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緣不動聲色,直接將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踢向命無常。卻見命無常黑色大袖一揮,十萬兩白花花的銀錠,轉眼化作銀粉,洋洋灑灑,隨風飄散。
“陰冥教?”命無常站起,單手背在身後,陰森飄忽的聲音響起。
陳緣搖了搖頭,耿直坦白的說道:
“不是。”
“嗯。”命無常點頭,似乎認同陳緣的話,只是並沒有就此作罷,隨後說道:
“你可知道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不知道,不過至少我我知道你今天不能如願以償。”陳緣輕笑,針鋒相對的說道。
“呵呵。”陰森的笑聲再起,命無常踏空而來,掠過腳下的列列輕騎。
陳緣自是風輕雲淡,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任由陰風吹動衣襬,獵獵作響。
但見命無常,舞步再起,猶似腳下無物,毫無規律的步伐,詭異的輕踏。黑色的詭煙,無中生有,手中的招魂幡繞煙輕搖。
陳緣依舊是不動如山,絲毫沒有收到招魂幡的影響,黑色的輕煙也不成臨近陳緣的身體。
“有趣,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在招魂四搖下,絲毫不受影響。”命無常皺眉,低聲喃語。
舞步在動,只是速度更快,步伐更密,命無常再搖手中招魂幡。
招魂二搖!
只見,黑煙化作只只骷髏惡鬼,吟唱淒厲歌聲,撲向陳緣。
“這種程度對我而言根本毫無作用!”陳緣輕擺衣袖,將鋪天蓋地而來的惡鬼骷髏隨意散去,聲音平靜無波的說道。
“神識這般強大,意志也非常堅定,江湖上竟有你這樣的人物,未請教?”命無常空靈的幽幽鬼音迴盪。
一旁觀戰的衆人無不震驚,命無常是誰?一個殺人如飲水,詭異莫測的奪命之人,竟然會出聲誇讚別人,簡直讓人無法相信。
“我名:原無說。”陳緣自然而然的說道,彷彿用化名已經成了習慣,根本沒有任何羞澀的感覺。
“江湖果然神秘,無法想象,不過,不知道接下來的招魂搖不知道你能不能擋住?”命無常一聲感嘆,隨即話鋒一轉,寒聲說道。
“可以一試。”陳緣自是淡定自然,強勢迴應。
命無常不再說話,身形如詭異魅影,場中留下道道殘影,手中招魂幡翻轉,陰風怒號,周圍的人陷入幻覺,只見全場場景變化,漆黑一片,如同進入黑暗地獄。
招魂第四搖,生死不由己!
驀然,在無盡黑暗的地獄裡爬出兩道龐大無比的身形,都高大數十丈,一個人形馬頭,一個人形牛頭,尖細如同苦鬼的四隻手上,各提着一捆漆黑幽寒的鎖鏈,惡象猙獰,一步一步走向陳緣。
鐵鏈自行飛出,穿過陳緣琵琶雙骨,鎖住陳緣。
“都是幻覺,都是虛相。”陳緣輕語,陡然濃烈的黑氣跑來,那兩天陰森的鎖鏈消失。
同時,兩個高大的身形,一同消失,陰風停止,詭異的場景轉變,再次恢復正常。
“果然厲害,竟然
將我差點拉入幻境。”陳緣心驚,自從天外棺後,這是他第一次遭遇這等強度不低的幻術,若是常人,即便實力再高強,恐難以抵擋。
“怎麼可能?”陳緣雖然心驚,但是命無常卻是難以置信的震動。
自他入主無常宮以來,從未遇到一人如眼前之人這般,竟能這般輕易抗住招魂四搖的衝擊。
“你究竟是誰?”命無常聲音寒冷,周圍的輕騎也舉起弩箭,緊張氣氛陡然來臨。
“我名:原無說。”陳緣再次迴應,輕輕撫摸着大黑馬的馬頭,極爲隨意自若。
這時,命無常纔想起燈月前聽到的沉淪城風波,只是當時自己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已然明白能讓歐陽千城讓步的人,自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命無常臉上陰晴變化,幾番思量,終是退步,轉身踏空,重新回到大輦之上,緩緩躺下。
“走,後會有期。”命無常輕笑,陰森之聲不帶絲毫情感。
收到命令的輕騎同時撥轉馬頭,如何而來,如何而去。
陳緣沒說話,牽起大黑馬的繮繩,便悠然的往一線長關的城門走去。
傲然的身形,神秘的青年,註定會成爲一線長關,一次驚豔的記憶。
三日後,一道靚麗的身形行走在無常宮大殿。那是一名,媚眼如絲,妖豔之極的窈窕女子,純白的衣袍,高聳的帽子,手中白色的招魂幡,同樣詭異的步伐,同樣飄忽不定的身影。
“老哥,聽說前幾日你在一線長關吃了個悶虧?”妖豔女子看着坐在無常大殿上的命無常,聲音促狹笑道。
