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
2006年7月22日凌晨1點30分
月書白在技術科的辦公室將裝有現場罪犯遺落的手術刀的證物袋交給孫彤之後說“這是今晚行刺人員的兇器,你提取一下上邊的指紋,然後給劉彥讓他對比一下李志新傷口兇器的倒模,看看是不是一樣的。”孫彤接過證物袋仔細看了看說道“這和普通的手術刀不太一樣啊。”劉彥也接過來看了下。孫彤接着問“你見過這種型號的手術刀嗎?”劉彥搖了搖頭說“這是後加工的,刀柄和刀身都要短一些。”然後劉彥又看了看刀刃說“比一般的手術刀還要鋒利,這和李志新的傷口倒模倒是很相似,估計用這種武器行兇的人一定是個高手,不然刀柄和刀身這麼短一旦掌握不好,很容易對自己產生誤傷。”
李晴和強子臉色鐵青的看着車內剛剛還談論的熱火朝天的幾個人,他們看到李晴和強子的表情還以爲是因爲剛纔月書白不留情面的批評導致的自己兩位隊長的不愉快,所以並不是很在意。坐在駕駛座的那個人說道“強子哥,晴姐,月書白那傢伙剛纔的話你們不用放在心上,他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什麼時候他親自參與行動就知道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了。他這種光動嘴皮子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擡高自己貶低別人。。”沒等這傢伙把話說話,李晴已經忍耐不住了,大聲的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們幾個給我滾下來!”本來還嬉皮笑臉的幾個人突然之間愣住了,不知道李晴爲什麼火氣這麼大。“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李晴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個時候幾個人才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灰溜溜的從車上下來。
強子對着幾個人說道“你們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啊,整個行動中漏洞百出,你們還有臉在這裡嘻嘻哈哈。我讓你們封住行兇者的逃跑路線,居然還有人在電梯口傻等。他是腦子壞了會想到從電梯逃走?如果電梯不在同一樓層他是不是還要摁下下樓鍵在那裡等着?消防通道如果不是組長和白科長守着,如果咱們沒有抓住他,他早就已經跑了。還有你們兩個門神,我和李晴和那個傢伙搏鬥了那麼長時間,牀都快踢翻了,你們倆倒是穩如泰山,如果病房裡有無辜的人,估計等你們進來只能給他們收屍了,還有臉在這裡抱怨。只會給自己找藉口,看來你們是真的不想在行動隊呆着了。”此時幾個人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出一口,雖然平時對李晴和強子這兩位隊長對自己要求很嚴格,但是也是可以隨意玩笑。他們雖然只是行動人員,按道理屬於外圍成員,任何案件的基本信息他們都不瞭解,但是特案組卻在整個W市甚至省內的執法機關都如雷貫耳,他們心裡還是對自己在特案組工作感到很自豪的,不可能捨得放棄這個工作的機會。
強子看了看幾個人的表情之後說“先回去待命吧,通知保護董明傑的兄弟機靈點,不要出任何閃失,明天一早把董明傑帶到檢察院。”說完和李晴上了另外一輛車,在離開之前李晴搖下車窗說道“今天是第一次被我聽到你們在背後議論組長,我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被我發現,你們可以直接走人了,我說道做到。”緊接着看向剛纔駕駛座上坐着的那個人說“尤其是你,你剛纔叫組長月書白是嗎?提醒你一句,直接稱呼他的名字你還不夠資格。”說完強子發動汽車離開,留下呆立在原地的幾個人。
劉彥來到辦公室對月書白說“兇器和李志新傷口倒模一致,介於這種兇器的特殊性,可以斷定李志新就是他殺的。”月書白點點頭說“這一點早就料到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把手術刀是不是兩年前在Y省殺死周羣的那一把刀,我找了他兩年。”劉彥問“怎麼確定?”月書白擡手看了看手錶說“剛纔從你們那裡回來我就聯繫了Y省公安廳當然負責這個案子的戰友了,他接到電話之後便往辦公室趕去,現在應該快到了,一會就能把數據發過來。”劉彥也擡手看了看手錶,之後苦笑着說“難爲他了,現在可是凌晨3點鐘。”月書白苦笑了一下說“沒有關係,他會理解的。”
李晴和強子這時候也回到了辦公室,月書白看到李晴進來之後立馬起身問道“怎麼樣?嚴重嗎?”其他人也都走向前表示關切和問候。月書白說道“你都受傷了,還是去休息吧,我們這裡的人手夠用。”李晴笑了笑說“哎呀,你們都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只是擦破了點皮,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可是作戰部隊出來的人,身上的傷多了去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我皮糙肉厚,不用休息。對了,書白你的手沒事吧。”月書白擡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說“我這纔是真正的皮外傷,剛纔劉彥給我包了一下。”
月書白的電話響了起來,月書白走到辦公桌前接起了電話,聽了不到10秒鐘後說了一句“好,知道了。”然後便掛斷了電話,之後來到電腦前說“劉彥,來,你來對比一下。”說完便登陸了自己的電子郵箱,將位子讓給了劉彥,劉彥拿着手裡的資料自信的比對了一番之後沒有說話,只是衝着月書白點了點頭。
月書白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說“終於讓我找到這個傢伙了。”接着問楊潔“那傢伙現在在幹嘛?”楊潔回答“帶回來之後讓他換了衣服,拍了照就沒再管,估計休息了。”月書白冷笑了一下說“他還想休息?提審!”
