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臉上緩緩浮起冷笑,那笑未至眼眸,在她眼尾凝結爲冰花,她輕蔑的道,“她也只有那麼大的能耐。”
盡是後宅婦人的微末手段,實在讓人提不起應付的興致。
她繼續對明燭說,“你做的很好,將那玩意給首陽,你先下去。”
明燭很有自知之明,曉得接下來的事不是他能參與的,故而從袖子裡摸出一紙包來遞給首陽,應下道,“奴告退。”
待廳裡餘雒妃和首陽兩人時,首陽攤開那紙包一瞧,她低頭嗅了嗅,目露嫌惡的道,“是不入流的媚藥,約莫是想讓公主名聲掃地。”
“哼,也難爲她了。”雒妃淡淡地道。
可不是麼,一個還沒出閣的娘子,能弄來這些下作的玩意,可不曉得花了多少銀子。
首陽小心將那東西收好,問道,“公主想要如何處置?”
聞言,雒妃臉上浮起意味深長,她目光灼灼地道,“讓駙馬吃下去如何?”
首陽一愣,繼而也笑了起來,“妙極,妙極,青三娘子意圖謀害公主,可不想,駙馬爲公主擋了煞,這謀害天家的大罪,青家若不給個說法,將青三娘子問斬都可!”
雒妃十分滿意地點頭,“駙馬可捨不得青家有損,青老夫人也不會讓青歡有礙,是以,孝順的駙馬要如何平息天家的怒火?”
首陽順着雒妃的話想下去,再念及前幾天公主與槐序許諾的紅妝樓,她眸子一亮,“自來就沒有女兒家不喜歡金銀首飾的,故而用紅妝樓補償公主,駙馬即便不願,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公主就喜歡那些頭面。”
主僕兩人,一言一語後相視一笑。
首陽很是欣慰,她是陪着公主長大的,以往公主雖是嬌縱,可被太后和聖人保護的很好,見不着宮廷裡的污穢,是以性子其實很是單純。
以致於公主與駙馬的初見,其實明眼人都曉得這其中沒那麼簡單,可公主還是一頭就紮了進去。
如今看來,公主的心計和手段她已經看不透了,甚好,甚好。
當天,駙馬就收到了雒妃的邀約,只說她追憶起往昔,故而欲請他一道用晚膳。
秦壽思忖片刻,神色不明地應了邀約。
當晚,安佛院花廳,燭光搖曳如晝,雒妃一襲胭紅長裙,烏髮如瀑,只用一白玉簪子鬆鬆挽着,她靠坐在圈椅裡頭,有些嬌小,又帶着慵懶,眉目有高貴,讓人不可親近。
聽到動靜,她微微睜開眼,水潤溼濡的桃花眼頓雲霞升蔚,好看的緊,“駙馬既然來了,就入座吧。”
長條的桌上,已經擺滿精緻好看的菜餚,活色生香,莫不如是。
雒妃直起點身,對邊上的首陽點點頭,“開宴吧。”
首陽應了聲,一擊掌,紺香與鶯時各自端了清水進來,雒妃動作熟練地淨手,那青蔥玉指挑起的水珠,晶瑩地晃眼。
秦壽從頭尾到未發一言,他同樣淨了手,煙色鳳眼意味不明地看着雒妃,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了。
然而雒妃並不熱絡也不冷淡,就像是應對多年老友一般,她執起象牙箸,首陽已經布了她喜歡的菜在碟子裡,她也不管秦壽,姿勢優雅地用了起來。
秦壽頓了頓,見雒妃每樣菜式都用了點,他這纔拿起面前的象牙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