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450掏出算盤,一起算賬(2更)
“可可先生,您先聽我說!”
賈西貝先時聲小,宛如囁嚅;可是可可先生就像沒聽見,她這才按捺不住變成了尖叫:“你放手!”
可可先生都被嚇了一跳,抽出手來眯眼盯住賈西貝:“你……什麼毛病?”
上次是這個丫頭主動給他用腳的,所以他這次才用手。上次表現成那樣,現在又要立什麼牌坊?!
賈西貝心口呼吸難平,她勉力按住,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可先生,我現在也同樣是鯊魚的合夥人。一切已經與過去不同了,我不再是寄人籬下的授薪律師。償”
從前的賈西貝,出身低微,在努力向上爬的那條通路上,傷痕累累。那時候她沒有資格說不,更眉宇膽量反抗,她一切都只有默默忍耐。直到,現在。
她現在已經成功了,她已經成爲了業內數一數二的大律所鯊魚的合夥人。這就意味着她在這個行業已經擁有了一席之地。合夥人是老闆,再不是隨便被人拿捏的打工族。
所以此時此刻,她要開始學會說不,學會與自己曾經不堪的過去一刀兩斷,學會不叫過去的記憶影響了將來的路。
可可先生眯了眯眼睛,退開兩步打量她,陰測測笑了:“是啊,你現在合夥人了,跟以前不同了。也對,你上次用腳對我……的時候,你還不是合夥人。而且也就是你用你那絕技,才讓自己成爲合夥人的。”
賈西貝閉上眼,彷彿不願回想。不過賈西貝就是賈西貝,片刻的尷尬和被動之後,隨即便重又展開笑顏。
“我現在是合夥人了,那我本可以幫您做更多,而不只是一個女人的那點本事。”她起身繞過辦公桌走過去,手肘搭在可可先生椅背上:“如果您只是想要找個女人,那簡單,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去安排。”
“可是你我都知道,你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能指望得上的幫手,來幫你搞定菲力集團這個案子。”她俯身伏在可可先生肩上:“您選定我,一定不僅僅是您提拔我那麼簡單,我必定在業務上有一定能幫得上您的地方。那何必您不好好只跟我合作case呢?”
可可先生不習慣被賈西貝拒絕,依舊還是有一縷不滿。不過他也不能不承認,賈西貝沒說錯。
他選她來當副席,自然有他特別的打算。
不是男人對女人揩油的那點打算;如果有,也不會用在眼前這個他等待了30年的機會上。
他選賈西貝,是在賭楚喬。他、逍遙、楚喬是三足鼎立的狀態,他希望在接下來打仗的過程中,楚喬能站在他這邊。
賈西貝受命跟楚喬約了時間見面。
見面地點,她自己選在了他的辦公室。
其實州長競選早已塵埃落定,楚喬的辦公室也正在一點點拆除當中。整個曾經富麗堂皇的套間,此時看起來滿眼的破敗和荒涼。除了一些拆遷工人之外,並無其他人在。
饒是如此,賈西貝卻還是難掩緊張。她還是沒有直接走進裡面那扇門,而是先進了走廊裡的公用洗手間。
鏡子裡,她的臉蒼白得厲害。她趕緊拍了拍臉頰,想要拍出一點血色,卻還是不濟事。她狠了狠心,索性掏出化妝盒來,在面頰上補大量的腮紅。
還是走進了楚喬的辦公室。
雖然沒有外面那麼亂,可是楚喬的辦公室裡依舊一派搬遷的模樣,地上堆滿了大紙箱,書架上大半都空了。桌案上摞着小山高的各種文件。
賈西貝深吸口氣,“joe,我來了。”
楚喬停下手,轉頭望她,淡淡點了點頭。
“你要搬走了?”沙發上也一樣堆滿了文件,賈西貝仗着自己瘦,只擠開一條窄窄的縫隙坐下。儘管坐下,她的手也還是緊張地捏着公事包的提樑。
楚喬哼了一聲:“要去特區。他們給我在聯邦檢察官辦公室留了個副聯邦檢察官的位置。”
聽說楚喬要橫跨整個大陸,去那麼遠,賈西貝也說不上來自己是開心還是悵然:“哦?是嗎?那恭喜你啊。那應該是升職。”
“升職?嗤~”楚喬冷冷哼了一聲:“給人打工而已。我要的又不是那麼個職位,我要的是州長!”
