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脈,又裂了?”
薛宗臉色微變,但隨後又強迫自己恢復正常。
因爲他明白自己現在受人注目,若稍有變化,定會讓有心人發現,到那時,情況變化,定會出現不必要的意外。
甚至說不定局勢更會因此再次扭轉,如此,一切都完了。
所以薛宗深吸口氣,儘量表現的不那麼明顯,然後起身看着三人說道:“今日之事,我薛宗不再追究,但我要告訴你們,耳聽爲虛,眼見也不一定爲實,其他的,你們自己想吧!”
說罷,他又看向程雲詩三人,神情驟然變得傷懷。
“雲兒,我薛宗行的端做得正,飛羽天外的至純血脈我真的碰也沒碰。”
程雲詩雙眼含淚,連連點頭道:“我相信,我相信你。”
“那就好。”薛宗微微一笑,隱去傷心又道:“寧兒,好好跟着雲兒,讓她送你回家”
“不要,薛大哥,你不要走,不要留下寧兒一個人。”
寧兒呆愣之後,痛苦呼喊,她想上前,卻被程雲詩攔下,她嘶聲哭喊,眼淚涌出眼眶,讓人萬分心疼。
薛宗看着心中難過,唯有扭過頭才能緩解平復。
“寧兒,這次是我不得不丟下你,不過你放心,我發誓,等事情結束後,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我,走了。”
薛宗不敢在做停留,除了害怕有人阻攔外,他最害怕的還是分別時候的淚水。
因爲那傷心,近乎致命。
薛宗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夕陽之中,哪怕所有人不同心思的挽留,他還是離開了,走的那麼決絕,卻又充滿了無法表現的傷感。
但不可否認,今日一戰,薛宗之名將徹底揚名蠻荒地界,成爲衆口談論的傳說。
而看着薛宗消失,除了舒巡怒火沖天外,吳剛更是雙拳緊握,刺入手心也毫不在乎的喝道:“沒想到,沒想到還是讓他跑了,好,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好看的小說”
說罷,他轉身目視程雲詩和寧兒,然後邁步就要上前。
程弓見此伸手攔下道:“吳兄,你想幹什麼?”
吳剛甩開程弓的手臂,滿臉猙獰道:“我要用她們引誘那小子出來,這一次,我就不信不能成功。”
“做夢。”程弓大喝道:“她是我女兒,你敢動她,我就讓你付出代價。”
“你,你……”吳剛也是氣的要瘋了,但見程弓如此強硬,他也只好退步指着寧兒說道:“那好,那我就拿這個做誘餌。”
“不可能。”程雲詩和程雲歷同時喝道。
吳剛見此搖頭無語的原地踏步,然後指着兩人說道:“程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想不想奪回至純血脈了。”
程弓看看自己的兒女,深吸口氣說道:“想,不過相比至純血脈,他們更重要,所以吳兄,你還是另想高招吧!”
吳剛大怒,蹉跎半天后擺手釋放戰氣,直接將旁邊的一間房屋摧毀,然後直接甩袖離開。
舒巡見此立刻上前說道:“族長,那小子說不定並未走遠,我們要不要現在追上去?”
聞言,吳剛雙目流轉怒氣,下一秒,他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啪!”結實的印在了舒巡的臉上。
同時喝道:“廢物,你不是說這一次一定能擒住他嗎?廢物一個,哼!”說罷,他大跨步離開。
舒巡捂着臉頰,只感覺衆目注視下的自己就像一個跳樑小醜般,所有人嘴角都帶着譏諷的笑意。
尷尬,恥辱讓他心中滋生了更多的仇恨,對薛宗的仇恨。
因爲他認爲,若不是薛宗搞出這一切,他就不會落得,被人咒罵,被人嘲笑的地步。
所以他一定要報仇,在搞亂八大種族之前,先要宰了薛宗。
吳剛離開不久,風皓見此,就算在怎樣急切,也只好表面拱手道別,然後也揮袖離開。
所有人散去,程弓在吩咐下人收拾這混亂的場面後,連忙召集族內執事和程雲詩、程雲歷前往大堂商量。
看着在場衆人,他毫不拐彎抹角的說道:“此事你們怎麼看?薛宗的話是否真的可以相信?”
“當然可以。”程雲詩率先邁步走出道:“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薛宗一向如此,所以至純血脈一定不是他拿的。”
衆人交頭接耳低語。
程弓見此搖搖頭,說道:“你又如何得知?如何肯定?”
