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停，天亮，日出。
我們爬出了洞，拿着沾滿泥土的衣服到海邊清洗，衣服洗完搭起來晾曬，我們僅穿內衣坐在地上望着海。
“轉過身去，不要看我。”歐陽笑說道。
“怎麼突然害羞了？昨晚不是……”我笑道。
歐陽笑打斷了我的話，瞪着眼，“再胡說小心要你命！”
“剛纔好好的，怎麼突然變了？”
“我說過我們不可能的！”
“都在一起了，還說這話？”
“在一起爲的生存。現在不冷了，就要分開！”
“還有這樣的嗎？”
“怎麼沒有？現在就有了！”
“心情不好了嗎？”
我說着一把抱住了她，把她壓在身下就去親。她抓住我胳膊就往外推，反抗了幾下就擁吻在了一起……
水坑裡已經又蓄滿了水，現在已經沉澱得很清澈，我們也沒省，趴在地上喝了個夠。
衣服已經晾乾，我穿好衣服來到海邊看她抓魚，今天很順利，沒費力就抓了兩條，我生火烤魚，她去穿衣服休息。
早餐過後我們愜意地躺在草地上，有那麼一瞬間感覺是在海島度假。
“你們在這裡的時候，也這樣嗎？”歐陽笑問道。
“沒有。那時候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候我有小潔，想着回去和小潔結婚的。”
“小潔是誰？”
“一個普通人，和我一樣的人。”
“那你們怎麼沒在一起？”
“她……我對不起她，如果不是寶藏，她也不會那麼不幸。”
“她死了？”
“沒有，不過和死了也差不多，心死了。”
“你現在有張小颯，那你怎麼還對我那樣？”
“她……”
對啊，還有小颯呢，我怎麼把她忘了？或許在心裡並沒有把她當真正女友吧。
我說道：“我和她只是意外，沒有什麼真感情，她不是小潔。”
“那我也不信，你和小萌在這裡孤男寡女，你會沒有想法？”
“想法是有，我們也住在一起，那個時候搭建的有小房子。但是我也有原則，如果現在也有小潔，我也不會對你那樣。”
“你的意思是那個小潔比我漂亮？”
女人的特點就是吃醋，隨時隨地。
我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做對不起女友的事。”
“我們現在算什麼？”
“你挺好的，做我女朋友吧？”
“你敢說你是真的愛我嗎？”
“怎麼不敢？我就是真的愛你小玉。”
“前幾天你還嫌棄我，還罵我，我都記得呢！”
“我罵的是歐陽笑，你是馮凌玉。”
“我以後可能還會是歐陽笑。”
“名字你可以隨便用，人不變就好。”
“呵呵……我想見見小潔。”
“見她？爲什麼？”
“怎麼？害怕了？你是不是騙我？快說實話！”
“沒有。她現在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也不想你傷害她。”
“我爲什麼要傷害她？你放心，我就是看看她，看看她有多大魅力。”
“我不知道她住在哪。”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嫁人了。”
歐陽笑笑道：“嫁人了？嫁給哪個豪門了？”
“孫亞飛的哥哥，孫亞志。”
歐陽笑愣了一下，說：“他？我知道。嫁給他也是個好歸宿。”
“你認識的人不少啊，你和他……”
“我認識孫亞飛，當然也知道他哥哥，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好不？”
“那個孫亞飛被你罵成那個樣子，我和魯慧都以爲你是他前女友。你們真的不是？”
“信不信由你。”
“我當然信。等到我傷好了之後，我們就趕緊做個大筏子離開這裡，過我們的安穩生活。”
歐陽笑臉上浮現一絲愁雲，一閃即逝後嘴角上揚，笑着說：“我突然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
“在這裡沒有憂愁，不用考慮太多。我們住在這裡好不好？”
“可以啊。我們可以回去拿一些生活用品來這裡，那樣我們會過得好一些，你也不用再受風吹雨打。”
“回去就不會回來了。”
“你真想住在這裡？”
“嗯。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嗎？”
“當然。那我們不走了。等傷好了以後就建個房子。”
“真的？”
“真的！”
“呵呵……”歐陽笑輕輕嘆了口氣，說：“想想就好，不可能不回去。不過，我們可以在這裡多住幾天。”
我明白她的心情，她渴望逃離現在的生活，想過得安穩，可是又不願意連累我在這裡受苦。
二
我伸手把她擁抱在懷中，她像小貓一樣偎依在了我身上。
“起來。”歐陽笑突然推開我，來到一棵樹前，“我也想刻幾個字。”
“你要刻什麼？”我跟了過來。
歐陽笑抽出匕首，在樹上認認真真刻了幾個字，然後把匕首交給我，“該你了。”
我看了看，上面刻着：今生無緣。
我看了她一眼，她扭過了頭去，臉部抽搐了一下。
我略加思索，刻道：事在人爲。
歐陽笑轉過身看了看，搖着腦袋說道：“不好，不好。”然後問我：“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你在煩惱，在後悔。”
“那你知道我煩惱什麼，後悔什麼嗎？”
“你一直想得到一件東西，但是卻走錯了路，那件東西離你越來越遠，突然有一天你機緣巧合得到了，但是你卻不敢擁有它，因爲你知道你的道路上不會一帆風順，所以你後悔，後悔走錯了路。”
“我覺得你有時很可怕。我要離你遠一點。”
“可怕？是因爲我看穿了你的心思？你不用怕我，瞭解你才能更愛你。”
“你……你覺得我愛你嗎？”
“愛不愛，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只是報恩。如果沒有動情，你現在也不會煩惱和後悔。你想擁有這份愛，又恐怕失去，害怕失去，又想擁有。你很矛盾。”
“我自己都不知道。”歐陽笑苦笑了一下，繼續說：“昨晚我可以一出手就打死你的，可是我始終沒有下去手。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手軟，也不是因爲你救了我。”
“這就是感情。既然不知道就不要再想了，都是自尋煩惱。”
我拉着她靠着樹，面對大海坐了下來。
歐陽笑把頭靠在我肩膀，我摟着她，靜靜感受着海風的輕撫。
“你看那海天一線的地方。”我指了指遠方，“我們現在只能看到空曠的海面，要是到了那個位置，就會看到另一番景象。”
歐陽笑歪着頭望着前方，說：“能看到什麼？看到的還是茫茫大海。”
“不到那個位置又怎麼知道結果？就如同我們現在，我們所能想到的都是受環境和心理因素制約，只要到達另一種境界，思想就會改變，煩惱也就會自動消失了。”
“會嗎？到了新的位置就能看到希望了嗎？”
她的話音剛落，我們就看到了希望。一艘船從海天一線向我們駛來，越來越清晰。
希望來了，但是這個時候我希望它不要來。
我躺了下去，說道：“我突然感覺困了。”
“昨晚都沒有休息，我也困了。”歐陽笑也躺了下來。
“那就閉上眼好好睡一覺。”我看着她閉上了眼，我也閉上了眼。
靜靜躺了十幾分鍾。
歐陽笑坐了起來，“你說得對，遇到問題不能逃避，站在新的位置可能會有解決的辦法。”
我也坐了起來，船體更加清晰了，我望着歐陽笑，問：“你想好了？”
“錯過這一次也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爲了新的生活，我們出發吧。”歐陽笑說着就站了起來，四處尋找乾柴。
我也一起找來乾柴，點着了火，壓上潮溼的樹枝雜草，濃煙立刻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