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契苾哲科的一位長老,也早就看出了今天場上的情形不對,他的利益是和契苾哲科綁在一起的,關鍵時刻,他自然要出手相助。
他看到左丞相真德南在臺子中央,支起了一個貢桌,將狼王放在上面後,他不顧今天真德南是會議主持人,搶先站出來,大聲喊道:“狼王降臨,衆人蔘拜。”
契苾哲科馬上帶頭跪拜下去。
這下,所有人都跪拜了下去,就連契苾烏雲也不得不跪了下去。
等衆人站起來以後,那個長老大聲說道:“狼王是草原上的神,狼王在契苾哲科可汗手裡,就代表了他的正統。誰反對可汗,就是反對鐵勒部的神明。”
他搶先扔出了一個大帽子,的確嚇住了不少的普通官兵。接着他又帶頭向契苾哲科可汗行禮,口稱“大汗萬歲!”
支持契苾哲科的人馬上響應。不少不明真相的官兵們也跟着向契苾哲科行禮。眼看着人數超過了半數以上。
那個長老看到契苾章鋆等人沒有反應,他厲聲喝道:“你們爲什麼還不向大汗行禮,難道你們要造反嗎?”
這下,又有不少官兵被嚇住了,他們也開始向契苾哲科行禮。
眼看着控制住了局面,契苾哲科鬆了一口氣,他站起來,想要發表講話。
“等一下!”就在這時,契苾烏雲大聲喊道。
就在衆人愣神的時候,契苾烏雲喊道:“他那尊狼王是假的!”
這一聲喊叫,就像驚雷一般,把人們震得七葷八素的。臺上臺下的人們都愣住了。
契苾哲科心裡“咯噔”一下,心道:“這尊狼王曾經跟隨契苾烏雲離開過王庭,是契苾哲羅送回來的。難道他們做了手腳?”他坐不住了,馬上就去狼王那裡查看。
衆人也都跟着圍了上去。
契苾哲科看了半天,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他認定,這就是原來的那尊狼王。
左丞相真德南說道:“公主殿下,您說這尊狼王是假的,有什麼證據嗎?”
支持契苾哲科的那位長老也說道:“就是,你不能信口開河,狼王是鐵勒部的神明,你不能隨便褻瀆。”
現在,臺下的衆人也都看出來了,臺上是契苾哲科和契苾烏雲在爭奪汗位。而且貴族們也意見不一,大家都打起了精神,仔細觀察。這可是關鍵時刻,自己可不能站錯了隊。
契苾烏雲說道:“狼王是草原的神明,我自然誠心敬服。可是,這是一尊假的狼王。我就沒有必要尊重它了。現在,我就告訴你們,它爲什麼是假的。”
契苾烏雲也來到狼王雕像的面前,她說道:“大家都知道,以前狼王一直都在我父汗的汗帳裡,她怎麼會到了我叔叔(契苾哲科)的手裡呢?
狼王對我鐵勒部至關重要,我父汗爲了確保他的安全,特地請高人按照狼王的摸樣,打造了一尊十分相似的狼王。平時就擺放在汗帳的明顯之處。而真正的狼王,被他供奉在汗帳的裡間,只有到重大祭祀活動,才請出真正的狼王。”
契苾烏雲指着狼王說道:“這尊假的狼王,是有明顯的標記的。大家請看他的眼睛。他的雙眼是不一樣的,其中的一隻眼睛上,有一道劃痕。大家請看。”
長老們都圍上去仔細觀看,果然發現,他的一隻眼睛上,有一道細細的劃痕,由於狼王的眼睛顏色很深,很不容易發現。
支持契苾烏雲的長老胡爾勒馬上大聲說道:“是的,烏雲公主說得沒錯,狼王的眼睛果然有問題,是個殘品!”他故意大聲說,讓臺下的人們也都聽得見。
接下來,契苾烏雲說道:“在狼王的底座上,我父汗還提前留下了證據。現在,請一位長老將證據取下來。”
支持契苾哲科的那位長老說道:“我來看吧。”他生怕契苾烏雲等人接觸狼王做手腳,於是自己去查看。
他喊來兩名武士扶住狼王,他在底座上尋找起來。他看了半天,說道:“沒有啊。”
契苾烏雲說道:“在左側的邊緣,你看到那處顏色較淺的地方了嗎?那是一層薄蠟,你把它刮開。”
那位長老在用手指撫摸,果然是塗了蠟的,他刮開後發現裡面有一張白色的紙條。他很緊張,生怕上面有對契苾哲科不利的字據。
他反覆看了看,就是一張白紙,上面什麼也沒有。這下,他高興了,他舉起紙條喊道:“沒有,上面什麼也沒有!”
契苾哲科也鬆了一口氣,問道:“這樣的一張白紙,能夠說明什麼問題呢?”
契苾烏雲說道:“這張紙條是真正的狼王託夢給我父親汗的,他告訴了我父汗,如果需要知道上面的秘密,可以用火來烤,那上面的字跡就會出現的。”
現在是11月份,天氣寒冷,爲了給長老們取暖,他們的座椅背後都有一個炭盆。
程處默接過了紙條,高高舉起,向所有人示意,然後在炭火上不斷地移動,不久,紙條上就出現了字跡。
所有的人都很驚奇,他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就連支持契苾哲科的那位長老也驚呆了。
支持契苾烏雲的長老胡爾勒接過紙條,大聲念道:“狼王諭示,我契苾何力近日恐有災禍,因此預先傳汗位給我的兒子契苾德朗,如果我的兒子再有不測,即傳位給我的長女契苾烏雲。”
胡爾勒唸完了字條,接着喊道:“大家來看,這的確是大汗的親筆字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寫到這裡,爲了讓讀者理清頭緒,這件事還得從長安城說起。
當初李愔在長安城裡就制定了了這個新狼王計劃,他事先在狼王雕像上做了手腳,然後讓契苾哲羅拿着狼王回來,獻給了契苾哲科,取得了他的信任。
契苾哲羅通過大長老契苾章鋆和小舅子麻含古等人,聯絡了不少的長老和部族首領,並且左丞相真德南的暗中配合下,這纔有了今天的一幕。
至於字條上的字跡,那是一種密寫藥水。
密寫藥水常見種類有,用毛筆分別蘸取醋、檸檬汁、番茄汁、洋蔥汁等在白紙上寫字,晾乾後都可不留痕跡。這些物質是最簡單的密寫藥水。想讀此密寫字,只要把紙在酒精燈上(或炭火爐上)烤一烤,棕色字跡便會很快出現。固然,在火上烤時要不斷左右移動,不可太近火,以防白紙烤毀。其原理是:醋、檸檬汁、蕃茄汁、洋蔥等物質會與紙產生化學反應生成一種類似透明薄膜一樣的物質,着火點很低,在火上烤一烤,密寫後的地方會變焦面顯出棕色字跡。
到現在爲止,這僅僅是狼王計劃的一部分。好戲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