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追捕這幾個逃犯,楊洛根本就沒當回事。不管他們在社會上有什麼地位,手下有多少小弟,有多少條槍,殺過多少人,背後有多大的保護傘,但在楊洛眼裡,他們這些人充其量也就欺負欺負老百姓,還沒有資格成爲他楊洛的對手。這樣的話很多人都會認爲楊洛不自量力,太囂張。但瞭解楊洛的人可不這麼認爲,要是把楊洛曾經的敵人拉出來,不用多,就是五六個人的小組,就能把汪鐵勇這幫人全部給滅了。
楊洛看着樊德龍,森冷的說道:“其實你說不說都無所謂,既然我們能追蹤到你,自然也能找到你的那些同夥。我之所以讓你交代,只是想節省點力氣。”說完看向魯嚴波,“你派人把他弄回去,要是他半路上他敢玩什麼花樣,直接崩了他。”
魯嚴波條件反射的一個立正:“是!”現在他真的服氣了,茫茫的雪域叢林,不要說找七個人,就是找七個十人都不容易。可偏偏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楊洛就把人抓到了。
魯嚴波跟三班長李明陽商量了一下,想讓他帶四個人押着樊德龍回去,可李明陽不幹,讓副班長帶着人回去了。
楊洛看着姚寶寒問道:“你知道那個木屋嗎?”
姚寶寒說道:“我記得那裡確實有一個,是獵戶進山時休息的地方,不過那是在七八年前的時候來過。”
楊洛點頭:“走吧,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趕到目的地。”
李長明和魯嚴波走在最後,看着前面晃動的黑影,笑着說道:“排長,沒想到啊,那個傢伙還真有兩下子。居然真的摸對了方向,把人抓到了。”
魯嚴波說道:“豈止是有兩下子,我們跟了一路,你有發現逃犯留下來的線索嗎?”
李長明搖頭:“沒有!”
“這不就得了!”魯嚴波說道:“我們什麼都沒發現,可人家就能找到逃犯留下來的線索,一路追了過來。說句心裡話,剛開始我還真沒瞧得起他。可現在看來,人家是真正的高手啊,是我們有點井底之蛙,太小看天下人了。”
走在前面的姚寶寒聽了他們兩個的話,停下腳步說道:“確實,我們是有點坐井觀天了。剛開始接到上面的命令,心裡還有點不服氣,現在終於明白上面爲什麼派他下來接手這個案子了。人家是真正的專家,我們比不了。”
魯嚴波點頭:“姚局長,你有沒有注意他帶過來的五名女兵。這兩天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可就在剛纔佈置抓捕任務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幾個女兵很不簡單。無論是軍事素養還是反應速度以及軍事動作,證明她們絕對是某個部隊的精銳。可我就是想不出來,我們國家哪個軍區有女兵部隊,還這麼厲害。說句喪氣的話,把我們一個排拉上來,都不見得是人家五個人的對手。”
李長明一拍腦袋:“排長,你忘了,前一段時間女子陸戰隊跟隊部打招呼,說要在大興安嶺特訓,並且借用了我們的2號訓練基地。”
魯嚴波恍然:“有可能。”
李長明說道:“什麼有可能啊,一定是。你沒聽我們遇到的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她說其他人在訓練,她無聊跑出來玩,碰到了逃犯。而且那幾個女兵喊她教官嗎?”
一說起紅葉,一邊的姚寶寒就不禁打了個冷顫,然後裹了裹大衣:“一個女教官都那麼變態,看來女子陸戰隊確實是名副其實啊。”
魯嚴波和李長明點頭,腦海中想起當時的情景。漫天紅葉飛舞,飄若如仙的女孩,在這白色的世界翩翩起舞,好像綻放的一朵梅花。給這冰冷的世界平添一絲暖色,當時他們都看呆了。
“那麼漂亮的女人,居然那麼冷血,把罪犯的眼睛刺瞎了,臉色變都不變。”李長明搖頭嘆氣,“這樣的女人,估計一輩子也嫁不出,誰敢娶她。”
魯嚴波一巴掌拍在李長明腦袋上,笑罵道:“你他媽的想什麼呢,人家嫁不嫁得出去管你屁事。我可告訴你,不要打什麼歪心思,小心惹禍上身。”
李長明揉着腦袋,嘿嘿一笑:“排長,我哪敢啊!”
