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茹利用那些蟲的血,附在剪刀上形成巨刃,向黃美莉砍去。黃美莉沒躲,但沒對她造成什麼傷害。皮挺厚啊,弄不死的爛東西。她的眼裡好像流露出些許感情,是認出她了嗎?可是正茹在心裡給她判了死刑,不想她活着怎麼辦。她一直都是她的陰影!她沒個正常人的樣子,心理不怎麼健康,也無法融入普通生活。雖然她儘可能降低那些傷害對她的影響了,但痕跡是抹不去的。她沒有小題大做,現實不允許她說出口,無法曝光她的罪行,也沒有人給她伸張正義。自己是爲什麼想做個正義的人呢?啊,是因爲自己得不到正義的支持啊。一股惱火直衝正茹的腦門子,五官都有些歪扭,變得越發不像她了。

他們合謀殺死了她,她是執行的劊子手,叫她怎麼不想討回來。她不該受此對待的,她做什麼了?

“你說,我有什麼方法弄死她?”

[這個嘛,宿主自己意會出來才叫遊戲啊。系統禁止幫您作弊。]真靠不住,這什麼破遊戲,反向一想,她也不是不能折在遊戲裡吧。就是麻煩了點,正茹把鋒利的短剪往脖子一紮,沒進了四分之一。“說不說,到時候你再拉我,我也一定去死。”眼看狠人黃要扎進一半了,黃美莉扭動着靠近她,眼裡流露的居然是從未見過的擔心!

吃錯藥了吧她,好惡心,別用那種眼神看她。正茹流出的血液凝成一層保護膜防止她貼近,系統還是默不作聲。怎麼可能說啊,現在正處於劇情重要節點,他說了就是劇透啊。感覺宿主變聰明瞭是怎麼回事?不要讓他犯難啊,系統只想兢兢業業做個系統。還是裝死好了,宿主輕易死不了的。

不行,放的血多了,有點昏。但她還沒翹開系統的嘴呢,她不是一般厭惡黃美莉,是討厭她到死啊。正茹虛虛坐在地上,黃美莉扭動着朝她爬來,竟然張嘴把她保護膜舔掉了!“滾!”正茹使剪刀捅向了她的咽喉,可惜,再長一點就能捅穿了。濃綠偏黑色的血沾在了正茹手上,正茹嫌惡地將那些液體塗抹在地上。黃美莉還是止不住地靠近,嘴裡發出好像“zh”的音節。

她在說什麼?“哲”?好麼,她就知道跟李哲那個狗東西脫不了干係,正茹現在不僅身體是泛冷的,心裡也能凍死個人。黃美莉說不出話,那眼神卻是十分哀怨委屈,還在向正茹靠近。正茹一邊向後退,一邊忽然頭疼,但能看到黃美莉頭頂上的受擊次數。小刀的標誌只亮了一個,這麼容易?再補兩刀就行嗎?不,應該有特定位置,砍中才能取她的爛命。

一陣記憶又亂入正茹腦海,笑靨如花的黃美莉,裸體的黃美莉,全是讓她噁心的黃美莉。她始終圍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和李哲像又不像。活該她看上一個變態呀,原來被侵犯的女人是她啊。連她都知道遇到變態要遠離,黃美莉偏要倒貼上去,變態不害你害誰。但是和她有毛線關係啊,想想還是很氣,他們兩個人的事,非帶上她嗎?正茹忍着眩暈,舉起刀扎向她的肚臍,這種人的腸子留滿一地肯定很噁心吧。

這一下才叫黃美莉痛苦地捂着肚子,怨恨地看着正茹,但她還沒打算傷害正茹。正茹抻力拔出剪刀,跌坐在地上。自己也真是沒出息,自己以前不是很狂嗎?來到這破遊戲裡只能一遍一遍地認知到自己的無能,現在也狂,但是無能狂怒的狂。攻擊別人也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讓自己看着可憐兮兮的,唉,習慣了。她要是那麼好命,總不會抱怨自己“習慣”了,而是她永遠不會承受這一切。

黃美莉淚都流出來了,想叫情郎的名字叫不出口,但依舊堅持挪動爬到正茹的身邊。呵,真是深情,想必她因這份深情很痛苦吧。那只是她單方面的,那個人可從沒對她說過一個“愛”字。更沒理由因這份錯付的深情變得惱羞成怒,報復到她頭上。

正茹深吸幾口氣,調動自己體內稀薄的血液,足夠支撐對黃美莉的最後一擊。記得小時候她回去過的第一個新年,要包餃子了,老龔把正年趕去買肉。父親領着她一起買,看攤販割肉剔骨的動作,她覺得那塊肉有點慘了,因爲看着很疼。後來就不會那麼想了,死了的東西是沒感覺的,儘管疼痛也如此了。對啊,剔骨是從脊柱開始的,那就是隆椎那塊骨頭了。

