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紅葉敲了一下腰間的小銅鼓,咯咯笑着說道:“她們在訓練,我一個人無聊出來玩,發現一隻雪貂,我就想把它抓住,可那個小傢伙太狡猾,我追了一天都沒抓到,讓它跑了。就在那天晚上,我遇到有七個人鬼鬼祟祟的連夜在叢林中行走,我以爲他們是盜獵的。跟了兩天才知道,他們是逃犯,前幾天好像被警察發現圍捕,然後想在小興安嶺出境。本來我想回去,可有一個傢伙好像發現我在跟蹤,帶着我饒了好幾圈,我覺着吧,那個傢伙還有點道行,就打算跟他玩玩。可害怕警察跑過來搗亂,我就把他們路過留下的痕跡處理了,然後又重新佈置了一下。”
說到這本來有些笑容的小臉一垮,不滿的瞪了楊洛一眼:“可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找過來了。”
楊洛呵呵一笑,揉了揉丫頭的腦袋。這丫頭自從知道楊洛是她師兄之後,對楊洛越來越親近。
“告訴我,逃犯在哪?”
對於紅葉包括血天使,剛開始楊洛也只是利用,可慢慢的接觸之後,楊洛發現,這對姐妹內心之中還隱藏着那份難得的善良。尤其是紅葉,面對敵人從來都不手軟,可一旦你被她認可,成爲了她的朋友,她就會對你敞開心扉,流露出她的另一面,童真、可愛,就像戴恩恩和宋唯一樣,不自覺的讓你發自內心的去保護她,愛護她。後來楊洛知道紅葉和血天使是老頭的女兒,那種朋友的感情又變成了親情。
而這種變化,不只是楊洛,他能感覺到,紅葉和血天使對他也是這樣。只不過兩個人的性格不同,表達的方式也不同。血天使是外冷內熱,無論面對誰都是那種淡然的態度,可對楊洛的事情都是無條件支持,這就說明了她的態度。而紅葉恰恰完全相反,在楊洛身邊總是那麼開心快樂,還隱隱的對他有一種依賴。
其實這種變化在情理之中,兩個丫頭是老頭的女兒,他是老頭的徒弟,三個人的感情變得親密很正常。尤其是她們那不着調的父母,從小就把她們扔在孤兒院,對親情的渴望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自然對楊洛這個突然出現的師兄越來越親近。
紅葉聽到楊洛的話,又開心起來:“在前面,那個傢伙趴在雪地裡有六七個小時了,一直沒有出來。要不是那陣他動了一下,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被凍死了。”
楊洛點頭:“我們去看看,注意隱蔽。”
一羣人分散開來,快速的向前面潛去,走了能有四百多米,遠處一顆樹後的紅葉打了個手勢,指了指前面幾十米地面。
姚寶寒和魯嚴波慢慢的把腦袋在樹後探出來,可什麼都沒發現。這時楊洛對着宋小喬她們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們過去,儘量活捉。宋小喬一點頭,對着鄭航琪比劃了一下,告訴她敵人在三十米,九點鐘方向。然後帶着餘敏,分兩個方向潛向敵人的隱蔽點。
而鄭航琪貓着腰,向左側一處不高的小坡上跑去,然後趴在雪地裡,架起狙擊槍。透過狙擊鏡,看到三十米外的九點鐘方向地面有些異常,嘴角微微彎起,手指扣在扳機上。
天漸漸暗了下來,大興安嶺冬天夜晚的那種寒冷,已經達到了人類能夠承受的極限。有點誇張的說,你站在那裡撒泡尿的功夫,都能把你的JJ凍成冰棍。
樊德龍已經承受不住了,皮膚已經凍得泛青,牙齒上下敲擊着,傳來咔咔的聲音。他想離開,可內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危險已經降臨,只要你一動,也許就是生命終結的時候。
樊德龍充滿警惕的雙眼瞪得滾圓,耳朵仔細的聽着四周動靜。可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但那種莫名其妙的危險感越來越強烈。一個勁的提醒自己,撐住,撐住,只要天徹底黑下來就能脫身。
時間對於樊德龍來說過得太緩慢,每過一秒都是一種難忍的煎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終於徹底黑了下來。而此時的他,身體已經快要失去知覺,心跳非常緩慢。他知道,不能在等了,用不了半個小時,就算不會警察一槍打死,也得凍死。到時候,他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他的雙腿開始上下緩緩活動,讓快要凍僵的血跡快速流動起來。過了十多分鐘,雙腿漸漸的開始有了一絲溫度,也恢復了知覺。接着一咬牙,上身猛地一挺就要爬起來。就在這時,他的腳腕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
樊德龍腦袋嗡的一聲,大喊一聲不好。可他在雪地裡爬了一天,身體各個機能已經失去了反應力。即使他手中有槍,想要反擊,平時做起來很容的動作,這時卻非常困難。
一股大力涌來,拉着他是身體快速向後滑去,這時眼前人影一閃,緊緊抓在手中的槍被踢飛。接着他的後腰被人用膝蓋頂住,一隻手拖住他的下巴,一把透着絲絲寒氣的軍刀出現在咽喉處,耳邊傳來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
“不要動!”