這時一陣寒風颳起,樹枝搖晃間,地面的積雪被捲起,好像下了一場暴風雪。
姚寶寒擡頭看了一下夜空,月朗星稀,並沒有烏雲:“看來要起風,幸好沒有下雪的徵兆。”
這是一處山坳,一座木屋坐落在山坡上。木屋內正有六個人圍着火堆坐着,一個鋁製水壺放在火上,水壺裡傳來水被燒沸的聲音。
此時六個人手裡拿着壓縮餅乾一口一口吃着,一個個灰頭土臉,鬍子長了很長,神情顯得非常疲憊。
一名青年使勁的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然後吃了最後一口壓縮餅乾,把坐在火堆上的水壺拎起來,往面前一個保溫杯裡倒了一點,接着喝了一口。
“大哥,德龍到現在還沒來,不會出事吧。”
汪鐵勇四十來歲,以黑道起家,後來靠上了高家,更是瘋狂,利用非法手段給高家大肆斂財的同時,自己也賺了個盆滿鉢滿。而且這個傢伙腦袋上還戴着紅頂子,是省人大代表。可以說在四川威名赫赫,絕對的說一不二,跺一跺腳,整個四川都要顫三顫的人物。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無論你有多大背景,有多大來頭,見了他都要給三分面子。如果你得罪了他,那你就準備棺材吧。
這樣一個威風八面的人物,現在卻成了喪家之犬,他甘心嗎?當然不甘心,十多年聚斂的財富一遭化爲烏有,他怎麼能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他的靠山,能夠通天的一棵大樹說倒就倒了,他算個屁。現在他已經沒有別的想法,只要能保住小命,那就是他祖墳冒青煙了。
汪鐵勇把手裡剩下的半塊餅乾扔在火堆裡:“德龍的能力你也知道,就是遇到警察,他也能逃脫。”說完站起身,“吃完了快點休息,等德龍回來,我們好趕路。”
王興波,汪鐵勇身邊的二號人物,狗頭軍師。這個傢伙身材清瘦,臉色蒼白,不大的眼睛流露着陰邪的目光。
“大哥,皮子說的對,我們不能等了,現在就走。”
汪鐵勇一皺眉:“你也認爲德龍出事了?”
王興波搖頭:“現在還不好說,但我們不能不防。萬一他被條子抓住了,那我們就危險了。即使他沒被抓,憑他對這裡地形的瞭解,也能走出去。”
王興波詭計多端,被他們稱爲賽諸葛,很得汪鐵勇信任。可以說,有了這個傢伙的存在,纔有汪鐵勇的輝煌。無論是什麼行動,都是這個傢伙出謀劃策,從來沒有失手過。
汪鐵勇點點頭,毫不猶豫的說道:“好,大家快點收拾一下,我們離開。”
王興波拿出地圖接着火光仔細的看着,過了一會收起來:“我們不能按照原來的路線走了,必須改變路線。”
他的話沒有人反對,汪鐵勇點點頭:“走吧!”當先推開木門,一陣猛烈的寒風灌了進來,汪鐵勇緊緊裹了一下大衣,“媽的,怎麼起風了。”
王興波說道;“管不了了,走!”
寒風呼嘯,地面的積雪被颳得漫天飛舞,周圍粗大的樹幹東搖西擺,傳來恐怖的嘎巴嘎巴聲。
這樣的極端天氣,就連楊洛都有點受不了了,擡頭看了一眼前方,罵道:“媽的,這是什麼鬼天氣啊。”說着喊道,“快點!”
姚寶寒彎着腰在後面跑了過來:“楊洛同志!”
楊洛停下腳步:“什麼事?”
姚寶寒把手舉到嘴邊哈了口氣:“楊洛同志,我們不能在往前走了。現在漫天都是雪,已經分不清方向了,再往前走很容易迷路。”
楊洛一皺眉:“這麼冷的天,不走就得凍死。”
姚寶寒一笑:“我記得這附近有個山洞,也是獵戶留下來的,裡面不但有木材,還有吃的。”
楊洛見到宋小喬她們凍得直哆嗦,只能同意:“好吧,找找那個山洞。”
姚寶寒鬆了口氣,他也受不了了,這天太冷:“應該就在前面。”說完邁步在前面帶路。
一羣人找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那個山洞,高度衆人要彎腰才能進去,不過裡面的面積卻不小,裝下他們十多個人綽綽有餘。裡面不但有劈好的劈柴,還有半袋大米,牆壁上掛着風乾的肉乾。居然還有爐竈和汽燈。
宋小喬幾個丫頭一聲歡呼,開始忙乎起來,先把汽燈點燃,接着點起了篝火,然後拿出野戰乾糧,圍在篝火邊取暖。很快,溫度上來了,衆人吃完東西,脫下大衣鋪在地上,很享受的躺下。
進入大興安嶺有三天了,這冰天雪地的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現在終於能歇歇了,躺在那裡沒有幾分鐘就睡着了。
楊洛卻睡不着,坐在那裡點了顆煙,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紅葉躺在他身邊,一翻身,歪着頭看着楊洛:“在想什麼?”
楊洛回過神來:“沒什麼,趕緊睡吧。”
紅葉一撅嘴:“不說拉倒。”說完閉上眼睛,可沒有一會又睜開眼睛,“我睡不着。”
楊洛無奈的笑了一聲:“睡不着就不要睡。”
紅葉一骨碌爬起來,坐到楊洛身邊也不說話。紅紅的火光映在她臉上,本來就精緻的臉,顯得更加嬌豔欲滴。
這時姚寶寒和魯嚴波也坐起身,楊洛看了他們一眼:“也睡不着?”
姚寶寒嘆口氣:“沒有抓到逃犯,哪睡得着啊。”
紅葉不屑的說道:“真不知道你們警察都是幹什麼吃的,我們來的時候,就聽說你們在這裡抓逃犯,可這麼多天還沒有抓到。要不是我們,估計你們這一輩子都抓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