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皆未應話,皇甫秀臺淡然一笑,繼續說道:“可以說,你們毫無勝算!與其坐以待斃,做無辜的犧牲品,不如與風軍並肩作戰,剷除廣寒聽這個禍害……”
他話還沒有說完,房錚猛的一拍桌案,怒視着皇甫秀臺,沉聲說道:“皇甫,你甘願做風國的走狗,爲風國賣命,你以爲我等都和你一樣,是貪生怕死、貪慕虛榮之輩?”
聽聞他的話,皇甫秀臺的火氣也衝到頭頂,他擡手指着房錚,厲聲說道:“你以爲你效忠廣寒聽就等於是效忠神池了嗎?廣寒聽明明就是五百年前的廣玄靈,明明在神池內秘密培養暗系修靈者,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爲害神池,可以說廣寒聽乃神池有史以來的第一奸賊,但你卻甘願助紂爲虐,死心塌地的追隨他,在本座眼裡,你比廣寒聽更加可惡!”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房錚臉色漲紅,騰的一下站起身形,對左右長老道:“諸位長老,休要聽皇甫胡言亂語、妖言惑衆,今日,我們便讓這吃裡爬外的惡賊有來無回!”
說話間,他回手抽出佩劍,與此同時,周身上下散發出列強的靈壓,面前的桌案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緩緩推動似的,慢慢移開。
房錚拉開架勢,準備動手,周圍的長老們不敢怠慢,各自挺身而起,亮出家夥,對皇甫秀臺和金宣怒目而視。同一時間,就聽嘩啦一聲,他們所在的帳篷被人從外面硬生生的撕開,變成塊塊的碎布,再看周圍,業已站滿了神池子弟,一個個手持利刃,兩眼瞪得滾圓,殺氣騰騰,隨時都有可能衝殺上前。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風雲突變,激戰一觸即發。皇甫秀臺氣得暗暗咬牙,正所謂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他本不忍心看着這些無辜的神池子弟做廣玄靈的殉葬品,可是,他們卻把自己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想着,他回手就握住佩劍,便準備拔劍迎戰。
金宣急忙把他的手腕抓住,秀美的眉毛擰成個疙瘩,衝着他微微搖了搖頭。他們來此可不是爲了和人家拼命的,而是來勸他們倒戈的,怎能一言不合就動手呢?
她環視周圍衆人,說道:“諸位都先消消氣,有話好好說嘛!”
“沒什麼好說的了!”房錚凝聲說道:“你等皆爲神池的叛徒,凡神池子弟,皆應與爾等勢不兩立!”
“放屁!”皇甫秀臺怒聲道:“老夫從來沒有背叛過神池,倒是你們這些助紂爲虐不辨是非的蠢材,你們纔是我神池的叛徒!”
“哈哈——”房錚仰面大笑,說道:“皇甫啊皇甫,你都把風軍引進了神池卻還在詭辯,可惡至極,也可恨至極,各位長老,我們和這等厚顏無恥之輩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動手!”
他是主事之人,他一聲令下,在場的長老們不敢不從。一時間,衆長老們齊齊罩起靈鎧,將手中的武器靈化。
見狀,金宣的心頭爲之一顫,即便她和皇甫秀臺的靈武高強、修爲深厚,但和他們多的長老交戰,他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脫身,何況,他倆還得保護唐寅呢!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唐寅突然說道:“等一等!”說話之間,他從皇甫秀臺的身後走了出來。
也直到此時,人們才真正開始關注他。一名長老目露精光,上下掃視着唐寅,看了片刻,他忍不住驚訝道:“暗系修靈者!”
唐寅沒有理他,而是看向房錚,幽幽說道:“房長老,我……見過你!”
房錚一怔,下意識地打量唐寅。此人看上去年歲不大,也有二十出頭的模樣,五官深刻,相貌英俊,但是看起來卻有些怪異。
注視他好一會他才弄明白,原來是他的眉毛太稀疏,所以看起來纔會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你見過本座?本座怎麼不記得見過你?”房錚對上唐寅的目光。
“房長老可是堂堂的長老,當然不會留意我們這種見不得光的‘老鼠’了。”唐寅嘴角挑起,面露冷笑。
房錚冷哼一聲,揮手說道:“本座根本不知你在說什麼!”
唐寅揚起眉毛,說道:“房長老是不記得在下了,可在下卻記得在幽殿之內與房長老有過數面之緣!”
這一句話,他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爲之色變。他可是暗系修靈者,竟然說曾在幽殿內見過房錚,那不等於說當初高歌的懷疑沒錯,幽殿內確實藏有暗系修靈者嗎?
