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我原本想在飛機上休息的計劃也被破壞了,她真的是來找我聊天的,說了不少小時候的事:“我爸爸說,你小時候一直住在小舅公那棟有很多梅花鹿的大宅子裡,是嗎?”
“嗯。”
“那裡我只去過幾次,而且都沒有進到裡面,但我覺得好漂亮!”她高興地說:“下次你可以帶我去看看麼?”
我看着她問:“你跟着我到底想做什麼?”
她一愣,說:“真的只是和你聊天而已。”
我說:“我跟你沒那麼熟。”
“你不是我妹妹嗎?”她問。
“不是。”我這兩個字是實話。
但她以爲我在置氣:“雖然你沒有在爸爸媽媽身邊長大,可小舅公家裡也很好吧?我覺得其實比我家裡好,我家裡並沒有你家大,我弟弟也很頑皮,總是煩我,我爸爸和我媽媽很嚴厲。但小舅公家裡什麼都有,還有很多哥哥姐姐可以疼着你,他也很溫柔。”
我聽出來了,她可能是覺得我挺可憐,所以說點什麼好讓我平衡些。
我說:“你就算跟我去了,也見不到費懷信。”
她微微一怔,然後落寞起來:“我不是爲了見他。”又迅速轉移了話題:“我爸爸說你老公很能幹?”
“嗯。”
無論從哪個角度,繁音都稱得上“很能幹”,包括破壞。
“那你喜不喜歡他?”她問。
“喜歡。”
“真好。”她頗有些羨慕地說:“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後來就這樣聊到了下飛機,盛萌萌扶着我下來,硬要跟上車,我也就沒攔着,由着她一路把我送了回去。
住處繁音的妹妹妞妞正在,看到我跟盛萌萌一起進來,她臉上先是露出警覺,同時扶住了我,問:“你還好嗎?”
我說:“沒事。”又對盛萌萌道:“你回去吧,謝謝。”
她點頭,臉上露出有點可憐的神情,說:“以後你可以隨時聯絡我,找我聊天,一起去逛街、去做美容、去玩……都可以,我對化妝和穿衣搭配還算有一點心得。”
這三樣我都不喜歡,但我覺得她這話沒有惡意,便點頭,說:“好。”
妞妞扶着我進了房間,再三確認我沒問題後便走了。
我累得不行,決定去泡個澡,躺到水裡時發覺經期還是沒有來。我摸着小腹,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得它好像胖了不少,我努力地吸氣,並沒有什麼改善。
難道我真的懷孕了?
我想了一會兒,覺得頭痛,索性先不去想了,閉目養神。
這一閉,便乾脆睡了過去,只覺得似乎有人在跟我說話,然而我渾身痠痛,意識模糊,也醒不過來,還有人往我嘴巴里塞了什麼東西,我用舌頭頂了幾次,對方鍥而不捨,我只得吃了。
再後來也沒有做夢,且沒有意識,這感覺舒服極了,如同未出生。
我醒來時,發覺自己正在臥房裡,天色正是火紅,是傍晚了。
妞妞正坐在我牀邊看書,見我醒了,笑着問:“感覺好點了嗎?”
我說:“感覺有點冷。”
“哦。”她說:“你下午一直高燒,爲了幫你退燒,我們就把房間的溫度調低了些,還餵你吃了退燒藥,現在總算降下來了,不過房間的溫度還需要幾分鐘才能徹底暖和。”
我說:“謝謝。”
她說:“你是爲我的事才累成這樣的。”
我說:“不是。”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繁音呢?”
“不知道,不過他在家,我這就去找。”
後來我便等着,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正在摸我的臉。我便睜開眼睛,見是繁音。
他身上掛着泥土,手上也有點髒兮兮。我問:“你怎麼搞的這麼髒?”
“費叔叔好端端地非要種菜。”他靠到了椅背上,疊起腿,像受委屈似的說:“人一老了真是難搞,以前他潔癖很重。”
“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我說:“不要太刻薄。”
他笑,“昨天打電話時候還好好的,幹什麼去了搞成這樣子?”
“因爲突然降溫了。”我見他神色疲憊,問:“你怎麼這麼蔫兒?”
“昨晚先跟懷信的朋友們玩了一會兒,然後一夜沒睡。”他打了個哈欠,說。
我問:“爲什麼一夜沒睡?”
“唉……”他似笑非笑道:“還能爲什麼?素太久了,想女人。”
“不會用手啊?”我問。
“手畢竟感覺不同。”他挑了挑眉,道:“我還以爲你會叫我去女票。”
“錢在你口袋裡,你想去自然就去了。”
他笑了一下,又道:“念念還是不理我。”
“……”
他對我不言不語的態度很是不滿:“你捅的簍子。”
我沒說話。
他問:“不想道歉麼?”
我說:“你還沒給我道歉。”
他撇撇嘴,道:“看你嘴硬到幾時。”
我問:“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有點事,晚點回來。”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傾身過來捏住了我的臉頰,我還沒來得及掙扎,他便擺正了我的頭,在我的頭頂上親了一下,道:“安心養胎吧,乖寶貝兒。”
我問:“你有什麼事?”
