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佳哪裡知道童小槐內心種種複雜的情緒?
只當她是沒從天下掉下大餡餅的驚喜中恢復過來,手握成拳擂了擂童小槐的肩膀。
“不過,你可以放心,炎博這人純情得很,據我所知,你可是他的初戀情.人哦!”
這話,如果在大半小時前聽到,童小槐興許還會興起一點點開心的情緒。
而現在,這個事實在另一個事實面前,則顯得不痛不癢無關緊要起來。
“佳佳,炎博說你喜歡吃粵菜,我們一會去粵菜館吃午飯,好嗎?”
童小槐不想再跟陶佳討論炎博家境和爲人,她現在,心裡亂得很,只能儘量把自己的注意力轉到別的話題上。
好在,陶佳也不是個多專注的人,聽她這麼一說,注意力便轉到了l城那些好吃好玩的地方上面去。
車子駛到炎黃樓下,說是要拋棄炎博的童小槐,給炎博發了條信息,讓他下樓。
數分鐘之後,炎博從大廈裡走出來,徑直走過來,在陶佳還沒來得及下車換去副駕上就坐,他已經打開副駕門坐了上來。
“剛纔揹着我到哪風.流快活去了?”他一邊扣安全帶,一邊扭頭笑着問童小槐。
“我和佳佳去買了些水晶飾品……”童小槐如實彙報。
她的語氣有些冷淡,炎博凝起眸子認真地看了她一眼。
童小槐下意識了移開視線,看着陶佳,又拍拍她的手,“我跟佳佳說去吃粵菜,她說沒意見。”
炎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裡卻說,“她就是豬,吃什麼都不會有意見的!”
陶佳不滿地抗議,“唉,炎博你什麼意思,什麼我就是豬,我也是很會吃的好不好?”
炎博坐直身子,視線望向前方,嗤笑道。
“是的,連基圍蝦和羅氏蝦都區分不清的人,真的很會吃。”
陶佳被噎了一下,知道自己說不過炎博,於是一把摟過童小槐肩膀,耀武揚威地哼一聲。
“炎博,你儘管欺負我!我現在跟小槐是一國的,你把我欺負慘了,我就把你的糗事蠢事全都告訴小槐。”
說着,搖了搖童小槐,“小槐,你放心,如果他欺負你,我也會幫着你欺負回來。”
童小槐對她笑笑,沒有答話。
“陶佳佳,你確定,我真有糗事蠢事可以具你爆料?你確定,你那些糗事蠢事一點不介意我捅出去?”
炎博和陶佳笑着鬧着,一邊的童小槐卻格外地安靜。
陶佳並不瞭解童小槐,因而,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
但炎博上車之後滋生的那股不安,隨着她的沉默而一點點地累積,到了粵菜館門口,那股不安已經沉澱澱地累積成重錘,狠狠地壓.在他的心裡,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進門之後,陶佳去了洗手間,炎博趁機把一直挽着陶佳似是在逃避他的童小槐扯了過來,先是摸摸她的額頭,然後凝視着她低聲問。
“小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在炎博面前,童小槐向來不擅長撒謊,但她的心因陶佳的那些話而擾得紛亂不堪。她想要理清這份焦躁和不安,但目前來說,卻有點困難。
“我沒有不舒服,只是,賭場那邊出了點事……”
在她自己還沒理清這種糟糕得不行的感覺到底是因何而來之前,她不得不撒了謊。
炎博緊緊地盯着她,直覺告訴他,她有事瞞着他。
可他,卻不想逼她。
“那一會吃完午飯你要回去處理一下嗎?陶佳我來陪着就行,實在不行,我就讓郭小姐帶她到處轉轉。”
炎博體貼地說着,把她帶到了一早訂好的包間裡。
這種時候,童小槐確實不想面對陶佳,甚至,亦不想面對炎博。
“嗯,那我一會跟佳佳說一聲,今天我要失陪了,明天我再陪你們。”
炎博擔心地看了她一眼,握緊她的手,輕輕應了一聲。
童小槐的心情很低落,炎博能清楚地感覺得到。
他看看陶佳,揣測着會不會是陶佳說了些什麼奇怪的話,惹童小槐吃醋了?
可童小槐的反應,卻不像是吃醋!
她在自己面前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挺溫順的,但炎博知道,她骨子裡其實是個很暴烈的人,如果她真的吃醋,絕不可能會作委曲求全狀。
她大概,會直接拋了桌子,然後指着他炎博罵。
童小槐的異常,到飯吃了一半的時候,連陶佳也發現了。
“小槐,你怎麼了?是不是累了?”
陶佳是個精力充沛的人,有得玩,她能通宵兩天兩夜還精神弈弈,所以,許多陪着她玩的人都吃不消。
她以爲,童小槐也吃不消了。
童小槐對上陶佳滿是愧疚的臉,搖頭否認道。
“不,我不累,只是家裡有些事。”
對炎博撒下的謊,自然不能在陶佳面前戳穿。
“很抱歉,我一會可能要失陪了,我得趕回家處理些事情。明天我再帶你四處走走,非常抱歉。”
陶佳信以爲真,連連擺手安慰她。
“抱歉什麼啊,要說抱歉也是我說,妨礙你的正事了。再說,一會吃完飯,我也要回酒店午休的,你們有什麼事就去忙吧。”
陶佳看起來是真的不介意,但童小槐卻很過意不去。
強抑下心頭的種種焦躁,與陶佳聊起大學裡的一些趣事來。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狄旭。
陶佳對這類八卦特別敏.感,聽童小槐提起狄旭,便忍不住跟炎博開起玩笑來。
“炎博,你要小心啊!師兄師妹的愛情,可是非常美好的!”
炎博瞪她一眼,夾了一件炸牛奶放進她的碗裡。
“東西好吃就多吃點,亂說些有的沒的!”
炎博嘴裡這樣說着,心裡卻泛起一串串酸氣沖天的泡泡。
雖然知道那都是自己和陶佳腦補出來的畫面,但他就是抑制不了那迅速發酵的臆想。
童小槐瞥一眼炎博,不知爲何,覺得他那溫和的臉上似是出現了一點點微小的裂紋,裡面冒出一點點與他溫和外表完全不一樣的情緒。
下意識地,擡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她想解釋說,“放心,我跟師兄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