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屠夫樣的男子見馬宏民那得意的模樣,在一旁猛拍着馬屁,一名手下拿着裝滿碎冰的盒子過來將那腎臟放入其中冰凍。
“一刀下去,幾十萬到手,這錢賺的真特麼痛快,哈哈哈……”
馬宏民怪笑着將手術刀一丟,對那屠夫樣的男子吼道:“剩下的你來,腎臟,心臟,肝臟,眼角膜,能賣錢的全都給我取下來……”
“放心吧馬哥,這活我又不是頭一回做,你還不放心我嗎?”屠夫樣的男子嘿嘿笑着道。
琦琦不敢在看,但他卻發現自己的耳朵此時變的異常靈敏,靈敏的能夠聽到任何細節,能夠聽到手術刀切破皮肉的聲音,甚至能聽到那小男孩在微微抽搐的聲音……
不知道何時,房間裡充滿了屎尿的氣味,琦琦發現不知道何時,她已經因爲極度的恐懼而失禁了。
不光她,房間裡的每一個孩子,即便他們是多麼的像是死人,但他們在這一刻,都失禁了。
最後,那小男孩被包裹在厚厚的塑料布里提了出去,燈被關小,屋子裡陷入了漆黑。
琦琦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不再害怕黑暗,不再害怕那些躲在陰影裡的魔鬼,因爲它們可能存在,但卻從來不曾走出陰影……而馬宏民和那屠夫,遠遠比黑暗裡的魔鬼要可怕的多。
琦琦呆坐着,沒有哭也沒有流淚,雖然腦海裡有無數可怕的畫面在盤旋,但她的小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
有人說,太過恐怖的畫面會讓人的思維陷入停滯,所表現出來的,就是表情呆滯,雖然他們看上去給人一種遲鈍的假象,但他們的心裡,卻屬於那種反應極快甚至是過快的人。
他們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因爲他們的身體已經死了,但靈魂卻活着,活在無邊的恐懼裡。
琦琦,現在就是這樣。
她在黑暗裡呆坐,她想起了憐黛,她的媽媽,那個可憐的女人,她又想起了寧毅,那個隔壁的叔叔,想念從那門縫中透出的溫暖的燈光,想念他想要救自己時那瘋狂的眼神。
那些,都讓她感到溫暖……
在尖叫聲裡,在劇烈的摩擦聲中,失控的汽車在風中飛速穿行,然後重重的翻轉摔在了地面上,繼續向前滑行着,冒出長長的一串火星。
一陣陣的天旋地轉,車頂已經嚴重的凹陷了下來,將車內的空間嚴重壓縮。
寧毅蜷縮在車內,他並沒有失去冷靜,在間不容髮的危急關頭,將身體急速的縮成一團,避免了身體和車體劇烈碰撞而受傷,這種情況,他至少已經經歷過數十次,知道如何才能保護自己。
車終於停了下來,寧毅聽到了警察們大呼小叫着奔跑過來的聲音,聽到了淺浪的狂笑聲。
必須儘快想辦法,否則將會陷入數百名警察的包圍之中……就算那些詹皇的保鏢都該死,但那麼多人的罪名記在他的頭上,也足以讓他在全球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將再無容身之地。
車門,已經嚴重扭曲,正常情況下,不適用特製的空氣鉗根本無法打開。
但這些對寧毅來說,蓄滿力量的雙腿重重蹬出,車身在巨大的力量之下向一旁側移,而那車門則像是炮彈一般飛出去了數十米開外,才深深的插進了地裡。
寧毅從車內鑽出來,他看到了十數米開外的詹皇正從車裡出來,吐着血踉蹌着向前狂奔,這傢伙很清楚,無論是落在寧毅的手裡,還是落在警方的手裡,他都只有死路一條。
腳邊,有一根從汽車內掉出來的長長的螺絲刀。
腳尖一挑,那螺絲刀便掉進了寧毅的手裡,他微微的瞄了一下,狠狠的揮臂,螺絲刀便像是利箭一般射出!
咻……
詹皇耳朵裡聽到了一聲銳響,他剛想回頭看看發生了些什麼,腳步便猛的聽了下來,顫抖的手緩緩的摸向了喉嚨,哪裡有長長的一截螺絲刀前端從喉頭裡穿透而出,粘稠的血液在緩緩的滴落。
螺絲刀準確的命中了詹皇,巨大的力量讓他從詹皇的後頸射入,從喉頭穿出,幾乎在瞬間便切斷了他大腦和身體的聯繫。
詹皇,縱橫西方世界的一代毒梟,像是一截朽木一般的栽倒,他想過自己或許會將牢底坐穿,或許會死在暗殺之下,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一枚螺絲刀手下。
寧毅射出螺絲刀,轉身便準備離開,他暫時不想和本地警方發生正面衝突,畢竟他現在的真實身份並不存在,畢竟,他不可能對警方人員大開殺戒,即便這些警方人員,每一個都算不得什麼好鳥,但畢竟,他們代表這維持社會秩序的最後力量。
他剛剛走出了兩步,便猛的停下,口罩下的臉在開始劇烈的抽搐,他看到了一具屍體,從他駕駛的車的後備箱裡掉出來的屍體!
