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長髮垂在身前,沒有了往常的端莊,卻多了一分凌亂而柔弱的美感。猶如雨後帶露的薔薇,清新中越發讓人憐愛,透着一股柔柔的韻味。
楚輕侯硬生生別過頭來,不能再看了。她這般誘人,穿着貼身的夜行衣,裡面還是空的,窈窕的曲線越發顯露了出來,他幾乎能夠想象的出,這身黑衣下包裹着的身軀是何等曼妙動人。
在他身邊坐下,唐溪有些面紅,也不知道是被火堆烤的,還是別的原因。她正要將肚兜靠近火堆,猛地想起楚輕侯在旁邊,如此貼身的東西,其能被他看見?
一轉頭,他便對上了她半含羞澀的眼眸,楚輕侯深深看了一眼她,視線又移到她手中的肚兜上,不禁眼神一縮。他已經竭力剋制了,可是她居然拿着這東西出來,真是想考驗他的自制力嗎?
將他眼神的轉變看的清清楚楚,唐溪倏地心慌起來。
“不許看,把眼睛閉上。”她出聲道,命令式的語氣中卻透着一絲羞澀。
“不碰也就罷了,卻連看也不看讓我看,溪兒,你未免太過分了吧?”楚輕侯凝視着她,聲音醇厚中透着壓抑,混合着他越發火熱的眼神,幾乎讓唐溪落荒而逃。
“你還說?”唐溪飛快的將肚兜藏在身後,又羞又急的盯着他,如臨大敵的架勢,讓楚輕侯看的哭笑不得。
用的這麼樣防備他嗎?分明是她自己將那貼身小衣拿出來在他面前晃,他不過開一句玩笑罷了,她居然這麼敏感?
“好了,不逗你了。”
就在唐溪準備放棄烤乾肚兜的念頭時,楚輕侯似變了一個人一般,又正色起來。他轉過身去背對着她,淡淡道:“你的衣服已經烤乾,那件小衣不用着急了吧?現在輪到你給我治傷了。”
微微一頓,唐溪一眼掃到他肩頭,月白色的裡衣,肩頭處已經被箭枝劃破,染紅了一片,只怕是在他抱着她逃走的時候被射傷的。
一想到他已經忍了這麼久,唐溪就有種愧疚的心理。若非她渾身溼透,他抱着她逃了這麼久,還要幫她烘烤衣服,只怕他早就將傷勢治好了吧?
她不知道,楚輕侯根本沒有親自動手的打算。
今晚,他是爲了她受傷的,雖然只是小傷,他僅需要消耗一點天賦之力,不用藥就能夠恢復如初。但是他偏偏沒有動手,一直留到現在。距離受傷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他一直等着,等着她給他親手治療。
拂開他垂在身後的長髮,唐溪很快將剛纔的羞怯壓下,她隨手將肚兜放在距離火堆近些的岩石上自行烘乾,開始認真的對付楚輕侯肩頭的傷勢。
“你先把肩頭露出來,我看看怎麼樣了。”轉移了話題,心情逐漸平復下來,唐溪跪坐在地上,手慢慢搭了上去,放在他的另一側肩頭。
隔的近了,看着他的側臉,輪廓越發清晰俊朗。映着火光,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比之前還要濃郁,熱氣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藥草香味和清冽的味道,鑽入了她的鼻中。
恍惚間,唐溪聽到他出聲:“你來。”
她來?什麼意思?
她讓他把肩頭露出來,他居然說她
來,難不成是讓她給他脫衣?
並沒有多想,脫衣是爲了給他治傷,這沒什麼大不了。
唐溪嗯了一聲,手伸向他腰側,解開佈扣,輕輕的褪下他左側肩頭的衣袖。楚輕侯很配合,微微動了動手,他乘機不露痕跡的打量她的側臉,認真而專注,透着一股讓他爲之迷戀的俏麗動人。
衣袖褪了出來,露出一隻結實的臂膀,和半邊寬闊光滑的脊背。
他在她面前坦誠以對,唐溪瞬間注意到他隱藏在衣衫下的肌膚,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和他臉上的皮膚一樣,手臂依舊白皙如玉,肌肉緊繃,充滿了力量。只是他的後背處,有幾道深深的傷痕,交錯縱橫,雖然已經痊癒了,但依舊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跡。
如此傷痕,可想而知,最初是怎樣猙獰的程度,只怕連背上的骨頭都能夠看到。他背上如此,那麼他前胸,有沒有也這般的傷痕?
唐溪只看一眼就能夠猜出,造成這樣的傷痕會是多麼可怕的傷勢,幾乎貫穿了他整個後背,沒入他另一邊還沒有褪下的衣衫裡。這樣的傷勢,足以致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他會受這麼重的傷?什麼時候造成的?是他自己治好的,還是別人救了他?
心頭突然生出強烈的疑問,她突然有好多話想問他。楚輕侯的過去,她從來沒有詢問過,他也沒有主動告訴她,今晚她給他治傷纔看見了這些,那有朝一日……他會不會主動對她說?
