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找到那個凹痕,將六角星按進去之後,眼前一花,忽然發現自己瞬間跑進了暗道,並且看不見外面的兩人了。
臥槽!她這是悄無聲息地把自己關進一個陌生的環境了嗎?
她在積極自救了幾次,沒能打開門之後,悲憤了——兒子!兒子快來,媽媽被自己困住了!
印主的觸手已經摸到了那個盒子,正準備一舉將它撈出來,就聽見譚琰的呼救,一愣,被其餘的觸手擋着的菸灰“呼啦”一下,又埋了下來。
印主看着瞬間不見了的盒子,悲憤莫名:“辰風炎!你姘頭被困住了!快去救她!”
辰風炎在屋頂看了一圈,愣是沒有看見譚琰所說的人皮,正準備降低一點高度細細探查,驟然被印主這麼一叫,一口氣一鬆,差點一頭栽進屍油裡。
難得氣急敗壞地落到地上,辰風炎環顧四周,將那股火氣壓了下去:“譚琰在哪裡?”
印主“噠噠噠”跑到牆角,擡起前腳指了指牆上的那個六角星,道:“就在裡面。”
辰風炎伸手,在牆上細細摸過去,半晌,輕嘆一聲:“你們進去過了?”
印主以爲他在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由感嘆辰風炎的膽量:“你還在你們家祖祠中金屋藏嬌啊?放心,譚琰在這方面比較遲鈍,你不挑明,她絕對不會注意到的。”
辰風炎無奈輕嘆一聲,一掌,將暗道的門拍開,邊道:“以後離歐陽流霜那小子遠一點!”
譚琰正在門後着急得團團轉呢,就感到一陣風過,暗道的門擦着鼻尖打開,辰風炎略帶清冷的聲音傳了進來。
譚琰聽清了內容,難得對他產生了“英雄所見略同”的感情:“你也這麼覺得啊。”
印主呆愣片刻,似乎對於他們詆譭自己的忘年交很不樂意,皺着鼻子:“要不是流霜的陣法,你們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才能進來呢!”
辰風炎示意譚琰先出來,皺眉:“陣法,不是洛未做的嗎?”
印主張了張嘴,用兩隻前爪抱住嘴巴,後腳一蹬就想逃跑:“我什麼都沒說……”
譚琰想起剛纔驚險地落地,嘆了聲:“有事回去說。”
譚琰抱着印主,和辰風炎一起回了房間。
一直到她換好衣服從屏風後轉出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麼晚了,辰風炎不應該跟着她到她的房間吧。
見譚琰看着他微微皺眉,辰風炎笑了笑:“你之前就猜到了,不是嗎?”
譚琰愣了一下,視線落在他手背上的抓痕,再腦補一下明天一早辰家的下人們看見辰風炎施施然地從她的房間出去……
臥槽!這是要毀三觀嗎!節操你腫麼了,節操你醒醒!
譚琰一臉的風中凌亂,辰風炎笑了笑,上前,擡手輕輕地在她臉頰上擦過,語聲低微而黯啞,帶着難以言喻的誘惑:“擔心嗎?”
譚琰一個激靈,趕緊拍開他,整個人反射性地後退了好幾步:“你想幹什麼?”
辰風炎攤開雙手,一臉無辜:“你都已經完整地見過了我的家人,他們對你也算滿意。但是我還沒有正式地見過岳父岳母呢。”
譚琰反應了一下,道:“我爹現在恐怕沒時間見你。”
宋燁修有沒有離開公主的山莊還不好說呢,這個時候去找人,還帶着宋燁修不怎麼待見的辰風炎,譚琰絕對相信宋燁修會生氣的。
誰知道變態生氣起來是什麼樣子,萬一殃及池魚就糟糕了!
辰風炎也不急:“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只能想辦法讓他來找我了。”
譚琰再次反應了一下,頓時泄氣:辰家的下人口風怎麼樣她不知道,只知道辰風炎在她房
裡過夜然後手上還帶着抓痕離開的事情是辰風炎策劃的,必定會傳到某個特定的人耳中。
那個特定的人,不管怎麼說,都一定會包括宋燁修。
聽說自家女兒要和某個兔崽子成親是一回事,知道兩人可能有了肌膚之親又是另一回事。
譚琰毫不懷疑宋燁修一旦聽到這個消息,就算有再深的城府,也一定會第一時間來找辰風炎的麻煩的。
無奈扶額,譚琰看着辰風炎:“你就那麼想見我爹?”
辰風炎微微一笑,竟然還帶着點靦腆的樣子:“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就算泰山大人不滿意我,我也要爭取試試看。”
譚琰提醒他:“我們只是在做戲,你完全不必……”
“即使做戲,我也想爲你做到最好。”辰風炎收斂了笑容,面容帶着習慣性的淡漠,但眼中卻有着繾綣氤氳的溫柔和深情。
低頭想了想,譚琰聳肩:“隨你便。不過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我要和鬱竹正見一面。具體時間,你安排吧。”
這次換成辰風炎不解:“爲什麼?”
譚琰已經抱着印主上牀了,這會兒正靠着牀頭蓋着被子看着他,似笑非笑:“這不正好說明我和你是同一戰線的嗎?”
