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跟城陽兩人,白了一眼故作神秘的李弘,隨手便打開手裡的錦盒,看看到底是什麼禮物,讓這個小傢伙這麼神秘。心裡不由的想到,不會是捉弄她們兩人吧,這小傢伙在皇宮可是除了他父皇跟母后外,什麼人都敢上前去撩撥捉弄一下的。
李弘對眼前兩個姑姑現在臉上的神情很滿意,得意洋洋的看着兩個姑姑,目瞪口呆的望着錦盒裡的東西,兩雙美麗漂亮的雙眸睜的大大的,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這麼美麗的東西。
“這……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
“弘兒,你從哪裡弄來的?這是寶物啊,這……天哪,爲何能夠如此晶瑩剔透……。”
“怎麼樣?兩位姑姑可還滿意弘兒給你們的禮物?”李弘志得意滿的笑着問道。
城陽跟蘭陵還未從錦盒裡,瑰麗晶瑩的水晶牌上反應過來,呆呆的看着木盒裡的水晶牌,嘴裡不知道在喃喃唸叨着什麼。
然後只見兩人顫抖着伸出玉手,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拿出水晶佛牌放在手心,一臉的不可思議跟震驚。一股浸透心脾的涼意跟沉重合適的手感,讓她們喜歡的不能自拔,兩人實在是沒有合適的語言,來形容手裡如此精美華麗的佛牌。
“這……太美了。弘兒,姑姑……姑姑不能……接受……這麼……。”蘭陵語氣艱澀的吱唔着,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這麼美麗動人的水晶佛牌,如果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她恨不得現在就能夠擁有手上的水晶佛牌。但僅存的一點兒理智告訴她,這個東西太珍貴了,珍貴到甚至可以認爲是無價之寶啊,她絕不能收爲己有。
就像上一世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拒絕鑽石的魅力,城陽也是眼神凌亂,看着手裡的晶瑩透徹,透過佛牌連自己掌心的紋路都看的一清二楚,這是她一輩子從來就沒有見過的寶物。
兩女同時把目光艱難的從水晶佛牌上移開,望向了玲瓏塔的還沒有合上蓋子的木盒,如此一對比,玲瓏塔簡直就是破爛石頭所制,與手裡的水晶佛牌有着天差地別,做對比簡直就是對水晶佛牌的玷污。
同時也理解了小傢伙爲何會對玲瓏塔不屑一顧了,有了這樣的寶物,任誰都不會再把玲瓏塔當成寶物的,想到這裡,兩人不由得俏臉微紅,自己眼中的寶物,在李弘眼裡原來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也難怪人家敢在皇宮隨手摔着玩兒了。
“弘兒,這太貴重了,送給你父皇和母后吧,姑姑不能收下你這麼如此貴重的禮物。”城陽搖頭嘆氣,說話時,彷彿都感覺到不捨的心,在破碎在滴血。
蘭陵也是艱難的點點頭,苦澀的說道:“你城陽姑姑說的對,這禮物太貴重了,姑姑真的受不起,還是送與你父皇跟母后,這樣也算是彌補了當日你所犯的錯誤。”
李弘聽着兩位姑姑的話,雖然語氣苦澀但是態度堅決,原本笑意盈盈想看兩位姑姑土包子的笑話,但此刻那種心思卻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裡塞滿了兩位姑姑對自己的愛意,看到如此動人的水晶佛牌,第一時間不是佔爲己有,而是還想着讓自己送與父皇跟母后,好用來彌補當日自己在臨湖殿摔碎玲瓏塔的錯誤。
李弘看着兩位姑姑,此時依然設身處地的爲自己着想,再加上當日毫不猶豫的拿出皇爺爺送給他們的珍藏,讓自己拿去彌補錯誤,如此的厚愛讓李弘的眼睛有點溼潤。
“姑姑,這是弘兒孝敬您們的,您們就拿着吧,不然弘兒心裡會不安的,您們爲了弘兒,可以毫不猶豫的拿出皇爺爺送您的珍藏送給弘兒,弘兒又有什麼不可以拿出來送與姑姑呢。”李弘看着城陽與蘭陵溺愛的看着他,原本還溼潤的眼睛咕嚕一轉,接着說道:“何況……何況……。”
城陽與蘭陵聽到李弘的何況,具是心絃一顫,神情緊張的齊齊望向他。心裡頭是莫名加迫切的希望李弘突然說出,自己還有多餘的兩塊是送給他父皇跟母后的。如此一來,她們就可以佔有這一塊兒了。
所以說,如果兩人不動心這水晶佛牌那纔是見鬼了,聽到李弘吱唔着何況,兩人同時出聲急問道:“何況什麼?”顫抖緊張的音調已經出賣了她們心裡的緊張。
“咯咯……何況什麼?哎呀,弘兒剛纔一緊張給忘了……。”
蘭陵跟城陽相視一眼,都是蘭心蕙質,聰明異常,頃刻間便明白上了這小傢伙的當了,小傢伙看來是早就準備好調戲、消遣她倆了。
頓時,兩位如洛陽牡丹高貴典雅的公主,同時一個餓虎撲食,可憐的代王還來不及跑,就被蘭陵抓進了懷裡。
“小東西屁股癢癢了是吧,竟然連姑姑你都敢調戲,該打。”蘭陵心裡那根弦終於是放下了,此刻一邊打着李弘的小屁股,一邊望着案几上流光溢彩的水晶佛牌,她的心情是愉悅的要飛翔起來。
