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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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周妍的手機已經掉到了地上。她目無表情地靠在牆上,一遍一遍回想姚琛剛纔的話,淚水也不住地奪眶而出。

許久,她才撿起手機,竭力平復自己,撥通了哥哥的電話。

“周妍,有什麼事嗎?”周凱接通了電話。

“哥,有件事需要麻煩你!”

“你說。”

......

周凱電話打來的時候,唐雨出門了,她把手機落在了桌上。

一航本想等唐雨自己回來接的。可週凱一連五個電話,他只好代接了。

“周凱,有什麼事嗎?”

“一航,唐雨在嗎?”

“她出去買菜,把手機落家了。”

“那要多久回來?”

“差不多一個小時吧。周凱,很着急嗎?”

“這......”周凱糾結着,可一想事情肯定瞞不住,索性壯着膽子如實說開了。

一航聽罷,怔在原地,一片混亂。

“一航,一航,你還在嗎?”

“哦......在。”

“對不起,我們也是......”

一航再次沉默。

“一航,可以讓唐雨去看蕭澤一眼嗎?就看一眼!”周凱幾近哀求。

“我……我會和她說的。”

“謝謝!真謝謝了!”

......

唐雨回來的時候,一航坐在沙發上,神情凝重、一言不發。

“一航,我買了很多雞翅,你看,很新鮮的哦。前幾次都沒見着這麼好的,老闆說今天一早纔到的貨,我一口氣買了三斤,是不是很敗家呀?誰讓你老是念叨可樂雞翅的?我現在把它們分袋,一次肯定吃不完。一航,我們是分兩袋,還是三袋?”

一航依舊木訥,沒有迴應。

“一航?你想什麼呢?聽見我說話沒?”

“聽......聽見了。”

“真的嗎?”唐雨靠近蕭澤,細細打量,“我看不像,到底怎麼了?”

一航起身走開,內心的不安讓他根本不知從何說起。某一瞬間,他甚至幻想周凱剛纔的電話不過是噩夢一場,他很想把它拋之腦後!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又怎能隨了自己!

如果如實告訴唐雨,後果會怎樣?他們平靜幸福的生活會不會從此搖搖欲墜?如果依從內心將此事瞞下,若蕭澤真有個三長兩短,唐雨知曉以後會不會痛恨自己?他們還能彼此信任、恩愛如初嗎?思來想去,左右都是折磨,他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看着一航如此爲難,唐雨也跟着緊張起來!

“一航,我出去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才一會兒的功夫怎麼這樣了?你別一個人藏着掖着,和我說嘛,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唐雨,我……”

“你趕緊說呀!我真被你急死了!不管什麼事,我總得先知道呀!”

“唐雨,蕭澤他……他中槍了。”

“什......什麼?蕭澤中槍?!!!”唐雨手裡的雞翅瞬間灑落一地。她僵在那裡,彷彿瞬間墜入一個迷茫的世界!

“怎麼可能啊!一航,我們都沒和他聯繫,他不是一直很好嗎?不可能!怎麼可能呀!”唐雨搖着頭,一直否定着,似安慰似悲泣。

“唐雨,周凱剛纔打電話來說的。”

“周凱?”

“嗯。”

唐雨顫抖地打開手機,裡面的通話記錄讓她瞬間崩潰!她眼前一片昏暗,內心的驚恐把她徹底籠罩!她後退幾步,許久才強裝鎮定地問道:“怎麼會這樣?”

“他遇見歹徒了。”

“他現在怎麼樣?”

“昏迷中,很危險!”

“危……危險!”唐雨吃力地重複着。

“唐雨,周凱希望你去看看他。”

“看看他?”唐雨睜大眼睛盯着一航。

“嗯。”

“不可能啊!一航,周凱爲什麼要打電話給我啊?我又不能做什麼!應該找醫生啊,讓醫生把他治好啊!”唐雨努力掩飾着自己,開始撿地上的雞翅,可滿心的恐懼依舊清晰。

“唐雨,周凱說是因爲蕭澤想見你!他喊着……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不!不可能!”唐雨連忙起身,她走到一航身邊,努力解釋道:“一航,不可能的!我和他沒有關係了!他的妻子是周妍,他喊的肯定是周妍!一航,他們聽錯了,肯定聽錯了!你不要信,好不好?”

“唐雨,我和你一樣也不願意相信!”

“一航,不是真的,他們聽錯了!我們不要……不要相信就對了!”

“唐雨……”

“不說了,一航!你餓了嗎?我去做飯了!”唐雨說完便驀地轉過身,淚水就在這傾刻間涌出。她顫抖着,咬破指尖......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內心會從此天翻地覆!

那一個晚上,唐雨徹夜未眠!她倚着窗邊,巴望着無邊無際的夜空。往昔的一幕幕倔強地浮現在眼前。

他那麼冷漠,最後一次告別是在東大,他連圖書館都不願陪自己上去;連走路都要隔着一輛自行車;連最後一次見面請求也都冷漠拒絕!他們之間的過去,真就不堪回首、灰飛煙滅了嗎?他非要反覆瘋狂暗示?

他那麼壞,最後一次見面,帶着他懷孕的妻子。那一刻,他是那麼驕傲、那麼高高在上!從此他的妻兒便是他最好的盾牌和利器!諷刺的是,那一天,她是因爲萬般想念纔回的教室,最後卻狼狽地滾落臺階。

現在,他中槍了,生命垂危,卻喊着自己的名字!這可惡、任性的傢伙到底想至自己於何境地?他們早已天各一方,各自爲家,還有理由見面嗎?是苦是甜、是生是死,不應該各自承受、互不打擾嗎?他有沒有想過一石激起千層浪,以後的種種要怎麼收場!

討厭的傢伙,爲什麼喊自己的名字!爲什麼?憑什麼?!

唐雨痛苦地閉上眼睛,她的眼眶早變得腫脹痠痛。不知何時,朦朧柔和的月光把她催進了夢鄉,攜着多年前那些美好的過往!

她笑了,是在夢裡!

可醒來的時候,卻在哭泣!

“唐雨,怎麼了?”一航心疼地把她抱回了牀上。

“一航,我……我沒事,做噩夢了。”

“唐雨,別怕!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和你一樣!只是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好不好?”

唐雨終於堅持不住了,她鑽進一航的懷裡,痛苦的哭訴道:“一航,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爲什麼會這樣?他不是過得很好嗎?爲什麼要受傷?還要告訴我們,他真的很壞很壞!”

“唐雨,我陪你去中東,好嗎?”

唐雨沒有回覆,只是突然傻傻地看着一航,任由淚水恣意打轉。

“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我們只去看看,怎麼說也是老同學。說不定這一去情況就變好了!咱們也算完成任務了!”

“一航,謝謝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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