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日常生活,唱着最沙啞的情歌
臥室,傅寒聲幫蕭瀟塗抹護朊液時,跟她講金庸筆下的郭襄,講郭襄一見楊過誤終身,終身未嫁。
四十歲那年,郭襄在峨眉山底下,遇到了一個說書人,說書人當時講了一個很老的故事——
有兩條生活在大海里的魚,有一天這兩條魚被海水衝到了一個淺淺地水溝裡,爲了活下去,只能把嘴裡的泡沫悉數喂到對方的嘴裡,只有這樣,才能相互生存,這叫:相濡以沫崾。
海水漫上來,魚兒要回到屬於它們自己的天地,分別之際,約定此生互不打擾,這叫:相忘於江湖。
蕭瀟知他壞心思,但有心縱容,所以連帶眸子也變得溫軟無比:“我們是什麼?”
“相濡以沫。”
伴隨着話音落地,他已吻上了她的脣,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會和她相濡以沫一生,就這麼平淡的過完後半輩子,而蕭瀟無疑是動了情,所以當傅寒聲怕妻子呼吸不暢,主動結束這個吻,額頭頂着蕭瀟額頭,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膚上時,蕭瀟看着他的脣,擡手勾着他的脖頸,再一次纏綿的吻了上去。
情~欲開啓,意味着蕭瀟要強撐精神應對傅寒聲的欲~望,那種欲~望積壓多時,所以經不起蕭瀟隨意撩撥,接觸蕭瀟的身體,那是一種無法遏制的喜悅,脫去彼此浴袍和睡衣,細細親吻,啃咬妻子白皙的肌膚,脣落在她的肩上,流連在她的胸前,最後停留在了她的腹部。
他已接連三個月沒有碰過蕭瀟,蕭瀟雖然熟悉他的身體,但難免有一些緊張,但這並不影響她對情事的敏感度躪。
蕭瀟是一個含蓄的人,縱使默許傅寒聲的索求,但在牀事上向來很矜持,所以能讓她把持不住的呻~吟,是極爲罕見的。
傅寒聲聽不得這些,這樣的輕吟聲是撩人心扉的妖嬈,帶着進攻激越,蔓延着快感攀升,它會讓他沉浸其中的同時,麻痹着他的神經。
是熱度,更是累積的情~欲,不僅燃燒着自己,也燃燒着蕭瀟,當他開始馳騁沙場,大力進攻時,蕭瀟意識迷離,除了攀住他的肩,卻是再也做不出其他的舉動來。
這並不是兩人最酣暢淋漓的***,傅寒聲也不可能在蕭瀟承受不住時饜足安歇,就連蕭瀟也知道,傅寒聲意猶未盡,但他很剋制,只抱着她休息片刻,然後起身去了浴室,再出來手裡多了一條毛巾,幫蕭瀟清理完身體,又幫她把睡衣穿上,用沙啞的聲音對她說:“睡一覺,下午醒來,我陪你在小區裡散散步。”
蕭瀟醒來近黃昏,這一覺睡得有些沉,初醒還以爲眼睛花了,滿臥室都是明媚的雛菊,插滿了各個花瓶,黃黃地顏色看着很喜人。
室內播放着安眠輕音樂,也是原聲CD碟片,聲音宛如清泉流水,溫暖靜默,如同他給她清醒後的小驚喜,雖然不動聲色,卻最能撫慰心靈。
也就是這一天黃昏,夕陽餘暉灑遍西苑各個角落,二樓陽臺下方是一處小花園,那裡放着兩張搖椅,是傅寒聲入住西苑後專門安置的,目的是爲了喝茶、賞花、閒談、看夕陽。
他一直都是一個很講生活情調的人。
想到這些,蕭瀟手裡拿着一支小雛菊,穿着家用拖鞋走到了陽臺上。
花園搖椅,蕭瀟不僅看到了傅寒聲,也看到華臻。在此之前,蕭瀟知道華臻對她有着淡淡的敵意,只是這股敵意註定不能見光,是一個女人長期壓抑的情感絕望,所以2007年蕭瀟隨傅寒聲澳洲一行,回國之際,華臻只能用言語委婉告訴蕭瀟,傅寒聲對女人一向大方多情。
多情嗎?
