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們終是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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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養桑的歷史,唐雨只能收拾好心情。

還好和小新的友誼一直保持着,可是和佩恩的聯繫就越來越少了,因爲她在縣城的另一所中學。

成長中的艱難讓唐雨越發明白:把書讀好,是自己最首要和最基本的任務,也是對父母最大的安慰;把書讀好,長大以後就不必重複他們的艱辛,定會有另一番模樣!

所以,她一如既往地保持良好的學習習慣和異於常人的自律。偶爾成績波動,也會關起門來尋找原因。

每逢節假日,唐雨都會把作業提前完成。因爲高強度的趕作業,唐雨的右手中指起了一個厚厚的硬結。每次長假剛結束,唐雨都會因爲長時間沒握筆而把字寫得差強人意!

幸運的是,唐雨的成績一直保持在班級第一,年級前五。

與此同時,唐雨幾乎很少出去玩!年級越高,越是如此!久而久之,與同齡人相處起來,唐雨便多了一份侷促與不安!

好在她的身邊一直有小新!

令人擔憂的是,小新的學習越發吃力了。看着她經常悶悶不樂的樣子,唐雨也跟着着急。

“小新,我這週末去你家,我們一起做作業,好嗎?” 唐雨說到。

“嗯,好吧,這樣有不懂的我也可以再問你!”

週六唐雨如約來到了小新家。

“小雨,我這道題爲什麼錯啊,go 後面爲什麼要加es,變成goes?”

“哦,因爲是一般現在時,主語是第三人稱單數,所以動詞也要用相應的格式。你把英語課本給我,我告訴你動詞第三人稱單數的變化規則。”

小雨正打開英語課本,中間夾着的幾張畫隨即掉了出來。

“這是什麼,小新?”

“給我,別看!”小新慌忙着正想收起,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哇!每一張都是美男子啊!小新,你畫的嗎?畫得真好!”小雨忍不住稱讚。

“噓,小聲點,別讓我爸媽聽見。”小新有點緊張。

“可是畫得很好呀!”

“我爸媽不讓我畫,他們說耽誤學習。”

“哦,那你作業完成的時候再畫。小新,英語看完我們再看數學吧。”

“不用了,小雨,我媽給我請了數學輔導老師,他會單獨教我的。”

“真好!”唐雨有些羨慕。畢竟在那個年代,能請得起輔導老師的都是家境了得的。

過了幾天,唐雨想約小新來自己家寫作業。可是小新這次支支吾吾,沒有答應。

“你沒有空嗎?”唐雨疑惑。

“嗯,我有別的事,下次吧。”

“好吧。”

......

今天是趕集,唐勁去市場賣菜了,魏林便讓唐雨給他帶些點心。

人山人海的集市,唐雨還是很快找了到父親,“爸,吃點心吧,媽讓我帶的。”

唐勁接過飯盒。

“爸,你知道我爲什麼大老遠就能看出我們的菜攤嗎?”唐雨一臉神秘。

“爲什麼?”

“呵呵,因爲老爸你種的菜比別人的差一點,我看誰家的菜賣相差,順着找來基本沒錯......”唐雨一臉壞笑。

沒辦法,誰讓唐勁承包那麼多田。不像別人,一畝三分地可以精耕細作。

“小丫頭,趕緊回去。”唐勁有點不服氣。

“爸,我還是等你吃完一起把飯盒帶回去吧。你趕緊吃,一會兒涼了。”

唐勁扒拉了幾口,他吃飯向來快速。這不又有阿姨來買菜了,他隨手把飯盒塞給女兒,用手掌擦了擦嘴,便擼起袖子開始忙活。

“大哥,你這菜這麼小,便宜一點。”

“他大嫂,我的菜小是小,可是新鮮味足,保準你下次還來找我!你看我這一大車就剩這點了,大家都認我的菜!”

是呀,凌晨三點摘的菜,能不新鮮嗎?

看着爸爸筐裡的菜越來越少,唐雨心生佩服,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唐雨饒有興致地逛起街。並不寬敞的街道上人羣摩肩接踵、熙來攘往,好不熱鬧!五顏六色的糖果、芳香撲鼻的小吃、款式各異的服飾......彷彿自帶魔力一般,讓人不知不覺流連其中。

對唐雨來說,這樣的時刻珍貴而美好!