賈西貝垂下頭去:“我今天來,其實是代表老科。”
楚喬這才轉身正眼看她,隨即卻是不屑地冷笑:“猜到了。不然你怎麼會約到我辦公室來談。說吧,什麼事?”
賈西貝擡起下頜,目光微微薄涼:“安澄和楚閒打定了主意聯袂起訴菲力集團,逍遙即將作爲被告代表上庭。安澄的性子您瞭解,就更別說楚閒了,他們兩個若篤定了打這個官司,那麼便註定這次是極難打的一仗。”
“到時候法庭上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預料。到時候逍遙爲求自保說出什麼來,更沒人能阻攔得住。joe,老科害怕了,他說你也必定放心不下。所以與其你們兩個人一起擔心逍遙一個,與其這麼白白地把自己的安危都懸在逍遙一個人的手上,那還不如你們兩個趁着還來得及的時候,聯起手來,防微杜漸。”
“他是想……?”楚喬也是霍地回眸。
賈西貝擺着一臉職業的清冷,緩緩地說:“沒錯。如果到時候真的不得不暴露出些什麼來,那麼就都推給逍遙一個人好了,你說呢?”
楚喬瞟了賈西貝一眼:“你是老科的副席?”
賈西貝傲然一笑:“沒錯。”
楚喬繞着辦公室走了兩圈,然後停在賈西貝面前,凝眸望向她的眼:“……舉足輕重啊。我想,就算不用我吩咐,你也總該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吧?”
開庭前,安澄去監獄探望了柳真。
曾經也倜儻英俊的男子,再出現在面前竟然已是憔悴和蒼老。
安澄從公事包裡掏出幾張照片。都是東方女子,都是黑髮黑眼、溫柔細緻的人兒。安澄將照片在桌上擺開給柳真看。
柳真愣住:“安檢,這又是什麼意思?”
安澄搖搖頭:“我不難爲你,你不願意說就不說。人這輩子都有自己深深愛着的人,都有自己心甘情願犯下的錯。我不難爲你,我只是讓你看看這些照片,然後我會自己找到答案。”
柳真眉頭一擰:“你還沒放棄?”
安澄勾起手肘:“身爲檢察官,對於逍遙法外的罪犯,我永遠都不會放棄。”
柳真霍地起身:“我要回去了。sir,我要結束此次探視!”
安澄是檢察官,身份不同於普通探視者,所以警衛沒直接答應柳真的要求,先用目光徵詢了一下安澄的意見。安澄點了點頭,警衛這才帶着柳真離開了。
柳真出了探視室的門的剎那,才忽地回眸又看了安澄一眼。那一眼中的情緒,有些複雜。
等柳真走遠了,安澄才起身走到門口,就站在柳真之前站過的位置,踮起腳尖來達到柳真的身高,然後回眸……
她一拍掌,興奮地走回桌邊,從八張照片中,拈起當中的一張。
開庭日。
這一場在菲力去世之後再度掀起的對菲力集團的起訴,吸引了全城關注,所有媒體都集中了最精華的資源,圍堵在法院門口。
這場訴訟尤其因爲安澄曾經跟湯燕犀的關係,而格外多了一重火藥味。
卻也因爲湯燕犀的缺席,而略微少了那麼一點噱頭。
有媒體見安澄下車便不顧一切遞過話筒來:“安檢,憑你和湯燕犀的關係,你覺得你適合做這場官司的檢控麼?你不覺得你應該回避麼?”
安澄站住,盯着那個記者的眼就冷笑:“英美法系是一個注重判例的法系,前面的庭審結果,將直接影響到後面的同類案件的裁決。那麼你的這個問題也與之類似——我倒要反問你:今天湯燕犀是對方律師麼?”
記者訥訥:“不是。”
“那我爲什麼要回避?”安澄傲然輕笑:“再說記者朋友你最好在提問之前做做功課,別說湯燕犀此時不是對方律師,就是曾經他還沒被停牌的時候,我跟他也同堂過招過幾十堂了。你看哪位法官判定我需要回避的?”
記者訥訥望向同事。
安澄纔沒那麼多時間給她,清傲擡步徑直越過她:“想採訪律師,尤其是想挑律師的刺的話,拜託你至少有跟律師一樣的認真和敬業,別到時候被律師輕易就問個啞口無言。”
“啞口無言,你就已經輸了。白白。”
---題外話---【有些大家前頭說安澄把燕犀往死裡逼~~現在可以有些眉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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