“蘭陵姐,你按住這小東西,這小東西屁股不怕疼,早被他母后打皮了,他最怕的是癢癢。”城陽也開始要報仇了,小傢伙真是會折磨人,剛纔自己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李弘被蘭陵抱在懷裡掙脫不開,鬼哭狼嚎的嚎叫着讓人救駕,可房間裡他的貼身宮女跟太監都是從頭到尾,一清二楚的把整個事件看在眼裡,在他們看來,代王捉弄人活該被公主懲治,因爲他們就是平常的受害者。
“弘兒錯了……啊,姑姑停,弘兒有要緊事兒要說……咯咯癢……。”李弘被兩人折騰的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趴在地上動也懶得動。
皇宮自從少了李弘的存在,整個太極宮一下子顯得安靜沉悶了不少,再也聽不見往常那嘰裡哇啦、一驚一乍、大呼小叫的呼喊聲跟咯咯壞笑聲,以及那小小的人影在皇宮裡胡亂跑動,招貓逗狗,調戲公主的情景了。
就連皇后的宮殿也變的平靜了不少,少了那稚嫩的求饒、撒嬌、討人歡心的聲音後。一切彷彿都變的不如往常那般熱鬧、隨和,相反總是有一股沉悶,讓人感到壓抑的氛圍,如烏雲般遮蓋在整個後宮。
皇宮如今的氛圍,讓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還是金吾衛,都有些想念那個從來不安分的五皇子,代王李弘了。雖然平時會惡作劇的捉弄他們,但一下子安靜下來後,讓他們還是有些不習慣,甚至內心裡,有些期盼那個調皮的小身影,出現在自己眼前繼續捉弄自己。
揚武與連鐵二人匆匆忙忙的跟在李治身後,三人飛快的向武媚的宮殿行去。李治忽然停下腳步,呆呆的望着武媚宮殿前方,庭院閣樓邊上一處顯眼位置,正對着武媚的宮殿大門口的一顆小樹。
經過兩年的時間,小樹苗已經長大長粗了不少,變成了一顆小樹。此時望向那已經一人多高的小樹,彷彿還殘留着當年他與李弘一起種植小樹苗時的影子。
“陛下又想念小皮猴子了?”武媚不知何時從宮殿裡走了出來,站在李治身後行禮說道。
“是啊,這小傢伙一走就是一個月,也不來個信,在長安城裡,真是瘋的把朕跟你都忘的一乾二淨了吧。”李治依然緊緊盯着那顆小樹,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要怪就怪您當初上了那小皮猴子的當,誰讓您夥同他一起欺騙妾身的,現在好了,放出去的小猴子,可是一點兒也沒把咱們放在心上,枉您還這麼牽掛他。不過也快,再有三天就要回宮了,等回來了妾身替你好好收拾收拾他。”武媚白了一眼李治的後腦勺,內心期待着小傢伙趕緊回宮,讓她看看這一個月可有什麼變化,別再餓瘦了。
李治聽着武媚的話突然仰天長笑起來,短暫沉默了下說道:“朕還當只有朕自己在掰着手指頭算日子呢,沒想到皇后你也在掰着手指頭算日子,也在等着弘兒回來啊。”
武媚走到李治跟前並肩而立,眼神也望向那顆小樹,苦笑一聲說道:“是啊,從弘兒第一天離開,妾身就沒有睡好覺,頭一晚上就失眠了。雖說這在宮裡時也不跟妾身住在一起,總是他自己住在武徳殿,偶爾纔想起來我這個母后,人家才施捨着跟我住一晚,按說妾身不該如此憂心,但這一離開吧,心裡還真是空鬧鬧的,整天心裡老是感覺缺點兒什麼,不上不下的。可不就只剩下掰着手指頭數日子,盼着小皮猴子趕緊回宮,好好的收拾他一頓。”
李弘聽着武媚的一番話,苦笑着搖搖頭,自己何嘗又不是如此,平日在宮中時,兩三天不見李弘也不覺得怎麼想念。但自從離宮後,這天天的心裡就老記掛着,雖然知道小傢伙不會出什麼事兒,在出宮當天,自己就安排麗竟門的人暗中保護了,但就是這樣,心裡還是一日多過一日的想念。
“這棵樹皇后可還記得?”李治想象着當日的情形,帶着深深懷念說道:“才一歲的孩童,竟然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顆小樹苗,渾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泥巴。皇后還記得當日的情形嗎?小傢伙滿臉滿身的黃泥巴,手裡拖着一顆小樹苗站在,對,就站在你這門口,委屈的撅着小嘴,非要讓朕跟他一起種那一棵樹。”
“是啊,小皮猴子倔強的性格,就是您那個時候給慣出來的,不讓揚武、連鐵幫忙,更不讓其他人插手,就是妾身都被他推進了屋裡,就讓您跟他兩個人挖坑、栽樹、澆水。忙活完了都下午了,澆水澆到一半,小傢伙就一頭扎進樹坑裡睡着了。”武媚望着那棵樹笑着說道,明亮的眸子卻是越來越溼潤。
“好了,不去想那煞風景的小猴子了,陪朕說會兒話。對了,小猴子昨夜派人送與你的東西你看了嗎?”李治問道。
“看了,這不您一下朝妾身就趕緊讓連鐵把您請過來了。”武媚說完後,這才現,李治腰間赫然掛着一塊晶瑩剔透、栩栩如生的龍形水晶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