想好那刀下在哪,正茹就不會失手,她手穩地很。她爬到她的腳邊,紅紅白白的東西流了一地。正茹抓住她的頭髮,使她仰視她,黃美莉還想噁心地親吻她。正茹那一刀扎到了隆椎那個地方,標記全部亮起,但那個女人在死前咬了它的脖子一口。不會有毒吧,還沒想完,正茹就昏倒了。

小王走走轉轉,來到的是一片墓地,這個幻境按理來說會把人藏的最深處的事物呈現出來。但王銘與不像是能與這種死氣沉沉的地方掛鉤的人,他是單純天真的年輕人。或許不是,整正茹的時候下手挺黑的。王銘與看着無名的墓碑裝都不裝了,他有股子卑劣勁,但沒有能力託襯還不收斂,說不過去。他踹踹那個墓碑,踩踩溼軟的土地,困住了怎麼出去啊。煩躁,這個時候想把小媽拽來抱抱,但是他得剋制自己。他其實發現了自己跟王怡龍一點不像父子,可在別人眼裡哪有孩子不像父母的,他必須像他。他就憋着剋制着,原本以爲正茹是貪圖王怡龍的錢財和名利,想替老爸趕走壞女人。但意外地正茹不是,他還有點喜歡這個小媽了,以後相處也裝柔弱讓她照顧自己吧。這樣,她花在他身上的心思是不是比在他爸多?啊呀,他好惡劣。

正茹傷口處的血液乾涸住,她就醒了。只不過佔這個殼子的是原本的狗哲,她摸摸自己的臉。傻笑了一下,但笑得愁死了,面癱不適合做表情。李哲點開面板只操作一下就把裝死的系統揪出來了,“多說一句,你就跟那個粉毛系統一個下場。”系統:威脅我有什麼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馬後炮一枚,以爲藏起來,別人就不會知道他做過的事嗎?

[嗯嗯,這個節點已經過去了。身體控制權暫時在您手裡,我們在挽救黃正茹女士了。]“這次也清掉她的記憶吧。”[額,清不掉的,這是任務記憶。]系統冷汗直冒,上次死了的系統,到現在都在總部修復,還不一定能修補完整。李哲有點不悅,雖然一直瞞着不是辦法,但是他不想面對這個問題。是,他就是心虛了,他拿什麼補償正茹?再死一次都沒有用,就因爲他,正茹不能擁有一個正常完整的人生。

戀愛比do愛難很多呢,李哲沒談過戀愛,但他倆這樣就像鬧彆扭的小情侶,只是這彆扭有點大吧。正茹:不是彆扭,請你去死,謝謝。爛人別來沾邊。

怎麼辦,怎麼辦,嘖,煩死了。李哲控制這具身體就沒那麼多毛病,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小王走不出這片墓地,毛菼換號切上了,這片墓地就自然地消失了。可能毛菼狀態特殊,這裡的一切對他無效。毛菼憑着感覺去找正茹,結果就是雙方的不愉快見面。李哲拔刀就要捅死毛菼,毛菼一個翻滾躲過了,是他!在上個世界以爲自己穩券在握,但是被攪黃的那次。他對李哲是相當不爽,四個都到齊聚會的時候,他第一個去的。李哲那時就用刀抵着他的脖子,什麼話都沒說,但是輕蔑的意思濃重惡劣。

李哲掐着點在他們快來時,鬆開了他,還眯起眼睛唏噓了他幾句。他憑什麼?毛菼對他有股天然的火氣,他現在還變成了正茹的模樣,讓一向冷靜自持的精英頭一次想對他施暴。雖然這個世界不知出什麼bug了,不能召喚tczz,但道具是可使用的,也免疫蟲的攻擊。毛菼毫不猶豫地掏出槍向李哲射去,但是混蛋李哲閃躲着貼到他的身子。用着正茹的臉,帶着可憐的表情,張嘴軟軟糯糯地說:“我錯了。”李哲不瞭解自己還有誰瞭解,毛菼肯定不會想聽到“對不起”這噁心難聽的三個字,他想聽想看的就是別人對他卑躬屈膝,對他低頭的態度。就像,以前的他一樣。

真是,自己原來有那麼差勁嗎?看來不同的視角真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大意了,只是一瞬間,李哲又變臉變的兇狠,兇到臉上寫着“去死吧”,拿刀扎進了他側肋。他疼的倒地不起,正茹,正茹打他。就算知道是李哲頂着正茹的殼子傷他,但他還是好委屈。委屈?委屈是沒有用的。“你這個壞蛋精英。”他被揍魔怔了吧,爲什麼覺得裝了李哲那個狗東西的正茹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