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琪將手放在脣邊,輕輕咳着,墨玄儘管很是不快,卻依舊敗給了自己的心。
他這一輩子對誰都是黑心的,卻對她狠不下心也黑不來心肝,這是他墨玄的命。
“喏,藥,吃下。”
“你還是這般的孩子氣,咳咳……”
“我和宋安在你的眼裡不過是個孩子,不是嗎?你的心裡只有那個慕彥竹,不是嗎?”
“彥竹嗎?”
李玉琪笑了笑,她又想起他了,她的摯愛,那個陪伴她的男人。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想用龍脈寶藏復活慕彥竹,你想讓他再與說句話,不是嗎?”
“你又知道了?”
宋安垂下眼,慕彥竹就是他幫着玉琪一起來保存屍體的,四五年了,他慕彥竹的屍體依舊完好無損。
“不然你保存慕彥竹的屍體做什麼?甚至爲了保存好慕彥竹的屍體,不惜去雍州青丘冢的地下老巢去搶那一顆血玉,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些事情!”
“看來你很清楚。”
“玉琪,你爲什麼這麼瘋狂?你可知道慕彥竹已經死了?你瘋了嗎?”
李玉琪將藥丸放在嘴裡,忍受着藥丸在嘴裡慢慢融化的苦澀,笑了起來,她只想讓苦澀和心痛麻痹自己。
她瘋狂嗎?當然瘋狂。
那個男人陪伴了她四十多年,怎麼可能還沒讓她幸福夠就要離她而去?
“玉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當然知道,讓自己的心上人甦醒過來,她是大祭司,讓自己的愛人死而復生,爲什麼不可以?家族之中又不失沒有人這麼做過,她不過是重蹈了覆轍。
哪怕她知道這樣的做法,逆天而爲,哪怕她知道這樣會貽害後世,可是她爲了他慕彥竹,早就成魔。
她以前只是覺得不愛了便不愛了,離開了就是,她相信命運,隨緣而爲。
直到她愛上了他慕彥竹,她再也不要相信命運,她要他在陪着她,哪怕是一年,她都要他再次活過來。
她陷入了回憶,這回憶大概詮釋了她的一生,她記起了她與他慕彥竹這輩子的美好,她最在乎的美好。
“你叫什麼?”
“彥竹。”
“姓氏呢?”
“小姐,我是家奴,無姓。”
“不對啊,李瀟融也是家生奴,他都是有姓氏的,他可是李姓呢。”
“小姐,我是低一等的家生奴,我不配有姓氏。”
“這樣啊,那我賜給你一個,可好?”
那年的梨花樹下,她站在那裡,落櫻繽紛,巧笑嫣然,而他俊俏內斂,挺拔如鬆。
“多謝小姐。”
“你……姓慕吧,傾慕的慕。”
“好。”他深深的看着她一眼,她的嬌俏被刻在了他的眼裡,印入了心中,那一年她五歲,他十歲。
“慕彥竹,我今日要去爭奪大祭司的位置,你說我能繼承大祭司的位置嗎?”
“小姐天縱英才,必然能夠的。”
“你這是說好話奉承我?”
“彥竹從來不會說假話,小姐知道我。”
“那我要是通過了,你要如何獎勵我?嗯?”
“小姐,彥竹整個人都是小姐的,你說怎麼樣便怎麼樣。”
“你是木頭嗎?我要你製作禮物給我。”
“那小姐,你喜歡什麼我便送什麼。”
“真是一隻呆木頭,討人厭,哼!”
那一年她十五歲,天縱英才,她如願得到了大祭司的位置,就在她炫耀的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她卻錯過了他的激動,他一直將他的感情藏在了心裡,藏得是那般的深。
“我的禮物呢?木頭?”
“小姐,這是我做的竹笛。”
“我不會吹笛子。”
“我教你可好?”
“不,我要你吹給我聽。”
“好。”
那一年,她託着兩腮,憧憬着人生,他站在身邊吹奏着讓人甜入心境的笛音。
“木頭,龍魂沒有選擇我!我可能要被家族拋棄了!”
“小姐,不要怕,有木頭在,我一定拼死護住你。”
“啊……木頭……他們瘋了嗎?爲什麼我的王朝要變成這樣?”
“小姐,莫怕,躲在木頭身後,木頭帶你走!”
“木頭……我要報仇!我要爲永州的百姓報仇!我要爲我的族人報仇!這裡既然成了血海,我就讓這羣叛亂者死無葬身之地!讓他們知道,以血還血的下場!”
“小姐,我會與你一起,你不會孤單。”
“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家的奴,我以主子的身份解除你的奴籍,你是我的侍衛,我李玉琪的左膀右臂!”
“小姐,只要你不敢走木頭,天涯海角,木頭至死不離。”
“好,那我們就去北晉,找勢力最大的蕭倫城,我要跟他聯手壓制叛軍!”
“不去找宋公子嗎?他是小姐的夫婿……”
“宋氏不過是文人一幫,我現在要的是兵力,儘快扶持皇族,矯枉過正的兵力!去北晉!”
“是,小姐。”
“慕彥竹……”
“小姐,木頭在。”
“從現在開始,喊我玉琪。”
“我……”
“我給你的權力,你不聽?”
“好的,玉琪。”
那一年她十五歲,帶着他去了冤家蕭倫城那裡,一待三年,與她一起浴血奮戰,與她一起面臨着她的第一場戀愛。
那一年是楓葉飄飛的時光,她坐在樹下,抱膝哭泣,那一年她不過是十八歲而已。
“木頭……他是不是不愛我了?爲什麼他跟瀾月那般的親近?爲什麼他還要接觸秦瑤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玉琪,這也許就是命吧?”
“木頭,你說我該離開嗎?他對我不真心,我不想要這樣的愛情。我爲了他不顧自己的婚姻契約,可他卻不能爲了我管住他自己,你說爲什麼我會遇到這樣的男人?”
“玉琪,這世界上會有一個男人一生一世只愛你的,我保證。”
“真的會嗎?”
“真的會。”
“他這般的三心二意,有喜歡與我爭執,看來我與他不是良配,對嗎?”
“玉琪,你可以問問你自己,感情,我不太清楚。”
也許那一年,她不懂,木頭是那般的深愛自己,她當着他的面,大肆談論蕭倫城,傷害了他的心吧?
那是一顆多麼溫暖又柔軟的心啊?而她太小,不知道什麼纔是長久的溫柔,什麼又是最長久的溫情。
她只知道風花雪月,卻不知道這風花雪月該是多麼的跌宕起伏,纔會讓人以爲精彩,讓自己疲憊。
【作者題外話】:你們愛慕彥竹嗎?大聲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