辰風炎斂眉:“我們早就是同一陣營的了。”
譚琰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掀起被子,將印主和自己包進去,語聲含笑:“風炎將軍,這間房間除了牀,其他地方都隨你使用哦。祝你好夢。”
聽見譚琰帶着笑意的話,辰風炎嘴角也微微挑起一些弧度,擡手將燭火熄滅,往躺椅上一坐,盤腿就開始打坐。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練功了,更何況最初在西北的那幾年,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完整的睡眠時間。
時至今日,他也習慣了每天用很少的時間來休息,就能恢復到最好的狀態。
譚琰這一招,本來是想戲耍他,但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時間在黑暗中靜謐地流逝,很快就天亮了。
侍女來敲門的時候,辰風炎睜開眼睛,見譚琰還抱着印主在牀上迷迷糊糊地滾來滾去呢,就笑笑,自己上前把門打開了。
也不理門外呆愣的侍女,辰風炎側身讓開。
侍女們呆呆地捧着洗漱的盆子和衣服,在辰風炎的注視下,機械地走進房間。
就見辰風炎制止了一個想要叫醒譚琰的侍女,自己上前,俯身在牀上,捏着譚琰的鼻子,笑道:“懶蟲,起牀了。”
“臥槽!辰風炎你他孃的真是越來越噁心了。”譚琰眯着眼睛從牀上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隨手抓了個東西就朝他扔過去。
卻聽見一聲慘叫,印主四仰八叉地被辰風炎握在手裡,用眼神和豐富的肢體語言控訴譚琰的冷血無情無理取鬧。
譚琰自知理虧,翻身滾下牀,跑到梳妝檯前,坐下:“快點。”
辰風炎卻在這個時候走了上來:“你們拿着東西就好,我來。”
在譚琰驚恐的目光中,他接過侍女手中的面巾、梳子等一系列精巧的東西,細心溫柔地爲譚琰整理妝容,一直到要爲譚琰換上衣裳。
譚琰坐了半天,整個身子都是僵的了,見辰風炎手中拿着衣裙過來,欲哭無淚:“大哥,你放過我吧!”
辰風炎笑了笑,笑容無限溫柔寵溺:“昨晚怎麼都不見你求饒。”
此言一出,侍女們盡數倒抽一口冷氣。
譚琰捂着臉:老孃的清白啊!清白你不要拋下我,清白你快回來!
印主在辰風炎的肩頭端端正正地坐着,見譚琰面容扭曲一臉深沉的憂傷,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爲自家媽媽做點什麼:“昨晚你應該是你求饒
嗎?你都沒有上牀。”
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昨天晚上譚琰狠狠地玩弄了一把風炎將軍而且地點還不是規規矩矩地在牀上嗎!
她們究竟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侍女們原本看着譚琰的神情是同情還帶着點羨慕的,現在無一例外全都變成了驚歎和譴責:我們將軍那如花似玉的身子,你也好意思下手去蹂躪?
譚琰簡直是想要掐死印主的心都有了,但這種事明顯是越描越黑,矛盾得她腦仁發疼:“你們都出去。”
侍女們相視一眼,趕緊放下東西,魚貫而出,最後一個走的還特別體貼地爲她關上了門,順帶補充一句:“姑奶奶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爲您保密!”
我了個去!老孃光明磊落君子坦蕩蕩,需要你保什麼密!
譚琰轉向辰風炎,怒氣衝衝:“你——”
“你來換衣服吧。”辰風炎笑着舉着衣裙,站在譚琰身側,神情溫柔。
譚琰皺眉,想起昨天晚上就做好的心理建設,倒也並不是那麼生氣:“現在人已經走了,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辰風炎卻不讓她拿過衣裙,堅定執着地看着她:“我想爲你梳妝更衣。”
譚琰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想想之後會有怎樣的流言,也就自暴自棄地隨他去了:“隨你便!”
在爲譚琰整理完衣裙上的最後一道皺褶之後,辰風炎站起身,笑着看着譚琰:“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和你如此親密地站在一起。”
譚琰愣了愣,隱約覺得辰風炎應該還有什麼事瞞着她,但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從哪裡問起,也就想藏在心裡,按下不提。
這天午膳過後,辰風炎陪同譚琰上街逛逛,因爲再過一個月就是春節,街上的小攤上已經擺出各種紅豔豔喜慶的小玩意,看着也熱鬧。
只是兩人並離開辰家多久,辰家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宋燁修。
實際上,宋燁修一直在關注着辰家的一舉一動,辰風炎在譚琰房中過夜的消息並沒有傳出辰家,就被他截住了。
不管辰風炎抱着什麼樣的目的,也不管爲什麼譚琰會同意這麼荒唐的舉動,在宋燁修看來,辰風炎這是在拿譚琰的名譽開玩笑。
光憑這一點,辰風炎在宋燁修的心裡,就被貼上了權謀太過、沒有真心的標籤。
辰舟看着眼前一臉笑容卻毫不隱藏威壓的男人,有些頭痛。
這幾天祖祠有點不穩定,他們辰家確實有求於宋燁修,可兩方之前一直是相互制衡的關係,他沒想到宋燁修會這麼明目張膽地上門。
現在辰家完全是多事之秋,鬱竹正密切關注着他們,還有京中的那些世家大族,誰不等着辰家倒臺之後狠狠地瓜分走一塊肥肉?
辰家,經受得起風浪,但已經經不起各方勢力的聯合打擊了。
宋燁修笑夠了,也覺得自己給出的暗示夠多了,就道:“煙兒呢?”
“譚琰姑娘和風炎去逛街了。要不我派人叫他們回來?”
“這倒不用。”宋燁修笑了笑,道,“年輕人嘛,總是喜歡熱鬧的。只是這個熱鬧,不一定要自己造,對不對?”
辰舟想起早晨的時候在辰家內瘋狂流傳的關於譚琰和辰風炎的一夜風流,不禁有些頭疼:“我會好好教訓風炎的。”
宋燁修只是笑,並不回答。
辰舟更覺頭痛:“我讓這小子給您負荊請罪!”
宋燁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辰風炎要給誰負荊請罪?”
辰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但也有些不可思議:“你讓風炎給譚琰請罪?可是這兩個孩子是兩情相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