“賺錢啊。”他又捏了捏我的臉,站起身說:“這相親、女票女支哪個不得要錢?”
我沒搭理他,他便轉身往門的方向走,一邊說:
“你前男友那可不便宜。”
我便沒再說什麼,閉上了眼睛,還未睡着,便聽到腳步聲回來了。我一睜眼,眼前已經見到他的臉,下一秒,他的嘴脣已經貼上了我的。
他企圖用舌攻進來,但我一面是心裡不想,一面也是累的,並不想張口配合。但胸.口便傳來一陣異動,我不禁張口想叫,便見到他眯着的眼睛彎了起來,待我發覺自己中計時已經晚了,想要合上嘴巴,他的手趁勢捏住了我的下顎,卡住了我的顎骨,令它一動也不能動。
我也就沒再掙扎了,由他口允.咬了一會兒,便有些心.顫,情.不.自.禁地用手臂纏.住了他的脖頸。
這大概使他受到了鼓勵,手掌便是一捏,痛.感並着快.感.交.織而來,我不.禁打了個激.靈,身.體如琴絃般.繃.緊,企圖被敏.銳的琴師撥.動,彈奏。
然而就在這關鍵的當口,他突然鬆了口,目光有幾分幽暗:“復婚麼?”
我皺眉:“你能不能別這麼煞風景?”
他挑眉,一邊抽.出手,握住我的手,拉到嘴邊吻了吻,道:“我先去請醫生。”
我問:“爲什麼?”
“給你做個檢查。”他一邊說,一邊在我的手指上咬了咬,我痛得一縮,他便又嘬了嘬以示安慰,含糊道:“之前那位說胎兒不穩,不讓做。”
我有如兜頭被澆了一盆冷水,不禁擡頭看着他。
他又笑了,屈起手指在我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道:“我可早就告訴你了。”
我問:“你怎麼沒說醫生檢查過?”
起先他仍在笑,但顯然我的神態太嚴厲了,他慢慢地斂起了笑容,同時鬆開了我的手,問:“你又要鬧?”
我側開臉,避開他的目光,問:“已經四個月了?”
“嗯。”
“之前關我是爲了保胎?”我問。
“不算保胎。”他說:“只是想讓你歇着。”
我問:“你檢查爲什麼還要揹着我?”
“我感覺你不想要。”他坐到了牀邊,姿態很是閒適,笑着說:“因爲你一直出血,我沒覺得是懷孕,是怕你有別的問題。不過幸好沒有,只是孕卵植入性出血,一般第四個月就會停止,雖然比較少見,但也是正常現象。”
我沒說話,因爲心亂如麻。
如果第一個月就發現,那我至少有選擇流/產的權利,畢竟那時它不過是一顆受精卵。可是都四個月了,他不僅早已有了心臟四肢,也具備了五官、性別、會動、會做鬼臉、會吞嚥羊水、會聽、甚至會吃自己的手指……他是個人了。
半晌,繁音纔開口說:“你是擔心血塊麼?醫生說它暫時還沒有受影響。”
我確實是擔心這個,擡起頭問:“你那本婦產科學白看了嗎?懷孕要十個月呢?哪個醫生能保證那個血塊能夠一直不被孕激素影響?如果它突然爆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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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你不是不怕死麼?”
“死的是我一個人麼?”
“那懷都懷了,你把他打掉不是連個機會都沒給?”他的邏輯天衣無縫。
我知道自己這麼說有些強辯:“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
他攤手:“你自己都不怕死,我在乎有用麼?”
話已至此,我當然沒話可說了。
他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說:“之前都是把藥混在飯裡給你吃,現在既然知道了,就認真吃藥吧,多休息,哪怕是爲了孩子。”
我問:“你真的要生?”
他又笑了:“我明明記得那血塊不影響智力呀。”
這太草率了:“生下來了怎麼辦?”
“養啊。”他說得很輕鬆。
“你整天出去相親約會鬼混還叫我又給你生孩子?”他的表情徹底激怒我了。
“我有找你復婚啊,是你要考慮,考慮也就罷了,還破壞我跟念念之間的關係。”他繼續擺出那一副吃定我的態度,笑着說:“我看你確實是不想復婚,那我就找別人,孩子生下來給你給我都可以,你要是有本事現在把他流產,那就算你厲害。”
我很詫異:“你說真的?”
他一掃玩味,正色起來:“真的。”這個故事的順序並不是虐→甜→完結,而是相愛相殺。在完結之前,虐是“沒完”的,沒有雨過天晴後幸福後半生這種情況,他們是兩個想法完全不同的人,他們的愛情註定像一場戰爭(一不小心就唱了出來)。所以大家不用一看到虐就以爲還有好幾十萬字而開始焦慮,要往好處想,沒準兒下一章就着火主角全死了呢。/微笑
這個故事的順序並不是虐→甜→完結,而是相愛相殺。在完結之前,虐是“沒完”的,沒有雨過天晴後幸福後半生這種情況,他們是兩個想法完全不同的人,他們的愛情註定像一場戰爭(一不小心就唱了出來)。所以大家不用一看到虐就以爲還有好幾十萬字而開始焦慮,要往好處想,沒準兒下一章就着火主角全死了呢。/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