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銀色的光輝照亮了整個後宮。
南宮燁此刻正伏案認真的批閱奏摺,張德海就進來通傳道,“陛下,祺貴人奉旨過來侍寢了。”
南宮燁的頭擡都不擡一下,回道,“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祺貴人便走了進來,身着一件亮眼的淺粉色長裙,頭上也佩戴着桃花寶石簪,一看就是經過了好一番精心的準備。
她走到南宮燁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姬妾參見陛下。”
南宮燁此刻正專注寫着字,敷衍的回了句,“免禮,入座。”
祺貴人謝了恩,便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眼巴巴的看着南宮燁,期盼着南宮燁擡眼瞧她一眼。
可結果,卻是南宮燁繼續俯首忙碌着,根本就沒理她。
一個時辰過去,南宮燁和祺貴人之間一句話也沒說,南宮燁批閱了一本又一本的奏摺,就好像忘記了祺貴人這個人一樣,而祺貴人也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就那樣的瞧着南宮燁。
終究,祺貴人有些忍不住了,開了口,“陛下,夜深了,姬妾服侍您歇息吧。”
南宮燁驟然擡首,這纔想起來,祺貴人還在這兒呢,不過只瞄了她一眼,語聲淡然,“你先睡吧,朕還要批摺子。”
祺貴人不免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心想着今晚南宮燁翻了她的牌子,可她人來了,南宮燁對她卻是心不在焉,這讓祺貴人難免有些失落。
而祺貴人這是第一次被南宮燁傳召,她又怎會放棄這個機會,不免又笑着開口道,“陛下,要不姬妾叫人給你做些夜宵來吧。”
南宮燁仍舊是愛搭不理,“不必了,朕不餓,你去歇息吧。”
這宮裡誰都知道,南宮燁性格冷淡,可祺貴人今日方纔真正的體會到,南宮燁的性格到底是有多冷淡。
祺貴人心裡自是難受,心裡有怨卻不敢對南宮燁發泄,只是小聲的委屈道,“既然陛下不想搭理姬妾,陛下又何必翻臣妾的牌子。”
南宮燁手中的毛筆驟然停下,他擡眼瞥了祺貴人一眼,有些不高興了,冷道,“你若是心裡有怨氣,便大可回去。”
祺貴人頓時心頭一酸,忙是改口,“姬妾哪裡敢對陛下有怨氣,姬妾這就去歇息,等陛下批閱完奏摺。”
南宮燁冷視了祺貴人一眼,一句話也不說,重新低下頭批閱奏摺。
祺貴人隨後走向牀榻,剛要坐下,張德海就開了口,“祺貴人,那是陛下的牀榻,陛下不歇息,您是不能睡在上面的。”
祺貴人當即微微一怔,張德海又道,“祺貴人先歇在軟塌上吧,來人啊,給祺貴人拿牀被子來。”
隨後,宮人就在牀榻上鋪好了被褥,祺貴人面容自是有些難看,不過還是躺了上去。
直到夜半時分,南宮燁才疲累的伸了個懶腰,隨後喚了一聲,“來人啊,更衣。”
一直都沒有閤眼的祺貴人,終於欣喜一笑
,想着南宮燁終於是忙完了。
可誰知道南宮燁更衣之後,瞧都不瞧祺貴人一眼,直接走到牀榻上就躺下了。
祺貴人笑容再次失落的散去,不免焦急的喚了一聲,“陛下……”
南宮燁隔着牀帳不耐煩的回了句,“朕乏了,不必你服侍了,睡吧。”
祺貴人頓時心頭一緊,恨恨的抓着被子,淚珠委屈的就流了下來,想着自己到底哪裡惹得南宮燁不高興,南宮燁居然如此冷待她,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眼淚唰唰的往下流,可她卻不敢哭出聲,生怕被南宮燁聽見。
第二日一早,當祺貴人醒來的時候,南宮燁就已經不在了,問過了宮人,才知道南宮燁已經起身離開了,她便更加失落了,面色陰沉的離開了養心殿。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南宮燁已經將新入宮的九位嬪妃都召見了個遍,但每一個都和祺貴人一樣的遭遇,人是到了南宮燁面前,但南宮燁卻態度冰冷,根本就不親近。
冬天已經過去,春天來了,春意盎然,綠茵遍野,御花園的嫩草像綠寶石一般發出悅目的光彩。
此刻,御花園的涼亭裡,坐着祺貴人、欣貴人和良常在。
祺貴人看着眼前一片盎然,笑道,“春天可算是來了,我最討厭冬天了,我做了好些新衣,這下可算是有機會穿了。”
欣貴人含笑回了句,“是啊,聽說過些時日,陛下打算出宮狩獵,不知道陛下要帶哪位嬪妃出宮呢。”
祺貴人失落的哼了一聲,“呵,這還用想麼,熙貴妃如今正懷着身孕,自是不便陪伴陛下,陛下自然要帶宸妃了,如今這後宮,就數宸妃最得寵,隔三差五的就住進養心殿呢。”
欣貴人卻勾脣一笑,“那可不一定,這段時日陛下可是雨露均沾,說不好哪個就對上了陛下的心思呢,帶着新人出宮也不是不可能的。”
祺貴人看着欣貴人深邃的笑容,面容微微一冷,“欣貴人,我看你平日和熙貴妃走得很近,怎麼?你有法子讓陛下出宮狩獵帶着你?”
