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慧太妃宴客這日,內外命婦,京中權貴的家眷協同子女紛紛抵達北冥王府。
這日根本也沒有下雪,卻是以賞雪的名頭邀請大家來的,而且滿園的梅花也被移植到了偏僻處,經過移植,今年的梅花竟是沒開。
加上謝如墨凱旋之後,縱然叫花王悉心照料,滿園也沒開幾朵花。
但是不管賞花賞雪都是其次,大家心裡也很清楚,慧太妃是要炫耀。
果然,她今日穿了一襲紫紅織錦繡大朵荷花的襦裙,純白無暇的狐裘穿在身上,只有幾根泛白的頭髮梳了個凌雲髻,飾以金鑲紅寶石的頭冠,顯得貴不可言。
今日大長公主也是盛裝打扮而來的,只是卻也比不上慧太妃的華貴,再說在宮裡頭嬌貴了那麼多年,慧太妃肌膚白裡透紅,眉眼邊也尋不着皺紋,倒是大長公主眼角的皺紋十分明顯,且冬日皮膚乾燥,上了粉更顯得蒼老。
兩位貴太妃沒來,說是天冷身子抱恙,實則是不想看這一場慧太妃的炫耀宴。
至於其餘命婦和官眷們是肯定要來的,就算不給面子慧太妃,也要給面子北冥王。
其中不乏諂媚之人,對着慧太妃便是一頓吹捧。
嘉儀郡主今日把戰少歡帶來了,戰少歡打扮嬌美,衣裳和首飾都是嘉儀郡主賞的,是今冬最時興的款式,加上她皮膚本來比較白皙,更襯得她人比花嬌。
戰少歡爲了今日見慧太妃,做足了功課,知道慧太妃喜歡別人誇讚她年輕,給她行禮的時候,面容露了微微的錯愕,然後忙伏地請罪,“太妃息怒,小女見太妃娘娘肌膚勝雪,比起少女無不及,一時看呆了眼,實在失禮。”
慧太妃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哪家的姑娘啊?嘴巴這樣的甜,哀家年逾四十,怎能與少女相比?”
“小女乃是將軍府戰北望之妹戰少歡,小女不敢撒謊,太妃容顏絕美,氣質雍容,小女沒見過世面,乍一見太妃,還以爲是菩薩娘娘呢。”
戰少歡這馬屁算是拍到慧太妃的心坎上去了,慧太妃有很多尊白玉觀音,都是雕刻極爲精緻的,眉眼慈悲,氣度雍容,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物質與恩寵,什麼都得到了,若像菩薩娘娘那般得人敬仰,那該多好啊。
她笑得合不攏嘴,對身旁的高嬤嬤道:“好伶俐的丫頭,賞,把哀家那串珊瑚手串賞給她。”
高嬤嬤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遵照太妃的吩咐,取來那珍貴的珊瑚手串賞給了戰少歡。
戰少歡心裡都樂飛了,但是面上只有虔誠與感恩,得體地道:“小女多謝太妃娘娘的賞賜,今日得太妃賞賜,小女三生有幸,感念太妃大恩,小女會日日祝禱,祈求娘娘順心安康。”
“好孩子,起來吧。”慧太妃多瞧了她一眼,這丫頭嘴巴靈巧得很,哄得她通體舒暢,“你日後得空,多些來陪哀家說話。”
戰少歡眉梢都揚起了,恨不得當場蹦起來,可衆目睽睽之下,她只是含笑道:“承蒙太妃不嫌棄,小女定時常來陪伴。”
諸位命婦打心眼裡瞧不起戰少歡,瞧着恭順,但是嘴裡說出來的話真真叫一個諂媚。
什麼像極了菩薩娘娘?菩薩娘娘慈悲,可沒有慧太妃這樣的愛炫耀。
在場不知道誰問了句,“怎麼今日不見國公府宋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