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掌櫃講着,桃爺突然想起了剛纔看見的那兩個小靈體,他心想,李掌櫃孫子的病會不會跟這兩個小孩的亡靈有關係呢。
桃爺問李掌櫃:“掌櫃的,咱們店裡有紅燈籠嗎?”
李掌櫃覺得奇怪,他不解地問道:“老哥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難道我孫子的病需要掛紅燈籠嗎?難道我孫子是衝到什麼了嗎?”
“現在還說不準。”桃爺回答道:“這樣吧,掌櫃的,明天你準備幾根粗一些的蠟燭,晚上我來給你孫子看看病。”
“什麼?”李掌櫃更加疑惑了,他問道:“要用蠟燭治病嗎?”
桃爺啞然失笑,他知道李掌櫃已經亂了方寸,所以纔會問出這麼個不經大腦的問題,他對李掌櫃說道:“不是用蠟燭治病,是用蠟燭點燈。”
“哦哦哦,對呀,蠟燭是用來點燈的,你看看我,都急糊塗了”李掌櫃也笑了起來。
桃爺又解釋道:“我想要粗一點的蠟燭是爲了點燈的時間長一些,最好能點一個晚上。”不等李掌櫃回答,桃爺又接着說道:“算了吧,要不然你就不用準備什麼了,明天我到鎮上一起去買吧。”
李掌櫃的孫子得病的原因桃爺基本上已經猜測到,可是,他不想說得太多,在沒有得到證實的情況下,他不想過早的告訴李掌櫃,他這樣做也是給自己留一個迴旋的餘地。
桃爺把茶水喝完,放下茶杯,對李掌櫃道了聲謝,然後拎着自己的茶壺上樓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牀,桃爺就問長黑和桃寶:“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做夢了嗎?”
長黑回答說:“我沒有做夢,我睡得可好了,一覺睡到今天早上。”
桃寶想了想,說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好像有兩個小孩來找我玩兒,不知怎麼又走了。”
桃爺笑了笑,沒有繼續問下去,這時候,小七走進房間,還沒等小七開口,桃寶就問她:“小七,你昨天晚上做夢了嗎?”
“沒有啊。”小七奇怪地回答道,隨即她問桃寶:“怎麼了寶寶,你做噩夢了?”
“誰做噩夢了,你才做噩夢了呢。”桃寶不高興的反駁道。
小七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一大清早的,誰惹我們寶寶了?”
見大家都不說話,小七還想說點什麼,就在這時,桃爺對長黑說道:“小黑,帶上點兒錢,吃完飯咱們到鎮上買點東西。”
“好的,桃爺。”長黑規規矩矩地回答道。
“買東西?買什麼東西?”小七和桃寶不約而同地問道,小七興奮的眼睛都亮了,要知道,桃爺可是從來也不主動買東西的,桃爺如果提出要買東西,那這個東西一定很重要。
桃爺看了看他們倆,衝他們倆一樂,揹着手走出了房門。
程橋老店的早餐花樣很多,主食有稀粥、麪條、蔥油餅和小包子,下飯的鹹菜有梅乾菜、青筍絲、花生米和小魚乾,還有鹹鴨蛋和五香滷蛋,最難得的是,每一種食物的味道都很純正,鹹淡也正正好。
幾個人正吃着飯,就見店小二用托盤端了四個小碗來到飯桌前,幾個人一看,原來碗裡盛的是小餛飩,店小二說這是他們掌櫃的特意讓後廚做的。
小七和長黑都有些不解,桃寶卻一下子明白了,他看着桃爺說道:“這次又是沾了爺爺的光吧。”
桃爺溺愛地撫摸了一下桃寶的腦袋,說了聲:“還是寶寶最聰明。”
桃寶得意地朝小七一挑眉毛,小七朝桃寶回了個鬼臉。
小七很久都沒有吃到這麼可口的餛飩了,她一邊吃一邊不住地讚歎,旁邊的店小二禁不住誇獎,臉都變紅了。
程橋鎮是一個三面環山,一面臨水的景色優美的小鎮,因爲鎮子處在南北的交通要道上,所以,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也因爲這個原因,鎮子的主要街道上非常熱鬧,街道兩邊店鋪林立,賣什麼的都有。
小七和桃寶饒有興趣的在臨街的鋪子裡出來進去,他們也不買什麼東西,只是單純地看着,挑選着。
在一家書畫店裡,小七看到了一幅山水畫,畫家的名字小七沒有聽說過,但是,這幅畫的景色讓小七感覺非常熟悉,在畫中,前景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草地上盛開着五顏六色的鮮花,草地的旁邊有一條溪流,清清的溪水沖刷在石頭上,飛濺起小小的水滴,小七似乎都能聽到溪水歡快的流淌聲,畫面的後景是高低起伏的羣山,在高聳的山峰上居然還有皚皚的白雪。
這不是靈山嗎?小七有些恍惚了,這幅畫莫非畫的就是靈山的春天嗎?一剎那,多年以前的那一幕又浮現到了小七的眼前……
桃寶走過來了,小七連忙轉過臉,把目光看向一幅墨荷圖。
等到小七和桃寶走出書畫店,長黑緩緩來到小七凝視的那副山水畫前,長黑也立刻就看出了畫面中似曾相識的景色,他立刻就想把這幅畫買下來,可是,轉念又一想,多年以前的那件事是小七最不願意回想的,如果自己爲小七買下這幅畫,那小七每看見一次這幅畫,豈不都要回想一次那件事情,豈不都要再傷心一次?
“這幅畫絕對不能買!“長黑轉身離開了書畫店。
桃爺沒有興趣去看店鋪裡的東西,他一直慢慢悠悠地在街道上行走着,小七他們進店的時候,他就在門口站着等他們,小七他們出來以後他再和孩子們一起往前走,就這樣,幾個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最後,桃爺在一個很大的雜貨鋪門前停住了腳步。
長黑問道:“桃爺,在這裡買嗎?”
桃爺點了點頭,領着大家走進了雜貨鋪。
雜貨鋪的夥計迎了上來,問道:“幾位客官,想買點兒什麼?”
“你們店裡有紅燈籠嗎?”桃爺問夥計。
夥計一愣,心想,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呢,這位客人怎麼就要買年貨呢,他隨即又一想,也許這位客人是路過這裡回老家吧,順道置辦點兒年貨也是應該的,夥計咧嘴笑了,他熱情地回答道:“有哇,請問您老想要什麼樣兒的呢。”
桃爺用手比量着大小,說道:“我要這麼大的,要七個,你有嗎?”
“有哇。”夥計不假思索地應道:“這位客官,您老可是找對地方了,我們店的燈籠在整個鎮上也是花色最多、品種最全的,您老想要多大的都有,想要多少都沒問題。”
桃爺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那好,我現在就要拿走。”
“好嘞,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找。”夥計轉身到後院拿貨去了。
小七奇怪地問桃爺:“師父,還沒到過年呢,您怎麼就買紅燈籠啊?”
桃寶搶先回答道:“爺爺有用,你不懂就別瞎問。”
小七瞪着桃寶,問道:“寶寶,你想吃什麼?”
“我剛吃完飯,現在還不餓呢。”桃寶奇怪地問道:“怎麼了小七,你爲什麼要給我買吃的?”
小七一邊把兩隻手變成爪子的樣子,一邊對着桃寶惡狠狠地說道:“我要把你的嘴巴給堵上。”
“啊……救命啊……爺爺救我啊……”桃寶邊喊叫邊跑了出去。
桃爺和長黑笑着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兩個孩子,雖然道行不淺,可終究還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