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哲科看到這種情形,知道對大唐的戰爭是發動不起來了。此時,他也知道,自己將面臨着巨大的危機,他迅速盤算着,如何度過危機。
這時,左丞相真德南迴來了,他悄悄對契苾哲科說道:“大汗,我已經佈置好了,請您先和他們周旋,實在是不行的話,就動用武力解決。”
契苾哲科聽了真德南的話,心裡踏實了不少。
這時,契苾烏雲走到了長老們的對面,她沒有單獨向契苾哲科行禮,而是向着全體長老行了一個撫胸禮。說道:“各位祖父、叔伯,你們好,烏雲這廂有理了。”
大長老契苾章鋆帶頭和契苾烏雲打招呼,他們說道:“公主殿下。”“殿下好。”
契苾章鋆笑着說道:“烏雲,你從大唐回來了,事情辦得很好。你帶回來了糧食,拯救了整個鐵勒部,功勞很大呀。”他這樣說話,好像契苾烏雲並沒有避禍逃走,而是替鐵勒部去辦事了。
其他支持契苾章鋆的長老們也紛紛附和道:“公主殿下辛苦了。”
契苾哲科冷眼旁觀,他現在是看明白了,自己的這位三叔契苾章鋆,已經和契苾烏雲串通一氣了。而且,他們已經暗中做了安排呢。這不,12位長老中已經有8位表露了他們的態度。
他轉過頭去,又看了看左丞相真德南。
真德南笑着向他點頭,示意他已經安排好了,請契苾哲科放心。契苾哲科又看看臺子周圍的衛隊,都是自己的親信,心裡踏實下來,他決心先和契苾烏雲等人周旋。實在不行,就武力解決。
此時臺下的官兵們,其中支持契苾哲科的人和支持契苾烏雲的人,他們心中有數,暗地裡劍拔弩張的,隨時準備響應主子的號令。
臺下的絕大多數的官兵們不明白上層的事情,然而,他們卻是雙方爭取的主要目標。只有得到大多數鐵勒部衆的信服,可汗的位子才能夠坐得穩當。
契苾哲科決定爭取主動,他微笑着說道:“烏雲侄女,你回來了就好。叔叔我可是十分擔心你的安全啊。”
面對着殺父仇人,契苾烏雲恨不得一把將他撕碎,水煮油炸了,再挫骨揚灰。可是,她肩負重任,不得不暫且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她微笑着說道:“感謝叔父的掛念,侄女一切安好。”
契苾哲科仔細地盯着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心中不再把她當做任人擺佈的一個乖乖女了,而是當做一個兇猛的雌虎一樣,重視起來。
契苾哲科擺出可汗的架子說道:“好了,你辛苦了,就先下去休息吧。等我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就派人送你去見你的母親。”
說完,他對速部和(契苾哲科的侍衛副總管)說道:“你帶着公主先下去休息,要好好保護公主,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說着,對速部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暗中控制住契苾烏雲。
速部和是契苾哲科的死黨,他明白主子的意思,上前對契苾烏雲說道:“請吧,公主殿下。”
就在這時,契苾烏雲說道:“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事情沒有辦完。”
速部和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望着契苾哲科。契苾哲科知道契苾烏雲不肯就範,可是當着衆人,他也不敢強行動粗。他揮揮手,速部和就下去了。
契苾哲科問道:“烏雲侄女,你還有什麼事情?”
契苾烏雲沒有回答他,而是面對所有長老們說道:“各位長老,我這次前往大唐,帶回來了天可汗(李世民)的冊封詔書。請大家傳看一下。”
她說完後,在她身後的杜荷就從懷裡取出了一道大唐李世民的聖旨。
自從大唐打敗了東突厥的竭利可汗之後,草原上公推李世民爲草原民族的共主,稱其爲天可汗。草原上的部族名義上是臣屬於大唐的。主要首領的任命,都有大唐李世民的詔書。
只是,這兩年,草原部族強盛,大唐遭遇了天災,國力衰弱,就不太管草原上的事情了。
契苾烏雲接過了聖旨,首先遞給了契苾章鋆。
契苾章鋆首先對着聖旨行了臣子之禮,然後展開了聖旨。只見聖旨上寫着:“冊封鐵勒部公主契苾烏雲,接替父汗契苾何力,爲鐵勒部新任可汗。封號烏雲(智慧)可汗。”
鐵勒部歷史上是從母系社會直接轉變過來的,曾經有過很多位女可汗,三代以前就是太后聽政的。因此,對於冊封契苾烏雲的資格問題,沒有人有異議。
接着各位長老都傳看了這份聖旨。
終於輪到契苾哲科了,他接過聖旨看了上面的內容,第一感覺就是要將聖旨撕得粉碎。然而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這樣的舉動只會顯得他心虛。
他假裝仔細閱讀聖旨,心裡卻在快速盤算對策。
此時,臺下的觀衆們都發現臺上發生了事情,都議論紛紛。
“哈哈哈。”半晌之後,契苾哲科突然笑道:“真是可笑,咱們今天的大會是幹什麼的?就是要出兵討伐大唐的。李世民現在是咱們的敵人,他有什麼權利冊封鐵勒部的可汗。太可笑了。”
支持契苾烏雲長老胡爾勒說道:“難道,天可汗送來的糧食,咱們也不要了嗎?”
契苾哲科很爲難,他現在可不敢說不接受大唐的糧食,那麼,所有支持他的人都會轉過來反對他的。他說道:“這是兩回事兒,糧食我們要收下,但是,這並不代表李世民就有權利干涉鐵勒部的事情。”
他的理由很蒼白,長老們都有些不以爲然。
這時,左丞相真德南走過來,對他低語了幾句。契苾哲科大喜,他說道:“你馬上去辦吧。”
真德南匆匆離去了。
契苾哲科大聲說道:“草原上的事情,還是要由草原人自己說了算。讓我們聽聽狼王的旨意吧。”
接下來,大家都在等待狼王的出現。
此時,穿着鐵勒部服裝的大唐右衛大將軍侯君集,帶着5000精兵,在契苾哲羅小舅子麻含古的引導下,已經秘密來到了會場附近,他們暗中包圍了會場。
於此同時,契苾章鋆的主力1萬名騎兵,也秘密開到了鐵勒部常備軍中軍的營地附近,暗中監視着中軍的動靜,以防不測。
不久,狼王被左丞相真德南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