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想了想,也想讓他們試試,再三叮囑他們不要刺激了安寧,就讓他們進去了。
李承乾陪着長孫沖走進了安寧的臥室。李承乾示意宮女們退下,隨後,他也跟着着宮女們推下了。
長孫衝朝着李承乾報以感激的一笑,就來到了安寧的牀前。
“安寧。”長孫衝深情地叫道。
病牀上的安寧,原本目光呆滯,直直地地盯着房頂。這些天來,她一直都是這樣。“哀莫大於心死。”就是她心情的寫照。
聽到盼望已久的熟悉的聲音,安寧呆滯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她轉動了一下眼球,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情郎。
“衝哥!”安寧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眼前模糊了。
長孫衝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一隻手,關切地叫道:“是我,安寧。”
安寧掙扎着想要坐起來,長孫衝急忙將她扶起,拿了一個靠墊,讓她靠在牀頭倚着。
安寧想看清自己情郎的摸樣,可是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讓她看不清楚。於是她伸出纖細的手掌,要撫摸長孫衝的臉。
長孫衝握着她的手掌,輕輕貼在自己的面頰上。望着心愛的玉人這般憔悴的摸樣,他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臥室的外間,賢妃娘娘聽到女兒的哭聲,忍不住就要進去。可是,她強忍住衝動,沒有進去:女兒能哭了,這也是一大進步。
良久,小情侶終於不再哭泣了。
“衝哥,你帶我離開這裡吧。”安寧哀求着。
長孫衝微笑着望着她的眼睛,點點頭,湊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一定。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接着,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好一陣子。
安甯越聽越驚喜,她眼睛大睜,就要叫出聲來。
長孫衝急忙制止了她,又在她耳邊嘀咕了一陣,安寧慘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紅潤。
長孫衝站起來,大聲說道:“公主,臣走了,您要多多保重。”
安寧不捨地望着他,悄聲說道:“衝哥,我等你。”
長孫沖走出了安寧的房間,對在外面焦慮踱步的賢妃娘娘說道:“娘娘,臣已經勸說了公主,她的情況已經好轉了。臣這就告辭了。”
賢妃娘娘顧不上聽他說些什麼,不等他說完,人已經走進了安寧的臥房。
李承乾對着發呆的長孫衝說道:“表哥,咱們走吧。”長孫衝望了安寧的臥房一眼,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賢妃娘娘衝進了安寧的臥室,就看見女兒坐在牀頭,竟然衝着自己微笑。這一瞬間,可把她嚇壞了,以爲安寧精神出了問題。
望着一臉關切的母親,安寧說道:“母妃,孩兒想通了,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賢妃又驚又喜,抱住安寧就哭了起來。她的眼淚真多,一會兒就把安寧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
安寧說道:“母妃,女兒餓了。”
賢妃大喜,急忙叫人去給她弄吃的。
大唐鴻臚寺裡。
薛延陀王庭總管孛貼,正在向可汗夷男彙報情況,他說道:“可汗,臣打聽清楚了,狼王的確是落入了李世民的手裡。”
夷男可汗眉頭緊皺,說道:“這下可麻煩了。”他問道:“有沒有可能搶回來?”
孛貼搖搖頭說道:“不可能,一來,咱們不清楚狼王具體的位置,即使知道了,憑着咱們在長安的人手,也辦不到。”
“那怎麼辦?”夷男可汗問道。
孛貼說道:“臣倒是有一個辦法。”
“哦?快說來聽聽。”夷男可汗急忙問道。
孛貼說道:“咱們立即求取公主,同時索要大唐的新洲(張家口壩上草原),幷州(山西大同以北),同時派兵向新洲方向移動,給大唐施加壓力。
臣料定,李世民不會割讓這兩個地區的,他一定會和咱們談條件,到時候,咱們照樣求取公主,提出用狼王做陪嫁。”
夷男可汗點點頭,說道:“就這麼辦。”
孛貼說道:“臣還有一計:目前,各國使團都沒有離開長安的意思,應該是都在打狼王的主意。臣打算在他們中間挑撥一番,讓他們也向大唐提出要求,給李世民施加壓力。”
“好,這個主意好。你就去辦吧。”夷男可汗點頭說道。
“喝(是)”,大汗。臣遵旨。”孛貼答道。
不久以後,吏部尚書長孫無忌的府上。
長孫無忌對於長子長孫衝寄予厚望,經常盡心輔導他的政治才能。
他經常將朝中的一些政事,和長孫衝一起分析,提高他的分析判斷能力。長孫衝的沉穩幹練,和父親的悉心指點是分不開的。
這天,爺兒兩個談起了狼圖騰的事情。
長孫無忌說道:“今天上午,薛延陀可汗夷男,上書給皇上,要求儘快迎取安寧公主,並且提出要大唐陪嫁新洲和幷州。”
說起安寧公主的事情,長孫衝立馬就來了精神。他問道:“父親,皇上是什麼態度?”
“我們和皇上一起商量了,認爲可夷男可汗突然獅子大開口,他的目標已經變了,他是要求取另外一件東西。”長孫無忌說道。
長孫衝說道:“應該是傳說中的狼圖騰吧。”
“哦,你的思維很敏銳嘛。這麼快就將兩件事聯繫起來了。有進步。”長孫無忌欣賞地望着兒子。
“父親大人,都是您教育的好。您常說,要將事情聯繫起來看,才能避免偏頗。”長孫衝說道。說完,他接着問道:“皇上是什麼意見?”
長孫無忌說道:“皇上和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只答應他和親這一個條件,其餘的一概不答應。”
長孫衝一聽就急了,他說道:“不就是一個狼王嗎?幹嘛不用狼王來換公主呢?孩兒認爲,把狼王給了他們,讓他們放棄和親,這樣他們就失去了信義,對大唐不是有利嗎?”
長孫無忌知道他的心思,他耐心說道:“衝兒,你對安寧的心思,父親知道。可是,你不知道狼王的重要性。它是草原的圖騰,是精神象徵。大唐掌握了它,就可以影響草原上大多數部族。因此,狼王是萬萬不能落到草原人的手裡的。
而且,公主和親是安定草原的大計,皇上和大臣們的意見,都是要繼續和親,至於狼王,寧可捨棄新洲,也不能落入薛延陀人的手裡。”
長孫衝越聽越是心驚:自己籌劃了半天,結果事與願違。在皇上和大臣們的眼裡,狼王的地位竟然比和親還重要!
長孫衝沒有心情繼續和父親討論了,他找了個藉口離開家,前往康樂坊,同時派人去找樑王李愔。讓他看看,他出的什麼破注意。
長孫衝想好了,樑王要是沒有解決的辦法,長孫衝今天就豁出去了,要把他打個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