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在甜品店就該甜甜的(2更)
自己猶豫難決的,被他這麼給板上釘了釘,叫她已經來不及轉圜,卻也反倒放下了心。
她只咬住嘴脣強硬地回瞪他:“湯律師這又說的什麼話?讓我別生氣?——哈,湯律師又什麼時候在乎過我的感受,這麼說聽起來可真古怪。”
“誰說我不在乎?”
他語氣略有委屈,不過眼角眉梢卻還是攏着笑意,上前來湊近她耳邊嫜。
“我一直都在乎,只是沒想讓你知道。”
安澄一震,慌忙又退後一步。
隔開距離,定睛去看他的眼撐。
她但願自己不懂他話中迷濛的含義……可是,此時回想前面種種,她並非沒有半點心得。
可是她並不想這樣簡單就妥協,誰讓他現在跟她之間還隔着菲力集團這永遠無法跨越的正邪鴻溝!
她搖搖頭,挑着眸子冷笑:“湯律師這又是說什麼呢?聽起來好像笑話。”
他並不惱,只是淡淡挑了挑眉:“如果能換來你笑笑,倒也夠了。”
安澄原本都牢牢守着心防呢,卻被他這麼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說得登時擰着疼了起來。
她在背後攥緊指尖,輕輕閉了閉眼。
“我真不明白,你今天當着我說這些話還有什麼意義。”
她跟他分手了,親手劃下的楚河漢界。隔着菲力集團的事,這便是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無聲凝注她,最後卻只是淡淡輕哼了聲。
“這是甜品店,你偏點了檸檬水。”他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她鼻尖:“……我也難得甜嘴滑舌,只想讓你棄了酸的,嚐點甜的。”
他說着悠然輕嘆:“剛剛,好甜。”
她緊緊閉住眼,恨不能讓耳朵也同樣關合了。
她在他這樣的言語下顫成了一團。他再說下去的話,她真怕自己丟盔棄甲,再沒有力氣防禦了。
她用力甩頭:“夠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再跟他獨處下去。
她轉頭,正好看見甜品店的小美女正擔心地在窗外各種張望。
她連忙走過去打開門,放小美女進來。
她忍住臉紅,低聲道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店裡沒有損失,只是灑了一杯檸檬水……”
她趕緊抓出錢包,抽出一張大面值的鈔票塞進小美女掌心:“抱歉,別介意。”
小美女有點不知所措,攥着鈔票下意識擡眸打量店內四周,確定的確沒有損壞。
湯燕犀卻沒這麼好脾氣,他徑直邁開長腿進了櫃檯,抓過鼠標就去看電腦。
小美女又是一驚,忙叫:“先生,你又要怎樣?”
安澄也連忙扭頭望過去,見狀趕緊奔過去,“喂,你要做什麼?”
她的話還沒問完,卻見他冷靜嫺熟地找到電腦內監控錄像的管理頁面,調出方纔的監控畫面,然後用視頻裁切工具將他們兩人擁吻的片段截下,剪切進了他自己的U盤。
然後紅脣輕勾,再度確認電腦內已經沒有了其他存儲備份,這才輕鬆地擡眸朝那小美女展顏,淡淡一笑:“我只拿走了不屬於你的,沒有給你造成任何損失,放心。”
他說完也打開皮夾。
卻不是如安澄似的拿出鈔票,卻只是抽出一張黑色名片。白皙修長的手指,配上黑色燙金的名片,有種奇詭的魅力。
他將名片按在桌面上,擡眼朝那小美女點點頭:“這張名片你拿着。以後無論你本人還是你店裡,如果遇到困難,你可以按照地址來我的律所找我。這個顏色的名片,秘書就知道你有優先級。”
小美女有點不知所措:“謝謝。只、只是我們暫時不需要律師。”
湯燕犀勾脣一笑:“可是我送出的東西,不會再收回。而且我也更不接受有人將我今天的事不負責任地說出去。所以我想你還是需要律師的,因爲如果你敢違反我剛剛說的話,我不會饒了你的。到時候你就需要一個律師了……”
這種霸道邏輯叫小美女臉色煞白。
安澄看不慣,上前擁住小美女的肩:“別聽他胡說。不過他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律師就是了,你拿着這張名片對你說不定有用。”
安澄說着也嘆了口氣,朝那小美女點點頭:“我是地檢辦公室的檢察官,方纔的一切都有關一件案子,所以我有權要求你保密。如果有任何形式的泄露,你可能要擔負法律責任。”
她不是威脅小美女,她不是怕那個吻被說出去,她真正在意的是有關薇薇安的那些談話。
小美女又驚又懼,便也輕顫着點頭應下。
安澄不想再多逗留,回身拿了公事包就轉身走向門口,率先推門而出。
不曾回頭,徑直走向自己的車子。
還是那輛大黑車。雖然大黑車原本是律所的資產,可是她退股的時候還是作價買了這輛車。
她戀舊。付出了感情的,總是捨不得割捨。
直到坐上車子,她借扣安全帶的當兒,小心地側眸看向窗外。
卻見他就立在甜品店門口。
長身如玉,立在一點點明媚起來的春風裡,眉眼盡展,衣袂飛揚。
她連忙收回目光來,狠心擰鑰匙啓車。
真怕再多看一眼的話,她的心就也跟着莫名地飛揚起來了。
下午庭審結束早了兩個小時,因爲法官說他買好了下午3點的音樂會門票,答應要陪老婆一起去看。
楚閒收拾公事包,漫不經心地問秘書:“看見安了麼?”