樊德龍想要掙扎,可現在他身體裡使不住一絲力氣。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上傳來,擡頭看去,十多個黑色身影快步跑過來。他明白,自己完蛋了。因爲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姚寶寒打開手電筒在樊德龍臉上照了一下,高興的說道:“沒錯,七個逃犯中的一個,叫樊德龍。”
魯嚴波一揮手,兩名士兵走過來,抓着樊德龍的肩膀,把他拎起來,然後戴上手銬。
楊洛看着樊德龍問道:“告訴我,你跟你的同夥在哪裡會合?”
樊德龍很不服氣,猶如野獸一樣的眼睛死死盯着楊洛:“不知道!”
楊洛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非常溫柔的說道:“告訴我吧!”
樊德龍看着楊洛臉的笑容,心裡沒來由的一顫:“你……你想幹什麼。”楊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小子,我知道你曾經是軍人,其實我也是。不要以爲你的骨頭有多硬,不要說是你,就是那些接受過反逼供訓練的特種兵,老子都能讓他們張嘴……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最少在臨死之前能活得痛快一點,何必要遭罪呢?”
紅葉突然竄了過來,手指捏着一根泛着藍光的鋼針,笑嘻嘻的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樊德龍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不知道爲什麼,剛剛有些緩解的身體,又好像凍僵了一樣。
紅葉把鋼針舉到樊德龍眼前:“我們玩個遊戲吧,你猜我敢不敢把你的眼睛扎瞎?你再猜,如果我把你的眼睛扎瞎後,你會不會疼?”
樊德龍喉嚨一身滾動,腦袋微微向後仰去,躲開在他眼前亂晃的鋼針。
“咯咯……”
紅葉一陣嬌笑:“不要怕,只是個遊戲而已,你快點猜猜。”
樊德龍真的害怕了,雖然在他看來,面前這個女人的笑容很可愛。可他能明顯感覺到,這個女人雖然在笑,但眼裡卻閃着殺氣,是比現在零下三十幾度的氣溫還要寒冷的殺氣。
紅葉見到樊德龍不說話,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冰冷的說道:“知道嗎?我很討厭你這雙眼睛。”說完狠狠刺進樊德龍眼睛裡。
樊德龍一聲慘叫,右眼頓時失去了光明,鮮血在眼眶裡流出。可那種疼痛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緊接着半個腦袋變得麻木。
姚寶寒和魯嚴波臉色一變,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看起來漂亮可愛的紅葉居然這麼狠毒,真把樊德龍的眼睛刺瞎了。這讓他們內心騰起一股寒氣,頭皮一陣發麻。
紅葉笑嘻嘻的說道:“是不是不疼?我告訴你,這根針上有強力麻醉劑,24小時之內你不會感到疼,但是24小時之後,你就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說完又把鋼針放到樊德龍左眼前,“你在猜猜,我敢不敢把你這隻眼睛扎瞎?”
姚寶寒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兩步跨過去就要阻止紅葉。
楊洛一把拉住他,森冷的說道:“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姚寶寒下面的話還沒說出口被楊洛揮手打斷,“沒有可是!”說完拍拍樊德龍肩膀,“說吧,何必爲了那狗屁的義氣,讓自己都不能死個痛快。”
鮮血在樊德龍右眼裡不斷的流,半張臉都是血,看着非常恐怖。現在的他心裡滿是絕望和恐懼,沒有人不怕死,他也不例外。他相信,要是自己不說,面前這個擁有天使面孔,但心裡卻住着魔鬼的女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左眼也刺瞎。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不甘心這樣被抓,然後被送上刑場。他才只有三十八歲,他還年輕,還有大好時光沒有享受。
紅葉秀眉一挑:“我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說着就要刺下去。
樊德龍嚇得一聲大叫:“我說!”
紅葉停住動作,針尖已經刺進樊德龍眼皮:“敬酒不吃吃罰酒,說!”
樊德龍的腦袋儘量往後仰着:“我說了,算不算待罪立功?”
楊洛微微搖頭:“我可以告訴你,你死定了。”
姚寶寒氣得心裡直罵,哪有這麼審問的,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讓他意外的是,樊德龍居然招供了:“東南方,距離這裡八十里的地方,有一個木屋,我們會在哪裡會合。”這個傢伙也知道,憑自己犯下的那些事,槍斃十次都是輕的。就像楊洛說的一樣,反正是死定了,何必爲了狗屁的義氣,讓自己死都不能死個痛快。