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着,“母后記得她的名字,真是她的福氣,禮妹妹確實是今年及笄的,如今十五歲半,這不,嬸母正要爲她說親呢,求到了臣妾這裡來。”
“嗯,哀家也聽說了,你嬸母中意廣陵侯家的三小子,哀家特意派人打聽了下,有才氣,品行端,堪爲良婿,且他們也年齡相當,十分合適。”
皇后臉色煞時變了,在太后銳利眸子的盯視下,她只覺得自己的心思全部被探穿,但依舊想着挽救一下,支支吾吾地道:“婚姻大事也不能太草率了,要禮妹妹自己瞧得上才行。”
太后點點頭,“言之有理,所以哀家也就不給她賜婚了,讓她自己瞧上再說吧,若真瞧上了,到哀家這裡求個恩典,哀家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也願意下一道賜婚旨意。”
皇后臉色難看得要緊,這不是明擺着也不允許她賜婚嗎?
到底是誰告密的?這件事情昨日纔派人去了方家,今日一早便叫陸淑人進宮,都還沒說得上話,太后便已經傳她來敲打了。
“沒旁的事了,就這個事情叫你來問問意見,你回去同你嬸母說說,等禮姐兒自己瞧上再說吧,婚姻大事也不能一味地聽父母做主的。”
太后打發她回去。
皇后起身行禮,“是,臣妾母家的事情,讓母后費心了,臣妾感激不盡,臣妾告退。”
蘭簡姑姑也福身,再上前爲皇后穿好披風,主僕兩人一同退出。
等她們走了,宋惜惜和沈萬紫纔出來。
她們就躲在屏風後面,把婆媳兩人的對話都聽去了。
沈萬紫好奇地問道:“太后,爲什麼不直接給那齊姿禮和廣陵侯的什麼三公子賜婚啊?”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她,“傻姑娘,婚姻大事要慎重,兩個人若不是你情我願的,日後只會成了怨偶,豈不是害了兩人,那齊姿禮也就罷了,在女學這般鬧事,瞧着也不是好的,那廣陵侯府的向三郎目前看來,倒是個可用之人。”
沈萬紫噢了一聲,“還是太后考慮周到,不像我,目光短淺,只想着眼下瞧她不是什麼好人。”
太后笑着道:“人不能單單以一時的好壞來論,一輩子這麼長,誰還沒做過幾件不恰當的事?尤其是在年少氣盛的時候,當然,不知錯或者知錯而不改則另當別論。”
太后其實很少說教的,但是她喜歡宋惜惜和沈萬紫,總希望多給她們一些人生建議,或者把自己的經驗告訴她們。
女學的事情,她知道,但還不用她出手干預,幾個小老鼠屎就要她來管,女學很難長久。
亂不要緊,亂過之後,能逐步走上正軌便好。
皇后氣沖沖地回到了長春宮,在殿外深呼一口氣,擠出一抹笑臉走了進去。
陸淑人急忙起身,“娘娘回來了。”
“夫人久等了,快坐下。”齊皇后雖不能賜婚了,但她還沒有放棄,對陸淑人自然和顏悅色。
“謝娘娘。”陸淑人入座,方纔瞧皇后進來的臉色,想來太后已是敲打過了,也就是說王妃已經入宮找到了太后。
她心頭稍安。
因着不好提婚事了,所以皇后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把方家上下都問候了個遍,便叫陸淑人告退。
陸淑人做出一副茫然的模樣,彷彿對她皇后叫她進宮,也沒什麼正事說感到奇怪,卻不敢問的樣子。
告退時腳步都凝滯了幾分,帶着疑惑的眸光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才離去。
皇后當即臉色一沉,吩咐下去,“蘭簡,去查一下昨晚或者今日誰進宮求見過太后。”
蘭簡應聲出去,半個時辰之後回來稟報,“娘娘,問過了宮門的侍衛,說北冥王妃和沈姑娘今日進宮來,去了慈安宮。”
皇后眉頭皺起,“怎又是她?”
皇后因着肅清帝曾經想讓宋惜惜進宮的事就心存芥蒂,後來他們查謝蘊的事情,連帶查出了父親有外室的事,害得齊家丟了人,再有便是宋瑞和大皇子的事情,她心頭更是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