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可無論是殿內的還是殿外的宮女亦或是公公,都不敢擅自行動。
那公主的氣勢太駭人是其一,其二就是自家主子沒有開口吩咐,那些人是什麼人,明明上一刻還跟你言笑晏晏,說不定下一刻轉身就能從背後弄死你的陰損人物。
更別說這些爲王者了,天下五國,已經齊聚其三,只要自家主子沒有吩咐,就沒有他們的事兒,已經活成人精的宮人們悄悄的往角落裡縮了縮,努力的裝鵪鶉。
而就在攝政王信誓旦旦的許了諾之後,卻未曾想斡勒納鬱非但沒有笑意盈盈的接受,反而很是不屑的嗤笑出聲“你可算了吧,那地方可輪不到你做主....”
青年口中說着不屑的話,周身卻是褪去了先前做作的粗莽模樣,單手做請護持着東皇爹走到楚柯和東皇璟身邊,他鬆了一口氣,周身氣勢竟是慢慢轉變
編的精緻的辮子,金燦燦的發冠,還有身上那略顯粗狂的衣衫,可是此刻斡勒納鬱給人的感覺竟是多了幾分頂天立地,多了幾分血氣翻涌。
攝政王看傻了,不懂馬上功夫最爲厲害,打仗最爲勇猛的西樑人爲什麼會保護那個東領皇帝。
小皇帝死死的扯着無殤的衣服將他擋在前面,自是沒有看見無殤的星眸變得晦暗不明的模樣,他的眼中只是鎖定着狼狽倒在地上的攝政王,他所謂的叔父,他當作畢生敵人的人、竟是這麼簡單的就被人弄成了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少年怔愣着,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北域的繁榮,一直都是其餘四國豔羨的,短短時間內變得如此烏煙瘴氣,原本我還不懂是怎麼折騰的,見了你們我卻是明白了,你們倆現在雖是對立,可不得不說,你們這兩個叔侄真是相像的不得了,都是那麼的自私自利....”
斡勒納鬱聳了聳肩,一步一步走到錦繡身邊站定“我來北域就是爲了告訴你們一聲,我們西樑以後不會主動發起戰爭了,但是這不代表我們會任人欺負,東領,是我的盟交,你方纔說的話,在我看來,真是蠢透了...”
攝政王那臉頓時就青了,一巴掌拍到地上,他高喝道“來人,伺候本王更衣,拿本王私兵兵符....”
斡勒納鬱脣角笑意不減,一派風度翩翩模樣,發生這麼大的事兒,最讓人好奇的還是東皇父子,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
文武百官們心下有自己的盤算,除了某些人的心腹,都在裝鵪鶉,也許從前他們不會這樣,可當朝堂亂了以後,百官來來往往,死死生生之後,他們唯一的念想,就只有全全整整的活着了。
就在衆人思緒翻飛的時候,錦繡口中已經發出了連續的哨聲,並且斷斷續續分成幾次方纔完成,
小皇帝聞聲立時驚叫“皇兄,快將他們拿下,說不定他們實在招呼自己幫手...”他手伸的老長,驚慌失措的叫聲更是沒了爲皇者的尊嚴。
無殤閉了閉眼,看了一眼朝着安撫笑着的錦繡,到底還是沒有動彈。
“皇兄?”少年有些疑惑,可卻不敢上前一步,就在少年沒有看到的角度,無殤朝着錦繡俏皮的眨了眨眼,張嘴無殤道“我明白了,你等我....”