“我用我的命保證,若至純血脈真是薛宗所盜,我便自縊在飛羽天外祖先堂,”程雲詩語氣堅定,目露決絕,似早已下定決心。
衆人聞言震驚失神。
程弓更是驚訝之後連忙喊道:“胡鬧,詩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程雲詩深吸口氣,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點點頭說道:“我當然知道,但我心甘情願,因爲不是薛宗的守護,我早已死過很多次了,所以,也該是我報答他的時候了。”
“你,你……”程弓怒氣語頓,他想發火,可看着那般堅定的女兒,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所以蹉跎片刻後,他環顧周圍衆人問道:“各位,此事你們怎麼看。你給我閉嘴。”
最後一句,他怒視程雲歷,讓本想開口插嘴的程雲歷,直接張口無言,不敢多語。
衆人商議,片刻之後,終於得出結果,他們多半人都同意暫且相信程雲詩的話,對薛宗先不做追殺。
但若事情查明真的跟薛宗有關,那程雲詩也必要因此付出代價。
對此,程弓蹉跎,畢竟這可是他的親女兒。
但程雲詩卻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因爲她相信自己,更相信薛宗。
然而此刻,薛宗卻是那般的不相信自己。
飛羽天外一戰,讓他耗盡戰氣,損傷精血,雖然最後因爲至純血脈之力成就以一戰三的威名,但他也因爲血脈之力的太過強大,使得血脈受損,筋脈綻裂。
這種情況下,若非使用極品修復筋脈的丹藥,或是有修爲強悍的修士以度入戰氣之法解救,那麼筋脈破損之日,便是他命喪黃泉之時。
所以,薛宗利用最後僅存的戰氣,尋了一個高山密林的山洞躲藏起來,盡所能恢復,以求不要真的死亡。
因爲他之前發誓救母之事還沒有做,所以他決不能,也決不允許自己死去。
盤膝坐地,薛宗全力恢復,可因爲筋脈綻裂,使得本來已接近乾枯的戰氣,運轉起來越發費力。
而越費力,筋脈撕裂的縫隙就越大。
裂縫越大,戰氣就越發無法凝聚。
如此惡性循環下去,薛宗最終只能是體力透支,戰氣耗盡,然後把自己扔進入萬劫不復的死地。
可若不做,也只不過是等死罷了。
所以一時間,他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這不知所措的時候,薛宗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毫不猶豫雙手緩緩伸出,施展戰氣催動手串空間,將之前在綠生族得到的血脈至寶綠生樹拿出。
綠生樹一出,周圍頓時瀰漫着生機勃勃的氣息,讓人不由得心曠神怡,甚至連呼吸的空氣都感覺變了一個味道,十分舒心。
近乎憔悴的看着懸浮半空的綠生樹,薛宗臉色蒼白的深吸口氣喃喃說道:“我的命就交給你了,我還真想看看,你這被譽爲生命的神樹,到底有着怎樣起死回生之力!”
說話之間,他將體內僅存的一點點的戰氣輸進了綠生樹內。
頓時間,綠生樹光芒大作,映照天地,奇異的綠色光芒劃出千萬道光輝流轉空間,這光芒溫柔的就好像大地母親一樣,將周圍一切花草樹木,猶如受到滋潤、照顧一般,慢慢的越發茁壯和茂盛的生長着。
“生機,永遠都是那麼的美麗。”看着光輝,薛宗喃喃着。
而就在這時,那些光芒突然停止迴轉,只是眨眼片刻,便重歸綠生樹內。
緊接着,綠生樹光芒閃耀,猶如通體已達碧綠晶體一般,旋即又緩緩射出一道光芒,侵入薛宗體內。
“啊!”
並非痛苦的嘶喊,讓薛宗感受到了生機的降臨,因爲他已清楚感受到了破損筋脈在不斷滋補和修復着。
在同一時間,綠生樹的啓動讓綠生族族長綠業全身一顫,隨之赫然起身,眺望遠方道:“沒想到,只是短短几日時間,他便已經能使用綠生樹了,也許,這真的是上天安排吧!八大種族至純血,匯聚一起天下滅,難道,這預言說的便是他?”
綠業喃喃說過,然後重新坐在椅子上,但這次,他的臉色已變得有些難看了。
山洞內光芒閃爍,一切都是那麼的生機勃勃,而且光芒之下,不僅花草樹木受益,就連一些妖獸或野獸也忍不住匯聚而來,然後圍聚在外靜靜的趴下,享受着這難得的生機之力。
修復期間,神志模糊,意識不清。
所以薛宗早已忘了這是什麼時候,過了多久。
他只知道,待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陽光依舊那麼和藹,空氣依舊那麼清新。
最重要的是,身體……竟依舊是那麼破損。
完全恢復,是薛宗不敢想象的,畢竟對於綠生樹,他只是簡單的利用,並未參透其中奧妙,加以精純的引導使用。
但按照初心,在綠生樹下,筋脈不管怎樣也能修復個六七層,如此一來,剩下的只需慢慢滋養恢復即可。
但沒想到,生機光芒之後,薛宗體內筋脈只是簡單的將裂縫抿合,雖然十天半月的不會崩裂,可終究就好像簡單包紮一樣,根本沒辦法真正意義上的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