是憐黛!
那是一具慘白的到了極點的屍體,渾身赤裸,皮肉裡沒有絲毫血色,那是因爲在她死之前,她體內的血早已經流乾了。
她那赤裸的肌膚上,心口,眼部,腹部都抖刀口在猙獰的翻卷着,隱約能夠看到其中的內臟……那些內臟所在的位置早已被挖空,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血洞。
寧毅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器官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該死最該死的一羣雜碎,像詹皇那樣的毒販和這種雜碎相比,純潔的簡直像是天使!
器官爲了保存活性,必須活生生的從人體身上摘下來冷凍保存,也就是說,這些器官,是在憐黛還活着的時候,就被人生生的從身體內摘掉,甚至她還能感受到手術刀割開肌膚,感受到器官被摘掉時的刺痛!
寧毅的牙都在咬的格格直響,渾身繃緊的像是一堆鋼鐵,這種禽獸,他見一個,就殺一個,絕不手軟!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琦琦卻正好落在了這樣的一羣人手裡,他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活着,是否也跟她母親一樣,被摘掉了器官,變成了某塊泥土下死不瞑目的冤魂!
警察們衝過來,他們也看到了那具屍體,他
們嗷嗷叫着衝了上來,怒罵着,瘋狂的對寧毅進行着毆打,他們甚至根本不敢去看那屍體,因爲屍體上那猙獰的刀口,已經讓這些警察明白在這具屍體的主人身上,發生了多麼恐怖的經歷。
這些警察,他們對於這種禽獸一般的作爲,忍受力也是極低的。
縱使,他們心裡可能很清楚,寧毅現在不過是一個替罪羊,但他們現在也需要發泄自己近乎瘋狂的情緒。
寧毅一直在死死的盯着淺浪,在他的眼裡,這個雜種現在已經是個死人,根本看都不去看那給他拷上手銬的警察,那些踢打着他的腿彎試圖讓他跪下來的人,那些拿槍頂着他腦門恐嚇他的人,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將淺浪殺死!
“高手,你不是牛逼麼?怎麼搞成這樣了,哈哈哈……”
淺浪哈哈大笑着,對着那帶隊的警司低語了幾句,警司便呼喝着讓一大羣圍着寧毅的人全部遠遠的散開,別靠過來,而他,卻掏出了手槍頂住了寧毅的腦門。
寧毅現在雙手反銬在後背上,又被槍頂着腦門看上去已經毫無反抗之力。
周圍,最近的警察便已經在一兩百米開外,他們的目光根本不往這邊看,寧毅的死活,跟他們毫無關係。
淺浪這才邪笑着來到了寧毅的身邊,手裡拿着一把匕首在他的身上比劃着道:“怎麼了,這小賤人你還認識啊……哦哦,我都忘了,你是爲了救她們才幫我們做事的啊哈哈哈。”
“鬼麪人,你的身手是真不錯!”
淺浪大笑完之後道:“詹皇這孫子在西方搶佔了我們大半的市場,就連咋們老大的老大試過好幾回想要幹掉他,最後都無功而返,沒想到你第一次出手就把他幹掉了,不得不說,你特麼還真是個人才!”
“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只是求財而已,這女人身上的器官,眼角膜賣給了一位付我富翁的老婆,腎臟賣給了一個政要,你知道總共賣了多少錢嗎?整整五十萬美金啊!”
“你想不想知道你在我眼裡,值多少錢?”寧毅冷聲問。
淺浪聞言臉色一白,一刀便捅了過來,怒罵道:“草,老子可是名牌,你特麼居然敢拿我跟那些肉豬比?”
但是,淺浪的刀並沒有捅中寧毅,因爲他像紙片一樣被寧毅踢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慘叫連天……不過他並沒有死,因爲寧毅現在並不需要一個死人。
“呯……”
震天的槍聲在耳邊炸響,那警司眼見寧毅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敢出手,怒罵着扣動了扳機。
寧毅猛的一歪腦袋,那子彈便帶着炙熱的氣息擦着他的頭皮飛了出去!
“吼!”
狂吼聲中,寧毅一頭狠狠的撞進了那警司的懷裡,狠狠的一記頭錘撞在了那警司的腦袋之上!
“啊啊……”
那警司的腦袋頓時像被鐵錘砸中了一般,整個額頭都凹陷了進行,張牙舞爪的慘叫了一陣之後,軟塌塌的倒在了地上,沒了生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