錦繡眨了眨眼皮,口中發出疾哨,朝着自家爹爹表哥弟弟還有斡勒納鬱打了個手勢後,便帶頭朝着殿外走去。
這會兒功夫攝政王剛剛打理好自己的形象,擡頭就看見這一幕,原本還算的上俊美的面容霎時就變得瑕疵欲裂,等他疾步跑到門前時,就見錦繡等人已經帶着各自的親衛走到了殿前的廣場上。
他憤憤的錘了錘拳頭,剛喪氣的垂下頭,就聽見盔甲武器敲擊聲響起,他驚喜的睜大了眼,顧不得許多,霎時就喊出了聲
“許衛....給本王將他們拿下,抓活的....”他說的很有自信,因爲來者是北域裝備最爲精良的禁衛軍,就是那公主再怎麼厲害,那西樑的莽夫再怎麼勇猛,也不可能敵得過。
他鬆了口氣,斜倚在殿門前看着大殿裡的每個人眼中都是帶着惡意的。
他活了三十年,一直順風順水,哪兒遭過這樣的罪!幼年時裝傻充愣的當紈絝子弟,等那個哥哥爲這個國家心力交瘁的時候,他已經悄悄的收攏了不少手下。
他找了最合適的時機送了他記憶中的那些親人去了人總會去的地方。
卻不想回神時,皇兄最爲看中的皇子竟是被人帶走了,沒關係,孩子還有,皇兄不算濫情,但孩子也不是隻有一個,他挑了一個最爲幼小的,卻不想還是養成了一隻狼.....
那些忠臣他不是不想留,而是留不得,他不想他百般努力得到的東西付之一炬,他不想死,那死的就只能是別人....
沉浸在回憶中的攝政王,是被一聲詫異的驚呼喚醒的,擡眼周圍已經圍了許多人,門前廣場上更是打的熱鬧,那公主更是將一根長棍使的大開大合。
殺人倒是不曾,但是也打趴下不少,但是這不是他們驚呼的原因,讓人詫異是,北域皇宮的上方,竟是黑色鷹羣遍佈,一隻最小的都有一丈,更別說幾十只上百隻聚集在一起的模樣。
錦繡一挑長棍,攔住那爲首的將軍,口中發出讓巨鷹降落的聲音,阿二響應着,帶着一干小弟頗有秩序的降落在廣場上,東皇璟和楚柯還算熟稔的安排衆人上鷹背,這一幕看的小皇帝瞪目結舌,攝政王滿眼恨意。
“去,調動本王私衛,給我發信號,不論人在哪,只要給本王將他們拿下,哪怕是給本王射下來一隻鷹,本王都重重有賞...”
將印信交給自己的親衛,攝政王的手都有些顫抖,奇恥大辱,除了鮮血,除了鞭撻,不能洗刷....
而錦繡這廂,載了人的巨鷹都已經飛上了半空,而阿二還在有序的指揮着,兩方人馬加一起也就兩百多人,錦繡招來的百隻巨鷹可謂綽綽有餘,更別說,錦繡心中早有盤算。
那許衛心中雖急,可面前這人的百般留情卻也讓他好奇不已,長棍與長刀交擊,發出“叮噹”的聲響,相比起北域人的手忙腳亂,有錦繡照顧的另外一方,甚至面色輕鬆,猶有餘力。
大殿門口探頭探腦的看熱鬧,攝政王神色卻難掩急切,遠處已經有大部隊趕來的聲音,可剩下的三十多名禁衛軍此刻卻是全靠錦繡一人抵擋殿後。
可是再急,在確定親衛們都安全上了鷹背,錦繡仍舊趁着打鬥功夫,打出了最後一個手勢。
東皇錦看着自家姐姐被人包圍的狼狽模樣,本欲掙扎,卻不想被斡勒納鬱和楚柯一左一右的駕到了鷹背,巨鷹騰飛,阿二熟稔的撲閃着翅膀飛到了錦繡上空。
伸手將長棍恢復成軟鞭將它纏到阿二的利爪上,錦繡翻身上了鷹背,又甩出長鞭將自己老爹拉上阿二背上,而這時,下方那攝政王的親衛卻是才姍姍到位。
錦繡負手而立,望着下方已經漸漸變小的廣場朗聲一笑“你們叔侄的待客之道,我東領和西樑領教了,咱們來日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