秘書小心地搖頭:“……她好像,一下午都沒來。午休就走了。”
楚閒的手一停,眯起眼來。
他又轉頭看向亞伯拉罕那邊,忽地含笑走過去主動跟亞伯拉罕握手。
亞伯拉罕也只好接着,兩人互相恭維了兩句。
楚閒狀似無意地問:“午休的時候我好像看見燕犀來過了。怎麼,這麼早就走了?”
楚閒跟湯燕犀的關係,亞伯拉罕也有所耳聞。現在這二位已經不僅是高中同學那麼簡單,也極有可能因爲霍淡如與楚喬的關係而成爲法律上的兄弟。
亞伯拉罕便也只好直言相告:“沒錯,湯律師是來過。不過沒來聽審,下午開庭前就走了。”
楚閒的笑容僵在面上。一分鐘後才恢復,跟亞伯拉罕又說了幾句不相干的,然後才告別。
他沒帶秘書,獨自上了車子,卻沒急着啓車,而是撥了個電話。
他打給薇薇安的學校,以檢察官的身份確認薇薇安的情況。
校方如實相告,說薇薇安今天只是被她媽媽的律師帶走了一刻鐘,很快就回來了,並沒見任何異常。
楚閒收了電話,坐在車裡沉默良久。
然後纔打給安澄:“安安,你在哪裡?”
安澄的聲音也還是平靜,只說是在辦公室。
楚閒溫柔地笑:“在辦公室忙了一下午啊?我一下午都沒見你來,庭辯都分神了。”
安澄也只能支吾着應了。
楚閒含笑告別:“好,那你忙吧。我今天有點累,就不回辦公室了。”
告別之後,楚閒又撥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是打給齊妮。
半個小時後,楚閒驅車到了約好的地方。
齊妮侷促地迎上來,舉棋不定地嘀咕:“我想我有權利、也應該找我的律師在場。你是主控官,我不該單獨見你,這局面對我恐怕不利。”
剛剛的事彷彿已經耗盡了楚閒的耐心。他對着齊妮,連一向都帶着的和煦笑臉都懶得再掛起。
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隨便。這的確是你的權利,你可以行使這個法定權利。不過我們檢察官跟你的律師是對手,如果你想找他們來,就等於是拒絕跟我們檢方合作了。”
一樁訴訟,檢察官手裡的自由裁量權很大。起訴還是撤訴,以及控辯交易都是檢察官來主導的。齊妮也不敢得罪,爲難地緊緊皺眉。
“不知道檢察官你要跟我說什麼……或者我好像不該揹着律師跟你單獨談任何話。”
楚閒長眉緊蹙,更有些不耐煩:“你可以不談,可是以後就再也沒有跟我談的機會了。就算是爲了薇薇安那個孩子……你也再沒機會來找我談。”
一聽薇薇安的名字,齊妮便是一驚!
她瞪圓了眼睛盯着楚閒,半晌才吐出聲音來:“薇薇安怎麼了?檢察官,請你說清楚。”
楚閒面上依舊沒有表情:“還想找你的律師麼?他們在的話,就不用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