這是她的家鄉——小小的,卻充滿人間煙火;說不上繁華,卻足夠熱鬧!

唐雨興致勃勃地走着,在一家小吃店門口,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的,那是小新!在她身旁,是她班上的男生——卓寧!

突然遇見,小新也有些慌亂,“小雨,這麼巧,這裡遇見了。”小新還是打破了僵局。

“哦,是呀,我來給我爸送點心。”

“小雨,你好。”卓寧打了聲招呼。

“你好!”

“小雨,我們下次再出來玩吧,我先走了。”

“好,再見。”

看着小新和卓寧一同離去的背影,唐雨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唐雨和小新聚在一起的次數越來越少。在學校,小新和卓寧儘管保持着距離,但舉手投足間總能讓人看出端倪。

今天週五,小新沒來上學。唐雨課間經過老師辦公室的時候,看見小新的父親也在裡面,好像在和老師討論什麼。

臨放學,歷史老師發了練習卷。唐雨走上講臺:“老師,隔壁班的小新今天沒來,我和她熟,她的練習我就一起帶回去吧。”

“也好!”

傍晚,唐雨來到小新家。一進門,就見到小新媽媽,“阿姨,您好,小新在家嗎?我給她送練習。”

“哦,她說去老學校跑步了。”

唐雨知道阿姨說的老學校是指她們的小學,小新的家在小學附近。

放下東西,唐雨正要出門,小新媽媽叫住了她:”小雨,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幫我勸勸小新,她一門心思都不在學習上。昨晚被他爸訓了,今天居然不肯去上學,這樣下去可怎麼是好?”

看着阿姨一臉的焦慮,唐雨回道:“阿姨,您放心,我知道了。”

唐雨來到學校操場,只見小新一人在單杆前發呆。

“你在這啊?”

“你怎麼來了?”

“發了試卷,給你帶來了。”

“哦,謝謝!”

“小新,你看我們以前的教室,那會兒的我們多開心呀!”

“嗯,可惜一升初中,再也回不去了。”

“小新,每個階段都不一樣的,我們總要適應。”

“可我不喜歡初中,作業太多,太難了。”

“大家都一樣,慢慢就好了!我們平時多注重複習,有了成績就會有動力。”

“我試過了,試過好幾次都不行。學習太苦太累了,爲什麼要這樣啊?”小新很是苦惱。

“爲什麼?” 唐雨顯然被問住了。

“我爸說了,女孩到了一定的年紀就要嫁人的,讀不讀書都是賠錢貨!”

唐雨一時竟無言以對!她從叔伯那裡聽到過類似的話,也知道所有的堂姐們初中畢業就出來做事了。

只是,自己的父母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只要你們願意,砸鍋賣鐵,爸媽也會讓你們讀的!”唐雨的父母是這樣說的!

“小新,他們心裡還是希望你讀好書的,所以纔給你請了輔導老師啊!”

“這......我知道,可我就是讀不好。”小新低下了頭。

“你......你和卓寧?”唐雨很想問個明白。

“我們處對象了!小雨,我只和你說。你千萬,千萬不要和我爸媽說,他們會打斷我的腿的。”

“我知道了。小新,能不能告訴我,你不想讀書也是因爲這事兒嗎?”唐雨小心翼翼地追問。

小新沒有回答,只是一直握緊卓寧送給她的手鍊。

看到眼前的一幕,唐雨的心瞬間沉到谷底!那個和她一起爬樹採摘桑葉,一起關起門來玩過家家,一起絞盡腦汁探討習題的女孩......終究還是變陌生了。

唐雨好像和她再說些什麼,可話就是堵在嗓子眼,嘴笨得說不出來。

她們很難再有共同的話題,很難再像以前一樣嬉笑打鬧了......

這一切,根源竟是——早戀!

夕陽西下,唐雨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女孩,終是漸行漸遠!

在憂傷與忙碌中,唐雨走過了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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