“怎麼不動手?”因爲她的沉默,楚輕侯側着臉轉過來看着她。
唐溪收回眼神,卻並沒有想要掩飾這些:“我看你背上的傷了,曾經很嚴重吧?”
“嗯,沒什麼,很久以前的造成的了。”他淡淡道,脣角一揚,露出一絲笑意:“那時候我差點死……”似乎因爲她的在意,他心情莫名的好。
楚輕侯一頓,沒有繼續說下去,轉過了頭,“別管這些,快點動手吧。”
“嗯。”收回心神,唐溪檢查了他肩頭的傷勢,一道兩寸長的傷口,因爲失血,周圍的肌肉有些發白外翻。肩上的皮膚很薄,覆蓋的肌肉也少,就差那麼一點,這一箭幾乎傷到他的肩骨。
“你等等。”
唐溪轉頭,在剛纔整理出來的一堆東西里撿出一個小瓷瓶,這裡面裝的是行軍散。
這次來閩貴,她準備的很充分,一應事物都帶上了。只不過除了最重要的東西,其他都放在笙蘭處,而她貼身收藏的,除了這一小瓶行軍散之外,還有楚輕侯給她的雲鶴環佩,德慶帝的私章,以及她煉製的三顆療傷丹。
不過對付這點傷勢,一點行軍散就行了。
捏開小瓶口的木塞,唐溪細細的將裡面的粉末倒在楚輕侯肩頭的傷口上,只可惜不能挑成糊狀,這樣更加利於藥性吸收。不過現在特殊情況,只能湊合了,好在傷勢不算重。
感受到她的細緻,還有她微涼的手掌貼在他背上,肌膚相親,楚輕侯低垂的眼底,那抹壓抑的情緒越發炙熱起來。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她只是在給他治傷,連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但僅僅是她的手貼在他背上,他就遐想了。
輕如
羽翼的觸感,不時從肩頭傳來,雖然還夾雜着傷口傳來的疼痛,但與她和他近距離帶來的感覺相比,那點痛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忽的,唐溪撫了撫他的長髮,似乎有一縷垂到後背了。細嫩的指尖從他頸脖處刮過,帶起細密如電的觸感,她重新攏了攏他的長髮,將之掃到右側。
“溪兒,快點。”楚輕侯提醒。她離他好近,她柔軟的手正放在他赤裸的背上,實在是讓他難以控制。他忽然發現讓她爲他治傷,這根本就是在考驗他的自制力。
唐溪嗯了一聲,並沒有留意他語氣越發變得低沉,透着一股壓抑的沙啞。
想了想,她還是釋放出一道天賦之力,融入了他的傷口處,這樣才能好的更快。
身邊並沒有適合包紮的東西,即便是將衣服撕成布條來代替也不太乾淨,她還是消耗一點天賦之力好了,配合行軍散,不過片刻功夫就能恢復。
那微涼的綠光剛剛鑽入他的身體,楚輕侯立即察覺了。他驀地轉頭:“你做什麼?”
“怎麼了?”唐溪出聲,有些不明白他爲何感覺不出來她在幹什麼。
看她完全沒有自覺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懂,楚輕侯無奈一笑,淡淡道:“你難道還不知道,天賦之力是極爲罕見的能力,消耗了需要調養很久才能恢復嗎?若不是必須,儘量不要使用,若是消耗太甚,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影響的。”
聽楚輕侯說的正色,唐溪點頭:“我知道,我只用一點。”
“不是必要,一點也不能消耗,用在我身上,那是浪費了。”他的傷勢一點也不嚴重,根本就沒必要。若是情況危急,他在之前就自行治療了,怎麼會輪到她來消耗天賦之力爲他治傷?
他只是想體會一下她親手爲他療傷的感覺,才生生等到現在,若是早知道她這般不懂,他纔不會讓她給他治。
“我只是想讓你好快點,不算浪費。”唐溪似乎明白了他的話,擡頭對上他幽黑而清亮的眼神。
他這是在心疼她嗎?不過一點天賦之力,他怎麼說的如此嚴重一樣?她不是沒有分寸,她也懂得天賦之力的重要性,只是……等會他們還要去看看那個莊子的情況,周圍還有無數潛藏的危險,他必須處在體能巔峰的狀態,若是因爲一點點小傷而有所影響,那纔是得不償失。
再說了,若非是他,她又怎麼會這麼隨便就用了?換了別人,頂多用點行軍散就夠了。他還不明白,她爲他消耗一點點天賦之力,實在不算什麼,她樂意。
“你真不聽話。”楚輕侯看着她,忽的笑了。
他笑的極其愉悅,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脣角揚起的弧線充分顯露他的心情,得意中帶着一股火熱。他看着她的眼神,開始慢慢變得迷濛起來,似乎蒙上了一層霧般,讓她看的心醉沉迷。
沒來由的,唐溪羽睫輕顫,卻忍不住咬脣道:“要你管!”
這滿是挑逗的話,帶着少有的嬌嗔,楚輕侯心頭一震,渾身涌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混合着突如其來的狂喜,一把抓住唐溪的手,用力將她拖入了懷中,隨即壓了上去,呢喃道:“你不讓我管,誰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