婚後一年,蕭瀟不能說很瞭解傅寒聲,但他在情感上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還是有所瞭解的。多是對女子寡情疏淡,至於多情……蕭瀟未見。
那麼一個女人爲什麼要故意誤導她呢?多半是源於嫉妒和無望。
試想一下,華臻加入博達那一年,傅寒聲已在金融界名聲大噪,一個初入職場的女大學生,得遇一個豪門子弟,集團董事長,再聽聞他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過往事蹟,難免會心生愛慕,即便這個人是她的上司。
華臻愛上傅寒聲,跟江安琪迷戀傅寒聲,唐婉癡狂傅寒聲並非是如出一轍,她隨他征戰商界長達十年之久,所以有很多閱歷和人事資源都是跟隨傅寒聲一起成長而來。
傅寒聲事業越做越大,一躍成爲C市首富,名利雙收的同時,高智商,高能力管理,再加上出色的樣貌,完全滿足女人對於男性所有的幻想和期盼。
在這樣一個男人身邊做事,華臻雖然工作能力逐年增長,但她對愛情的期待卻定格在了大學畢業那一年。
那一年,她遇到了她的上司,一個高不可攀的男人傅寒聲,於是在接下來的年月裡,藏匿着自己的情感,用最精湛的工作能力不動聲色的堅守在博達,只因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這天黃昏,蕭瀟本不該看到這一幕,但誰讓她來到了陽臺上?於是她目睹了一個精英女人在情感世界裡的孤獨沉浮和不捨難棄。
華臻是來送文
件的,蕭瀟只看到華臻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走進花園腳步寂靜無聲,因爲傅寒聲躺在搖椅上睡着了,身上蓋着一條薄毯,毯子下垂一角,垂落在了草坪上。
華臻起初還有些遲疑,四處望了一眼,見沒人,又在搖椅旁站了一會兒,見傅寒聲沒有轉醒的跡象,這才彎腰把毯子撿起,幫傅寒聲重新蓋好。
這本不算什麼,秘書照顧上司,有這樣的舉動也很正常,但蓋好薄毯後,華臻並沒有馬上站起身,而是低頭看着傅寒聲,過了片刻,遲疑伸手似是想觸及傅寒聲的眉眼,但又怕驚醒傅寒聲,所以近在咫尺時,又訕訕的把手縮了回來。
身爲妻子,蕭瀟沒有出現,而是悄悄離開陽臺,退隱在了暗處,她察覺出了華臻埋藏在心的隱晦和微妙,在心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蕭瀟了,她總是能夠在最該生氣憤怒的時候,保持一份冷靜。
她想,她本沒什麼可生氣的,傅寒聲氣場太強,所以華臻纔會甘心爲此燃燒最美好的年華。她曾說過這個男人的財富可以刺穿任何一個女人最尖銳的防備,他是全C市最捨得給員工發福利的董事長,動輒一幢價值幾百萬,上千萬的別墅,一輛價格驚人的豪車座駕,試問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了這樣的大禮饋贈?不要說華臻了,就連冷情冷性的蕭瀟不也如此嗎?
2007年,伴隨着一場人工大雪覆蓋山水居,鑄就了蕭瀟靈魂裡的情根深種。
這裡是西苑,也是花園,傅寒聲醒來,不曾歷經驚慌失措的華臻,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曾趁他熟睡時,險些做出怎樣的出格之舉。他看到的華臻,是一個拿着文件,圍繞花園四處觀看打發時間的女秘書,謹守本分的女秘書。
華臻是來呈交日化相關文件的,有關於日化歸屬,華臻昨天整理資料時,聽周毅提過數句,隱約意識到了什麼,當時震驚不已,如今見到老闆,她很想問出口,但話到最後卻失去了詢問的勇氣。
正確的說,她是沒有詢問的藉口。
傅寒聲話語很少,資料到手,他自己是需要先審閱一遍的,查看了一下腕錶時間,沒想到自己竟在藤椅上睡着,並睡到了這個時候,意識到蕭瀟該醒了,掀開薄毯,拿着文件起身,丟了一句話給華臻:“有關於日化動向,暫時不要向任何人聲張。”
這本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語,但華臻聽了,卻是心一咯噔,對着傅寒聲的背影道了聲“是”,眸子卻深了。
老闆提到了動向,果然......
那可是價值不可估量的日化業,如今已經價值幾十億,假以時日…….
沒有假以時日了,華臻垂下肩,她知道博達日化將在不久的將來不復存在,饋贈易主。
蕭瀟,也是唐嬀,她在老闆的眼裡心裡,如果用價值來估算的話,是不是意味着她如今的身價早已超越幾十億?
說送人就送人,老闆不心疼,但她……疼到了骨子裡。
八月夏,奧運會在北京召開的如火如荼,西苑臥室,傅寒聲拿着文件止步門口,看到臥室裡坐着的人,慢慢放鬆身體,斜倚在了那裡。
視線裡,蕭瀟坐在牀鋪對面的沙發上,修剪他買回來的雛菊,察覺他在門口,擡眸朝他望去,微笑:“怎麼忽然間買了這麼多雛菊?”
傅寒聲笑了笑,因爲雛菊顏色明媚,很像唐家阿嬀六歲時臨窗一笑,那一笑花開明媚,在不經意間輕輕柔柔地擊中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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