:“特派使這是哪的話,特派使能夠安然歸來,才能算是勝利,倘若特派使因此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等必將會內疚一生的。”
趙旭點頭道:“不錯!不錯!此戰的成果雖大,但不及特派使一根腳趾頭,倘若特派使不能安然歸來,我們便是輸了。”
裴行儉卻是面色凝重道:“皆是因爲我們的無能,才連累特派使受此苦難,還請特派使受我們一禮。”
他的態度完全改變,他以前得知的韓藝,那絕對是跟李義府一樣的卑鄙小人,就是看不起他,但是小人敢獨闖敵軍大營麼,換李義府的話,第一個逃跑的肯定就是他。
一衆將領紛紛向韓藝抱拳,臉上都寫着一個字---服!
經此一役,沒有人不服韓藝,李靖他再用兵如神,他也不能去幫對方設計戰局,這真是太牛了,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爲輕鬆愜意的一戰。而且,韓藝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功勞和財富,阿史那賀魯珠寶都讓他們給平分了,士兵都因此受益,而且他們殺了阿史那賀魯,並且斬草除根,主要首領中,就是鼠尼施部的首領逃了,絕對的大獲全勝,個個都是功勞赫赫。
尤其是裴行儉和蘇定方,因爲兩個老大都被軟禁,沒有參與這一場戰爭,以前有程咬金在的時候,最大功勞肯定要歸在程咬金頭上,現在程咬金是自身難保,那麼程咬金的功勞就要平攤給他們,這一戰也是滿足從將官到士兵每個人的需求。
皆大歡喜!
這是韓藝給他們帶來的,這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這馬屁肯定往死裡拍。
“特派使,你真是用兵如神啊!我從未打過這麼輕鬆的仗,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特派使,你是怎麼做到的?指點我一下吧!”趙旭滿面興奮,都快抱住了韓藝的大腿,他認爲只要學會這一招,足以平天下!
其餘將領也紛紛期盼的望着韓藝,包括身經百戰的蘇定方,他以前跟李靖、李勣都打過仗,受益良多,可是這二位將軍也未用過這般神乎其神的計謀,雖已經過去一月之久,但這一戰兀自令唐軍將士津津樂道,因爲太不可思議了,他們都思考韓藝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難道韓藝還會法術不成,蘇定方也突然發現自己在軍事領域上,原來還有這麼大一塊未知領域,也就是說還有進步的空間,太值得令人興奮了!
韓藝卻是搖頭道:“趙將軍過獎了,這不過就是一些旁門左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衆將士一聽,自當韓藝不願傳授,這也是應該的,這年頭講究的祖傳秘方,李靖不也對侯君集隱瞞了一部分的兵法麼!
蘇定方呵呵道:“不過怎麼樣,此戰特派使當居首功啊!”
“不敢!不敢!在下不過是因勢利導,幸運居多,不足掛齒,真正上陣殺敵的,還是各位將軍。在下唯一立下的功勞,就是成功的將糧食送到!”韓藝兀自非常卑謙的說道,但眼中卻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其實這就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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