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部王庭——現在叫豐州刺史府了。
隨着兩家金礦和一家煤礦的開始開採,突利貴族們看到了另外的生財之道,就對放牧的興趣開始降低了。
爲了穩定這些突利部的貴族,經過朝廷同意,豐州的礦產資源全部採用股份制經營。朝廷佔股份的51﹪,李愔佔10﹪,其餘股份由突利部貴族和自由民自願參與。
今年,由於時間關係,暫時只能夠上馬這些項目,就是這樣,已經解決了5000餘人的就業問題。同時城市建設也僱傭了大批勞工,又解決了3000多人的就業問題。
李愔和突利可汗(現在叫豐州郡王了)阿史那什鉢苾突然發現,要是按照豐州的開發計劃執行下去,在豐州的8萬多牧民,不僅不存在安置問題,而且人手會有很大的缺口。
阿史那什鉢苾寫了一個奏章,李愔在上面署名,可以在內地招募部分有經驗的農戶和各類工匠,前往豐州參與這裡的開發。李世民批准了這個要求,給予了3000人的招募名額。
草原上牛羊等牲畜資源豐富,經過李世民的同意,在豐州也建立了一家化工廠。大量屠宰的牲畜的皮革,則用來建立了一家軍用服裝廠。
軍用服裝廠主要的產品是皮大衣、皮手套、皮坎肩、皮帽子和大頭鞋,主要供應在草原上的近3萬名唐軍官兵。
豐州唐軍軍營。
豐州的駐軍單位是邊防軍的一個軍,6000人,編制爲兩個守捉,各2800人,下面是5個鎮,各500人。其餘人員爲機關和直屬部隊。
最高長官是軍使(正四品),現在設置了政治副使(正四品下)。
在樑王李愔關照下,豐州駐軍的營房裡,全部修建了火炕,還修建了蔬菜溫室。官兵們也都穿上了過冬皮製衣物。
李績行文兵部,從豐州軍用服裝廠,訂購了大批的過冬皮製衣物,在過冬前,草原上的事務基本上有了着落。
李愔在草原上忙忙碌碌的,幹勁十足,眼看着草原上的事情一點點理順了,他的心裡十分安慰。他相信經過草原開發,牧民內遷,發展工農業等措施,草原民族和內地人逐漸融合,用不了多少年,整個草原將徹底融入大唐,成爲大唐鞏固的領土。
今天就是冬至了。
在豐州刺史府的臨時住宅裡,李愔上午就覺得昏昏沉沉的,中午簡單地吃來一點東西,就睡下了,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他覺得心情灰暗,情緒怎麼也高不起來。
果然,杜荷推門進來了,說道:“長安來信了,太子殿下出事了。”
李愔強作鎮定地問道:“什麼情況?”
杜荷把李旦的來信遞給了他。
原來,在不久前的一次秋季打獵的時候,太子李成乾遇到了一隻豹子,戰馬受驚,將他摔下了馬,無巧不巧,右腿正好摔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腿骨摔碎了。殘疾是肯定的了。
“我靠,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李愔覺得就像天塌了一樣,眼前一陣發黑,險些摔倒在地。
杜荷看到李愔的狀態,心中既吃驚又有些納悶,心道:“愔哥對太子李成乾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吧?怎麼反應會如此激烈?”
杜荷趕緊扶住李愔,讓他躺下。接着,就喊採紗前來照顧他。
李愔止住了他,說道:“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李愔爲什麼會這樣呢?
原來,歷史上的李成乾,雖然才智上屬於一般人,但是他孝順仁愛,還是個正常的青年。後來,在他17歲那年,他的腿摔壞了,從此就開始自卑,在社會大衆,尤其李恪和李泰的壓力下,逐漸自暴自棄,成爲了一個變態,最終被廢除了太子之位。
李愔來到這個時代,他的目標是要保護李成乾,扶助他登上帝位,他好平平安安地過日子。他最擔心出現這樣的情況。
李成乾今年已經18歲了。李愔以爲既然自己都能夠穿越,去年李成乾也沒有出事,看來歷史已經改變了。誰想到,李成乾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歷史的慣性是巨大的,不是他這隻小蝴蝶可以輕易改變的。
李愔對未來的一切希望都落空了!他頭痛欲裂,眼前一片黑暗。
聞訊趕來的採紗,以及阿史那晴等人,在門外十分擔憂,他們不敢出聲,就在外面悄悄等候着。他們不知道歷史的走向,不清楚李愔爲什麼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李愔躺了一下午,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他覺得,自己應該第一時間去安慰太子李成乾,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
“難道,我去給他講什麼孫斌、王佐的故事?還是講什麼其他的身殘志堅的人物傳記?”李愔心道。
從他對李成乾的瞭解來看,這位太子爺顯然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物,他性情懦弱、懶散、心裡承受能力不強,經不起打擊,若是沒有發生殘疾這件事,在自己的輔佐下,也許能夠成爲一個守成之君。
可是……
生活中沒有可是!
李愔決定返回長安,儘可能地去鼓勵李成乾,振作他的精神。
李愔現在是草原宣撫使,責任重大,是不能隨便離開草原的。於是他寫了一道奏章,派杜荷返回長安,請求李世民批准他回去彙報工作。
李愔叮囑杜荷代表自己去探視李成乾,順便看看朝廷上有什麼反應。
長安城。
正如李愔所擔心的那樣,自從太子李成乾受傷之後,朝廷上一屆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李成乾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走出東宮了。他的腿傷已經漸漸好了,可是走路明顯地有些吃力,一瘸一拐的。他原本在面對蜀王李恪、魏王李泰的時候,就感到有些壓力。現在,他的壓力就更大了。
除了李愔以外,整個大唐最關心他的莫過於長孫皇后了。長孫皇后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有着敏銳的政治嗅覺,她現在也是深深的憂慮。她所擔心的不僅僅是長子李成乾的身體,而是爲他的前途深深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