人們心頭大駭,下意識地紛紛扭頭看向房錚。現在,房錚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他確確實實是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個年輕人,但是,他確實進過幽殿,而且還不是一兩次,他也知道幽殿內確實有幽暗的存在,他曾經還見過幽暗中的一些人。
不過正如唐寅所說,在他眼中,幽暗就是一羣見不得光的老鼠,他不會刻意去記住幽暗當中每一個人的長相,他甚至都不願意多看他們一眼。難道,此人會是幽暗中的一員?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十分有可能,幽暗已經在諸餘山禁地叛逃,雖說聖王已派聶震大長老去圍剿,但難保不會出現漏網之魚。
想到這裡,他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目光幽深地凝視着唐寅,冷冷說道:“本座不知你是何人,也不明白你栽贓聖王和本座究竟是何居心,但單憑你今日的所作所爲,本座便不能再留你!”說着話,他手提靈劍,向唐寅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他人還沒到唐寅近前,靈壓已先向唐寅席捲過去,如同在他身上颳起一道勁風,不過勁風吹到唐寅面前時,戛然而止,消散於無形,那是唐寅散出靈壓的反制。
他二人還沒有交手,便已先拼起了靈壓。
“哈哈——”唐寅看着走向自己的房錚,突然仰面大笑起來,慢悠悠地問道:“怎麼,房長老現在想殺人滅口嗎?”
被唐寅一語說中心思,房錚身子微微震顫了一下,緊接着,他嗤笑出聲,說道:“死到臨頭,你還在妖言惑衆!?”
唐寅聳聳肩,淡然說道:“既然房長老不想殺人滅口,動手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爲何不讓我先把話說完!”他這話即是對房錚說的,也是說給在場的長老們聽的。
房錚又豈能給他說完的機會,如果他把幽暗的事全講出來,那聖王的聲譽就都毀了,一切也就都完了。他猛的咬緊牙關,厲聲喝道:“你的胡言亂語就留着給閻王去說吧!”
他話音還未落,單腳猛的一踏地面,就聽嘭的一聲,波浪形的勁氣像水暈般散開,再看房錚,人已直直地向唐寅射了過去,人未到,劍鋒先至,直取唐寅的胸口。
唐寅正欲轉動身形閃躲,一旁的皇甫秀臺搶先一步衝上前來,手臂向外一揮,指尖正彈在靈劍的劍身上。
耳輪中只聽噹啷一聲脆響,刺向唐寅的那一劍被硬生生地彈開,受其衝勁,持劍的房錚橫着踉蹌出兩步,手中的靈劍都險些脫手落地。
再看皇甫秀臺,僅僅是手掌上罩起靈鎧而已。他這一指彈力,其中暗含的力道卻大得驚人。這就是神池大長老和普通長老之間的差距。
“皇甫你……”穩住身形的房錚回頭怒視皇甫秀臺,他握緊拳頭,對左右衆人喝道:“你們還等什麼?快動手!”
皇甫秀臺冷笑一聲,說道:“房錚,如果你心中沒鬼,爲何不讓這位小兄弟把話說完呢?這麼着急的要致他於死地,你居心何在?”
他的話也正是在場的長老們心中所不解的,房錚現在表現的也確實太着急,太失態了,如果對方是在胡言亂語,那就讓他說好了,畢竟真金不怕火煉嘛!
房錚恨得牙根癢癢,環視衆長老,厲聲喝問道:“怎麼?難道你等都信了他的鬼話不成?”
“房長老……”這時,一名長老將靈劍背於身後,走出來說道:“本座以爲,縱然他是在胡言亂語,聽聽也無妨嘛,現在他們已被我們團團包圍,插翅難飛,要致他們於死地,並不急於這一時嘛!”
其他的長老們亦是紛紛點頭,表示他說得沒錯。
房錚看看說話的這名長老,舉目再瞧瞧其餘的衆人,暗暗皺眉,自己剛纔的表現確實太急他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將靈劍慢慢放下,沉哼一聲,說道:“既然你們想聽他的鬼話,那就讓他說吧!”
一名長老看向唐寅,揚頭問道:“你說,你是住於幽殿之內?”
“沒錯!”唐寅點點頭。
“胡說!幽殿可是禁地,怎麼可能會住人?何況,你還是暗系修靈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於神池之內!”一旁的房錚插口道。
“呵呵,在幽殿裡住的可不僅僅是幽暗,另外還有個組織,是幽明。幽明、幽暗,共存於幽殿當中。”
唐寅看着房錚,含笑說道:“幽明對內,剷除異己,幽暗對外,爲神池做盡見不得光的勾當,這些你房長老都應該是瞭如指掌的,怎麼現在裝起糊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