欣貴人只是沉沉一笑,瞄了一眼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良常在,言道,“良常在,你怎麼不說話啊?”
良常在緩緩一笑,“當日陛下召見姬妾的時候,對姬妾是愛搭不理的,只怕是沒這個福氣。”
此話一出,欣貴人和祺貴人面容微微一變,因爲她們同樣遭遇着這樣的事情,只是平日裡好面子,纔沒往外說。
祺貴人眼珠微微一轉,假笑道,“不會吧,陛下若是不想理你,幹嘛還要翻你的牌子呢。”
良常在見祺貴人不相信,直接撩開自己的袖子,將守宮砂露出來,言道,“這下兩位貴人可信了?那天晚上陛下一共和姬妾沒說上五句話,讓姬妾獨自睡在軟塌上,根本就沒搭理姬妾。”
祺貴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欣貴人也是整個人都看傻了,隨後她們二人對視了一眼,當即就明白了一切。
下午,欣貴人就去了
鳳翥宮,將這件事情稟報給了熙貴妃。
如今熙貴妃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原本靠在軟墊上的身子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驚道,“千真萬確?”
欣貴人堅定的點了點頭,“姬妾哪裡敢拿這件事說謊,良常在當時就露出胳膊讓姬妾看了守宮砂,而且姬妾從祺貴人的眼裡也看出來,陛下也爲寵幸她。”
熙貴妃眯了眯眼睛,冷道,“你當日侍寢過後同本宮說這件事,本宮還以爲陛下不喜歡你,原來陛下是一個都沒寵幸啊。”
“熙貴妃娘娘,陛下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熙貴妃眼底驟然一冷,“這還不清楚麼,陛下這是敷衍太后呢,這些日子陛下也傳召宸妃了吧?”
欣貴人點了點頭,“嗯,陛下時常會傳召宸妃在養心殿過夜的。”
熙貴妃一聽氣憤的緊了緊拳頭,“本宮真是小看這個宸妃了,陛下居然可以爲了她這麼做。”
欣貴人這才反應過來,不由驚訝的抽了口氣,“熙貴妃娘娘您的意思是,陛下如今除了宸妃以外,不再碰其他嬪妃了?傳召咱們這些新人,也不過是爲了打發太后?”
熙貴妃恨的牙齒來回摩擦着,點了點頭。
欣貴人頓時就慌了,“若真是如此,只怕陛下以後都不會再寵幸其他人了,宸妃這是要獨霸陛下一人啊。”
熙貴妃氣憤填膺的怒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她休想!本宮是不會容許她這麼做的!”
欣貴人見熙貴妃動怒,嚇得縮了縮脖子,“熙貴妃娘娘別生氣,您懷着身孕可不能動怒。”
熙貴妃強忍着嚥下心中怒氣,說道,“看來本宮是不能再等了,要想點辦法整整那個宸妃。”
欣貴人一時好奇道,“不知熙貴妃娘娘打算怎麼做?”
熙貴妃陰狠道,“既然陛下如此寵愛那個宸妃,本宮就要一招致命,讓宸妃在陛下面前徹底消失!”
欣貴人仔細一想,贊同着點了點頭,“熙貴妃娘娘所言極是,宸妃有太后和皇后照拂,只怕普通的手段是壓不住宸妃的。”
熙貴妃隨後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壞笑道,“本宮懷的可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給宸妃扣上一個謀害皇嗣的罪名,就算她宸妃有太后和皇后罩着,難道還能保得住她嗎?”
欣貴人又是一驚,“熙貴妃娘娘,您可不能爲了對付宸妃娘娘而做這傻事啊,您好不容易纔懷上皇嗣的。”
熙貴妃聽了這話,當即就不悅的白了欣貴人一眼,冷道,“你當本宮有那麼傻嗎?不過就是做戲而已,本宮哪裡會真的滑胎!”
欣貴人這才緩和了下來,又言道,“那不知熙貴妃娘娘打算怎麼演這齣戲啊。”
熙貴妃思索片刻,尖酸道,“你如今住在昭陽宮,自然好在暗中下手,附耳過來,本宮告訴你。”
欣貴人隨後起身走到熙貴妃身前,熙貴妃將口貼在欣貴人耳邊說着話,欣貴人連連點頭,那樣子認真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