“這事你都知道了,看來鬧的風波不小嘛!”命無常撫摸一下額頭,無奈的說道。
“那人真有這般厲害?”妖豔女子再問,充滿好奇。
“你可以去試試嘛。”命無常散漫的迴應。
“老哥你都吃虧了,我一個定然不行,若是我兄妹二人聯手呢?”妖豔女子搖頭,轉而問道。
“不知道。”命無常神色嚴肅,話出神色凝重。
妖豔女子見狀,收斂笑容,陷入沉思,緩緩說道:
“那真的是厲害了。”
若是旁人知道,這傳說中命有無常,生無常,生有無常,命無常的無常宮黑白無常,爲了一個神秘之人竟是這般神色,恐怕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大梁境內,同州的一座城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流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茫然四顧,懷裡緊緊抱着一把殘破不堪的斷琴,額頭上的傷疤被灰塵掩蓋。
小姑娘看着街旁買着的熱騰騰的包子,吞嚥了一下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猶豫的走上前去。
“好心的大叔,能給我一個包子嗎?”小姑娘聲音略微沙啞的說道。
“哪來的小乞丐,別妨礙我做生意,快走開。”買包子的老闆,臉上一黑,不耐煩的驅趕小姑娘。
“大叔求你給我一個包子吧,我可以唱曲給你聽。”小姑娘近乎哀求的聲音越說越笑,頭也不自覺的低了下來。
“誰要聽你唱曲,趕緊滾開
,別妨礙我做生意。”那老闆依舊驅趕,不爲所動。
小姑娘看了一眼冒着熱氣的包子,失落的轉身離去,未走兩步,便被三個拿着爛碗木棍的乞丐給擋了去路。
小姑娘擡頭看想那三個乞丐,眼中露出疑問的神色,聲音沙啞的問道:
“你們幹什麼?”
“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條街是我們三個的地盤嗎?誰允許你在這乞討的?”中間那個缺顆門牙的乞丐兇狠很的質問道。
“沒有,我沒有!”小姑娘連忙擺手,委屈的說道。
“沒有?你是說我瞎嘍,昨日我明明看見一個大娘扔了幾個銅錢給你。”那乞丐再次說道,同時捲起了殘破的袖子。
“不是,那是我唱曲得來的,我沒有乞討。”小姑娘解釋道,大眼睛裡含着淚水,的確,昨日,她在街邊唱她最喜歡的那支曲子,一個大娘看她可憐,便掏了幾個銅板。
“少廢話,兄弟們,給我教訓她!”那乞丐顯然失去了耐心,招呼自己的兩個夥伴,凶神惡煞的逼向小姑娘。
小姑娘害怕的連連後退,一不小心絆倒腳跟跌倒在地,手中殘破的斷琴立馬摔了出去。小女孩不顧磕傷的手臂,連忙將那斷琴抱在懷裡,伏在地上。
三個乞丐的拳腳隨即而至,讓本就虛弱的小姑娘有些不堪重負,昏了過去,懷裡卻是緊緊抱着那斷琴不肯鬆手。
隆隆的馬車聲隨即而至,一輛正常行使的馬車,快速駛來,行人紛紛躲避,那三個乞丐自然躲的遠遠的。
轉眼空曠的大街上,只有那個倒地昏迷的小姑娘和一架行來的馬車,趕馬的車伕見狀,連忙拉住繮繩,然而馬車的車的速度依舊難以減慢。
旁邊的行人似乎已經能看到小姑娘的悽慘下場,膽小的已經將自己的眼睛給緊緊閉上。
在電光火石之際,只見一道影子極快的掠過,馬車駛過小女孩倒下的位置,馬車行使十幾米後終於停了下來。
趕馬的車伕連忙跳下馬車,往後跑去,卻發現地上空無一物,沒有想象中的慘劇,沒有絲毫血跡,讓他暗自送了口氣。
但見不遠處一匹大黑馬的旁邊站着一個穿着白緞虎紋青絨袍戴着面具的八尺青年,懷裡抱着着的正式方纔躺在那裡的小姑娘,讓馬車車伕送了口氣。
不多時,從馬車裡下來一個戴着綸巾,穿着青衣的年輕人,快步的走到馬車伕身邊,問道:
“怎樣?”
“先生放心,那小女孩被那位公子救了。”馬車伕一臉喜悅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過去看看。”青衣青年鬆了口氣,隨即走了過去。
救人的正是陳緣,被就的小姑娘讓陳緣心疼,因爲他認識,不禁想起那日酒樓唱《神靈歌》的那一幕。
“兄臺,我想這個小姑娘需要看下大夫,不如去我家,算是我做出的一點小小補償。”青衣青年拱手說道,言辭充滿歉意,神情誠懇。
陳緣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因爲懷裡的小姑娘。
他很想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