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觸感蜻蜓點水一般落在脣角,桃夭黑亮的眼睛眨兩下,“千梔,半夜偷跑到別人房間裡是不對的。”
一瞬間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轟的爆炸了,這隻天殺的死狐狸,他根本就是裝看不見!
我兜頭一巴掌向桃夭腦袋,還嫌不解氣,又咬牙切齒的補了幾腳,“看得見你竟然不幫我?!”
桃夭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我這不就是幫你了麼,再說是你應承了要幫人家的,我頂多算是順水推舟。”
周圍的人羣開始指指點點,我趕緊拖着桃夭離開,我不習慣被這麼多的人圍着看。
公車上,桃夭抓住拉環,左手斜斜插在褲兜裡。後面有小女生掏出手機偷拍,桃夭笑笑,擺好姿勢讓人家拍,於是我聽到了一連聲的低低尖叫。
我突然意識到,狐狸這種生物可能比較另類,發情期不一定要在春天。
擡手間我一愣,立馬揪住桃夭衣領。
“戒指呢?”
桃夭的眼神還停留在後排的美女身上,視線瞟都不瞟我一眼,“哦呀?千梔你個老土不是從不戴飾品的麼。”
我揪住桃夭的耳朵,左手高高的舉起來,“剛剛戴上的戒指,不見了。”
“嘶呀——千梔你總這麼暴力是會嫁不出去的。”
我發現桃夭有個弱點,最怕我捏他的耳朵,可能所有耳朵尖尖的動物都怕這個。
桃夭揉揉發紅的耳朵,“那女人帶走了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對?”
“那真是顏歌的東西?!”
我低呼一聲,原本以爲那隻不過是桃夭的幻術而已,想不到居然會是真的。
“你以爲呢?”
桃夭眯起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夜裡,似乎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半夢半醒間,我看見有兩個人慢慢的走到牀邊。
我想站起身來,胸口卻陣陣發悶,手腳似乎都被壓上了厚重的物體,想翻個身都難。
這種感覺好久都沒有過了,人們一般都把這種情形稱爲“鬼壓牀”。
“謝謝你。”
矮一些的人形清晰起來,墨綠色旗袍,笑靨如花的模樣,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
顏歌衝我感激的笑笑,“在挑好戒指的第二天我就死了,我以爲永生都沒有機會再帶上它了。這次真的多謝你和那隻狐妖,讓我能再和元南遇上。”
元南的模樣也清楚起來,正是我見過的那個有着兩道劍眉的男人。元南衝我點頭一笑,左手一直緊緊握住顏歌的右手。
我想這一次,他們的手應該再也不會鬆開了。
我很想說句什麼話來祝福他們,但胸口沉悶的不適感壓得我發不出聲音。
“我們要走了,我沒什麼好謝你們的,那東西就當是個紀念吧。”
顏歌的身影隱去,身上沉重的壓迫感才卸了下來。我撐起身大口喘氣,手指卻觸到枕頭下一個硬梆梆的細長物體。
顏歌說的紀念就是那把檀香扇,淡淡的幽香縈繞在扇體上,我戰戰兢兢的輕輕扯開幾個扇褶,怎麼說上面也有血跡,大半夜看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對頭。
奇怪,沒有。我再扯開幾個,還是沒有,最後索性把扇面全部展開,仍是一滴血跡都沒有。
這把檀香扇上乾乾淨淨,那些斑斑點點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
桃夭啜着咖啡,鄙視的看着我,“千梔你還可以再無知一點嗎?那女人心願了了,附着的血跡消失了也很正常。你有時間捧着扇子從半夜看到現在不如早點去店裡打掃。”
我翻翻白眼,“去就去,反正最後一天了。”
“哦喲,你是打算罷工抗議麼。”桃夭抖抖眉毛,一臉資本家的表情斜視着我,“先把食宿費給我付清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