白麗秋在審訊室外看着裡邊的月書白問樂苗“書白平時也這樣嗎?感覺他今天不太正常啊。”樂苗也在注視着月書白,聽到白麗秋的話之後收回眼神對白麗秋解釋道”書白找這個人找了兩年了,如果換成是你,情緒也很難控制得住吧。“白麗秋思考了一下說”可能吧。“
月書白現在的臉上掛着微笑,讓人感覺整個人十分輕鬆。可是對於真正瞭解他的人會發現,這個微笑並不正常,笑容中似乎帶着那麼一絲冷酷。看着坐在對面這個外號爲外科醫生的職業殺手,月書白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心情,他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回想兩年前的事情,因爲那會影響他的心態,也會出現容易讓自己忽視的傾向性。而反觀對面坐着的外科醫生,此時倒是真正的平靜,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感覺。
月書白先開口了“終於見面了,你和我在兩年前就應該認識了。可惜陰差陽錯,一直等到今天。不過沒關係,好飯不怕晚,良緣不怕遲。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月書白,W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特案組組長。”聽到這裡神秘男子冷笑了一下說“用這種藉口想讓我自報家門,你不感覺很幼稚嗎?我在來W市的當天便聽說特案組和你的很多傳聞,傳的神乎其神,今天見了才發現,傳聞終究是傳聞,你的水平不過如此。”
月書白笑了笑說“我本來就沒有那麼厲害,倒是你確實不簡單。剛說第一句話就開始反客爲主了,不過我即使水平有限,也不會被你這幾句話給激怒。這麼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那好吧,我們就正式一點,李耀祖。”李耀祖聽到月書白的話明顯有些出乎意料,他是吉隆坡人,很少來到中國大陸。即使是在自己的國家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因爲知道的基本上都已經成了自己的刀下鬼了。想到這裡李耀祖也變得認真起來,開始思考着月書白是如何瞭解到自己的情況的。月書白看到李耀祖的表情之後說“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想不通?可以理解,因爲除了你的朋友,其他知道你名字的人都被你幹掉了對嗎?其實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是東南亞排名前三的職業殺手,以前還是個優秀的醫生。在一次你給病人做的手術中,由於當時醫院的領導過多的干擾了手術的進程導致了那個病人在手術當中就停止了心跳。後來醫院的領導爲了逃避處罰,將責任的原因歸結成了你的技術問題,你的行醫執照被吊銷了,並且爲了賠償病人的家屬也變得傾家蕩產。後來長期沒有工作的你決定報復,所以你變成了殺手,而你殺的第一個人便是當時醫院的那個領導,你幾乎用手術刀割斷了他全身的大動脈,將他的血放的一乾二淨,你在那次事件中一夜成名,從此東南亞的僱傭殺手裡邊就出現了一個叫外科醫生的殺手,我說的對嗎?”
李耀祖這時候開始仔細的觀察眼前的月書白,自己一直沒有把眼前的這個人當成一回事,因爲他去了很多國家,殺過很多人,每個地方的警察也都通緝過他,可是在他眼裡,那些警察只不過是酒囊飯袋,根本不足畏懼,況且他剛纔還在想,即使被抓住了,自己最多就是一個行兇未遂,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是聽了剛纔月書白的一番話,他終於知道今天這一關不會那麼容易就過得去了。
月書白接着說道“你還有個弟弟,名叫李耀宗,比你小兩歲,也是醫科大學畢業,本應該有個美好的前程,但是卻因爲你的原因也做起了殺手的勾當,可惜的是在一次任務中,他不僅沒有除掉目標,反而死在了那個目標的手上。”
“我弟弟到底是怎麼死的?是被你親手殺的嗎?”李耀祖的聲音不大,不過這個時候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此時的憤怒。月書白長舒一口氣淡淡的說“是不是我親手殺的對你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的了,你現在也沒有辦法爲你的弟弟報仇了。你是不是感覺很不可思議?”李耀祖的情緒開始變得不那麼穩定了,他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時候,他信心滿滿的等着自己的弟弟回來,可最後等來的卻是弟弟已經被殺的消息。
李耀祖盯着月書白的眼睛說“你的命確實很大,我知道很多做臥底的,很少有活下來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告訴我,我弟弟到底是怎麼死的?”月書白麪無表情的看着李耀祖緩緩地說“他確實已經追上我了,可惜的是他不是我的對手。”“你!”李耀祖憤怒的想要站起來,可惜的是他現在做的椅子沒有辦法讓他如願。“老實點!”旁邊的看守人員這時候訓斥道。
月書白看着情緒激動的李耀祖說“你弟弟不是我的對手,你同樣也不是,即使現在這個房間裡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你同樣殺不了我,你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的訓練,你的優勢只是你對人體構造的熟悉,總是能直中要害。這讓你每次都能在趁人不備的時候一擊致命,不需要多餘的動作。本來是用來拯救生命的技能,卻讓你用來害人。”
李耀祖此時已經被月書白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他此時內心充滿了不甘,渾身上下顫抖個不停。月書白繼續說“你弟弟死的時候只有23歲,被你殺害的那個年輕的警察也只有23歲,他叫周羣。那一年是他參加工作的第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